返回第八章 李寻仙(1 / 1)轩辕斗酒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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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张子龙没日没夜的在客栈翻阅南疆古籍,三娃子也是马不停蹄的帮他出门办事。

就在白发少年就要放弃的时候,这才从不知道谁写的自传中得到了一条重要信息:一百多年前,月神教教主死而复生。

虽然语焉不详没有任何证据,但……足够了!

……

翌日清晨,图图港外海五十里处,纳兰雅雅四仰八叉的躺在鲸海舰甲板上:“无聊死了”

冯阵面无表情的用千里眼遥看南疆海岸:“纳兰船长,左舷十五海里有舰队出没,右转避开。”

红发女子回答的有气无力:“好好好!避开避开!”

鲸海舰向右转向。

冯阵依然拿着千里眼四处观望。

纳兰雅雅看在眼中,猛地站起身指着图图港方向:“你们还是男人么?不喝酒不赌博,难道还不想找女人么?他张子龙自己上岸快活,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东躲西藏?”

甲板上忙碌的披麻军士卒闻言只是转头看了这边一眼,然后继续该干嘛干嘛。

冯阵板着脸道:“纳兰船长,张大哥给我的命令是随时接应,不能被人发现。其实我们晚上也喝酒,不过一切适度决不会过量。”

纳兰雅雅抓狂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太阳神啊,求求您宽恕我吧!”

她不明白这群身穿白袍的人为什么会如此枯燥无趣,吃饭作息仿佛一个模板刻出来的,像木偶多过像人。

如果让她也这么活着,那她宁可选择死。

红发女子满脸唏嘘,抓起腰间的朱红色酒壶灌了一大口:“幸好还有美酒,不然老娘非疯了不可。”

……

晌午,图图港商会门口,三百多匹驮马组成的大型商队载满了货物准备出发。

三娃子满脸不舍:“大人,真不用我陪您去么?”

抹额马褂长裤,张子龙还是一副本地人打扮,闻言揉了揉孩子的脑袋:“你这子一辈子也没出过图图港,跟着去能干什么?”

“我可以伺候大人,还能替您背行礼。”

张子龙拍了拍身边的一匹驮马:“我不用伺候,剩下的它就能干。你就好好在图图港待着,照顾好那些弟弟妹妹。”着从怀中掏出五片金叶子:“这些钱你拿着,至于怎么用我相信你心里有数。”

三娃子后退一步,执拗道:“上次大人给的买书钱还剩下很多,我不能再要了。”

张子龙不由分地塞到他怀中:“让你拿着就拿着,记着,如果实在遇见麻烦就去找先冢前辈。”

三娃子双目含泪:“我记下了,可大人您一个人上路……”

白发少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侧头点零远处:“放心吧,这支商队绝对安全。”

队伍前方有一名剑客,白衣胜雪腰悬青锋。

李寻仙!

正午时分商队向北开拔,三娃子第一次像个孩子一般嚎啕大哭。

张子龙牵着驮马头也不回,只是挥了挥手:“三娃子别哭,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

图图港位于南疆西南,乃是这里为数不多的平原地区,虽生活习惯与外界迥异可毕竟没有太多变化。

商队速度缓慢走走停停三十余里,张子龙总算领略了什么叫南蛮风光。

一望无际的水沼连接地,地面坑坑洼洼泥泞不堪,脚下如踩在云端一般深一脚浅一脚,据商队领头的人这还是最好走的道路。

而白发少年也总算知道,所谓大沼并不是寸草不生。地面覆盖了大片大片茂密的水草荆棘,还有不少模样怪异的树木,看似枯萎可枝头上还发着嫩芽。

不细看的话还以为是片土地肥沃的草场,可地下却暗藏了无数杀机。

深不见底的泥潭,数不胜数的毒物,防不胜防的瘴气。

这些才是南疆独有的风光。

张子龙牵着驮马跟着前面人留下的脚印行走,走的那叫一个步履维艰,身体明显已经有点吃不消。

前面一个南疆本地汉子回头看了一眼,提点道:“后生仔,把鞋子脱了裤腿扁起来,这样才比较省力气,不然你可走不到营地。”

白发少年依言照办发现果然轻松不少,连忙给前面那汉子道谢。后者咧嘴一笑:“能一起跑驮帮咱们就是弟兄,相互帮忙都是应该的,不然谁都走不出这该死的大沼。”

张子龙笑着应是,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谈起来,少年也更加了解了这片大沼的可怕。

远处突然传来了乐府声,苍茫浑厚带着悲切:

君且看,孤雁难飞晴渡,陈尸潭底了无音。

君且看,万里大沼障人目,朽木偏又恰逢春。

蓦回首,三千广厦,繁花似锦。

叹如今,酒剑在手,豪情空吟。

可笑可笑。

高地阔,李寻仙纵声高歌,商队中不少人击掌喝彩。

张子龙眯起眼:“没看出来,这大剑客还是个文武双全的主儿。”

……

商队行进十分不易,色擦黑的时候才总算来到第一处营地,此时已有不少型商队在这里驻扎。几个商主上前交涉好一阵子,对方才答应让出一片地方。

把驮马围成个圈拴好,众人开始搭建帐篷。大沼中蚊虫太过厉害,虽然有香料可以驱散,可如果真的睡在外面那滋味也绝对也不好受。

此时的张子龙早已经累的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还好先前那个提点他的汉子过来帮忙,才在入夜前搭好了帐篷。

燃起篝火,张子龙搓着手烤肉。

“哟,你这子居然还带着肉来?”汉子喉头耸动吞咽了下口水。

白发少年笑着邀请:“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吃吧。”

汉子尴尬的挠了挠头:“可是我只带了麸饼。”

看得出来汉子家里很是拮据,就算冒着巨大风险走内疆商队,居然也只带了麦皮制成的麸饼。要知道在淮国麸子一般都是用来喂养牲畜。

张子龙笑意不减:“没事,反正我自己也吃不完,这一路全靠大哥您照顾,就当谢礼吧。”

汉子这才围着篝火坐在少年对面:“我叫张宝,叫我阿宝就校”

“还真是巧了,你我都姓张。我叫张子龙,按你们本地风俗叫我阿龙就校”

张宝眼睛一亮:“还真是缘分,不定一千年前咱们还是一家人呢。早就看出阿龙你不是南疆人,谁家的娃子像你这么金贵,走两步路就受不了了。”

张子龙苦笑着转移话题:“阿宝哥,你喝酒么?”

“你这还带着酒?”

张子龙转身钻入帐篷,没一会就取出个大酒袋与两个瓷碗:“没事的时候喜欢喝一口,所以就带上了。”

阿宝有些唏嘘:“看来你去内疆不是跑商的,不然怎么会驮这些东西来。”

“阿宝哥果然慧眼如炬。”白发少年哈哈一笑,拔开塞子倒了两碗。

巫祝酿那独特的醉人酒香弥漫开来,附近不少人都诧异的吞了吞口水。这可是他专门托先冢买的纯酿,与酒楼卖的那些假酒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阿宝颤颤巍巍的捧起酒碗喝了一口,闭上眼满脸陶醉之色。

张子龙一手转动烤肉,一手端着酒碗:“怎么样阿宝哥,这酒还可入的了口?”

阿宝连连点头:“真是出门遇贵人,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美酒有了,怎么能没有佳肴?”白发少年递给他一块烤肉:“别的不会,就这烤东西的技艺算是一绝,阿宝哥尝尝。”

阿宝接过烤肉先尝了尝味道,然后眼睛一亮,如风卷残云般啃食殆尽:“真好吃。”

白发少年抿了口酒:“想要钓大鱼,当然要用好饵。”

“阿龙你什么?”

张子龙摇了摇头举起酒碗:“没什么,来阿宝哥,咱兄弟俩走一个。”

美酒配烤肉,真是香气扑鼻。

二人相谈甚欢。其间来了几个想要购买酒肉的商人,都被白发少年断然拒绝,直到那一袭白衣胜雪的剑客走来。

“兄弟,能否讨杯酒喝?”

“李寻仙,你可是图图港的名人,请坐。”张子龙拱手相邀。

白衣剑客盘膝而坐没有丝毫拘谨:“哦?你认得我?”

“白衣剑客横扫聚贤馆,图图港谁不知道?”白发少年取过一个干净酒碗添满。

李寻仙接过酒碗苦笑:“恐怕坊间传的都是我持武行凶的恶名吧!”

“是非公道自在我心,外人什么尽管让他们去。”张子龙拨弄着篝火眼皮都没抬一下。

白衣剑客有些诧异的看了眼本地人打扮的病态少年:“受教了!”

张子龙拿起烤肉递给二人:“可以吃了。”

阿宝接过后大口咀嚼。

“麻烦了。”李寻仙接过后咬了一口:“油而不腻,咸香适宜,好吃!”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这个烤肉的能遇见你们两位识货的,真是幸事一件。来,干了!”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要知道巫祝酿虽然醇香可也是烈酒。一碗下肚,白发少年与白衣剑客虽然无事,可只是普通百姓的阿宝却有些扛不住了,脸色涨红一副醉态,歪歪扭扭的起身告辞:“不行了,再喝明就赶不了路了。阿龙,我先回去睡了。”

张子龙点头:“阿宝哥路上心。”

等他离去,篝火旁只剩下张李二人。

“不知道兄弟怎么称呼?”

“张子龙。”

“张兄弟,为何你的巫祝酿比我在图图港喝的强上百倍?”

白发少年笑道:“这南疆人就会坑我们外乡人。咱们在酒楼喝的都是兑过糖水的酒,那味道能一样么?”

李寻仙摇了摇头:“这还真是……”

“李兄弟也不用恼火,据我所知他们卖给自己饶也一样,不过是兑水多少的问题。而这些是我托人买的纯酿,那味道自然最好。”

完又给酒碗满上:“来,干!”

又是一饮而尽,清澈凛冽带着醇香,脑中仿佛有巫女踏着庄重的舞步在进行祭祀。

二人眼中忍都不住流露出一丝陶醉。

相视一笑!

李寻仙张嘴要了一大块烤肉:“痛快,痛快!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没想到在这荒芜大泽中还能遇见张兄弟这等知己。”完站起身高歌乐府:

明月高悬,

与君喜相逢。

醉酒狂歌风流事,

子龙可感知?

酒逢知己千杯少,

话不投机半句多。

今夜且饮杯中酒,

兄弟之情万古流。

……

营地内一阵叫好,李寻仙抱拳四方:“千里之外喜逢知己,各位见笑了!”

见白衣剑客如此疯癫,张子龙眼角抽搐,面上却钦佩道:“李兄弟好文采。”

李寻仙坐回篝火旁,张子龙又给满上一碗:“李兄弟文武双全甚是风流,不知道来这南疆所为何事?”

白衣剑客脸色一暗:“为了救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白发少年一愣,脑海中闪过躺在冰棺中少女:“明白,来,喝酒!”

二人开始对饮,等酒足饭饱,李寻仙脸上已经有了三分醉态,兴奋的站起身又准备高歌。

眼疾手快的张子龙一把拽住,指了指已经没有火光的驻地:“李兄弟,他们都睡了。”

李寻仙不无遗憾的坐下:“可惜了,刚想了首好词。”

白发少年顿时有些头疼:“李兄大才,只可惜他们睡得早没有耳福了。”

李寻仙顿时激动的抓着少年的手:“张兄真乃李某人知音。”

张子龙抽了两下没抽出来,尴尬道:“李兄,这月黑风高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不好吧?”

李寻仙毫不在意的松开手:“在我们唐国,文人之间同榻而眠的事就如家常便饭一般,张兄弟不必介怀。”

“呃!”张子龙突然想起时候楚青山也过这种话:“如此就好,如此就好!”

心中却在怒吼:我好你大爷,老子也是读书百万卷的人好吧,为什么就觉得这事这么恶心?

……

篝火已经十分微弱,二人都若有所思的看着空中的绚烂星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张兄,我看你我二人年纪相仿,不知道谁大谁?”

“今年我二十有一,再过半年就二十二了。”

李寻仙嘴角上挑露出一丝得色:“我今年二十二,刚巧比你大上半岁。”

“哦,那太好了,恭喜李兄!”

“既然兄弟相称,那我以后就叫你子龙吧。”

“荣幸之至,李兄随意。”

“时间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赶快就寝吧。”

“李兄所言甚是。”

四目相对。

“李兄,你不是要睡觉么?”

“子龙,出发仓促为兄没有准备帐篷。”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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