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馆大堂,张子龙皱眉坐在位置上:“初次见面,诗诗姑娘这个要求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柳诗诗依旧是一副柔雅的笑容:“在我们唐国武林门派如果想在外面开设分舵,只要没有根本冲突只需与地方势力知会一声就校我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如此兴师动众,以至于我们这边人手不够,再向宗门调派已然是来不及了,也只能拜托无心师父帮忙了。”
张子龙心思电转:“地方势力就是那个飞鹰堂?”
“他们不过是一群跳梁丑罢了。”柳诗诗摇了摇头:“滨海城乃国家重港,地方势力错综复杂。能叫得出名号的帮派就有一十七家,其中最厉害的当属玄冥剑派,这次也是他们提出来的。”
“原来如此!”张子龙直接起身向外走去:“诗诗姑娘,张某初来贵国人生地不熟,不准备与人结怨。告辞了!”
柳诗诗面露诧异,连忙跟着起身:“无心师父,为何不听听凝香馆愿意支付的酬劳再?”
少年脚步不停:“诗诗姑娘不用再,就算是金山银山张某也不会改变主意。”
钱?红花岛有巨型银矿,他才不会在乎这点蝇头利。真正让他下定决心的是既然凝香馆在唐国势力这么大,那为何还有人一点面子都不给?怎么想这件事的背后都不简单,初来乍到还是不要涉及过深为好。
柳诗诗还在竭力劝阻:“无心师父,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其实也不一定会需要您亲自动手,我与几位师姐完全有能力解决,您只需要负责压阵就校”
张子龙嘴角冷笑脚步更快。
你们都有能力解决为什么会相求一个素未谋面的佛门行者?这种话骗别人还行,对于少年来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见他如此固执,女子不得不追向门口:“行者大热等,吃完便饭再走不迟。”
可少年头也不回甚是坚定。
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了面色着急的冯阵。张子龙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在这?出什么事了?”
消瘦少年脸色有些难看,同样压低声音回道:“张大哥,入关登记的时候出了岔子。唐国的人让提供通商文书,你也知道咱们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纳兰船长一时不愤就跟对方动起了手,最后被差役带走了。”
张子龙眼中闪动着冷芒:“弟兄们没事吧?”
“刚到这里我自然知道轻重,不敢让他们公然动手。现在弟兄们倒是没事,可这人生地不熟的,纳兰船长的去处现在还没摸清楚。”
“做的很好,如果跟他们发生大规模冲突才是捅了大篓子,唐国朝廷一旦插手我们就会变得很被动。”
柳诗诗此时候追出门口:“无心师父,有什么事咱们可以再商量。”
张子龙回身笑容可掬:“诗诗姑娘,刚巧我现在遇到一件麻烦事,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方才那件事也不是不能商量。”
……
入夜,滨海城里华灯初上,到处都能看到满脸笑意的百姓出来游街。
凝香馆更是门庭若市,优美的乐曲声远远传开,甚至偶尔路过的行人脸上都露出痴迷之色,伸长了脖子向这边张望。
而高楼中时隐时现的曼妙身影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顶层大厅,柳诗诗垂手把今日之事介绍一番。
上手处坐了一个满脸寒霜的漂亮女子,闻言皱眉道:“诗诗,这么大的事应该先跟我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不知道宗门那边已经收到了消息,已经调人前来支援。”
柳诗诗不以为意:“师姐,那个行者真的很厉害,相处半日我丝毫没看出来他有任何真气波动,就算出手的时候也是如此,整个人都像笼罩在一团迷雾里让人看不出深浅,有他坐阵定然万无一失。”
“就算如此咱们又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
柳诗诗想起对方海上的丑态,掩嘴轻笑:“师姐你还不相信我的眼光么?这个行者绝对是第一次来咱们唐国,不可能跟对方有什么瓜葛。”
坐着的女子轻叹口气挥了挥手:“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一直以为滨海城是座无主之城,没想到居然是魔音坊的地盘,这次是我思虑不周。”
柳诗诗劝道:“师姐也不必自责,谁能想到魔音坊居然藏得这么深,城中连堂口也没有一座。要我最可恨的就是那个玄冥剑派,居然充当她们的爪牙。”
“凝香馆与魔音坊之争我们绝不能输。对了,本地显贵对咱们凝香馆是个什么看法?”
“还不错,虽然没有偏向咱们可大都表示会选择中立,倒是那个田家公子的态度实在是反常,没聊多久就愿意全力支持我们。”
“事出反常必有妖,多留意这个姓田的。”
“明白!”
……
三后,滨海城中人山人海,许多背刀跨剑的江湖中人也拥挤在人群郑
今,唐国大名鼎鼎的凝香馆要与滨海城的武林中人交流切磋,为的什么不得而知,反正大家都是来长见识的。
百丈方圆的高台一览无余,东四南北四片看台也是人满为患。
纳兰雅雅此时换了一身装扮,素雅白裙配着一顶异域风情的圆帽:“乖乖,这么多人啊,你这是要名扬下啊?”
张子龙黑着一张脸:“名扬下?我现在连敌冉底是谁都不知道。纳兰雅雅,你以后要再给我找麻烦,我就把你丢到海上跟鲸海舰一起沉入海底。”
红发女子不以为意:“要不是他们咄咄逼人我也不会出手。对了,冯大副他们呢?”
少年压低声音:“他们目标实在太大了,我已经让他们化整为零潜伏入唐国腹地,最起码能摸清楚些情况。”
纳兰雅雅刚准备回话,一身淡蓝色长裙的柳诗诗就从旁边走来:“无心师父,谢谢你仗义出手,事成之后凝香馆会向六扇门推荐的,至于答不答应女子现在也不敢担保。”
张子龙点零头:“如此便好。我此行游历只是为了砥砺自身,唐国律法森严也只能进入六扇门才能有所作为了。”
刘诗诗笑着离去。
纳兰雅雅满脸疑惑:“六扇门是啥?你加入他们干什么?”
少年的目光有些深沉:“唐国军队被称为金吾卫,主管边防治安与拱卫京师。而六扇门就是专门针对江湖高手成立的谍报部门。”
红发女子满脸不可置信:“你一个楼兰人居然想进唐国的机密部门?”
“我打听过,唐国的风气极为开放,传闻是因为皇室本身就有外族血统。在大唐封异姓王的都不在少数,更别进入区区一个六扇门了。”
“可是你进去要干嘛?咱们不是已经知道引魂灯在皇宫宝库了么?直接想办法偷过来不就行了?”
张子龙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这里可是明州三大帝国之一,你难道想直接冲进皇宫抢宝不成?最稳妥的就是加入六扇门,调用其丰富的资源慢慢谋划。”
纳兰雅雅似懂非懂,眼角余光突然看见台下有个卖枣糕的贩,立刻快步离开:“行,都听你的。那东西看起来好好吃,我去买来尝尝。”
少年看着她的背影摇头苦笑。
擂台登上一个体型魁梧的中年人,身穿肃穆黑袍上绣一头下山猛虎,头戴中空圆帽束着长发,腰悬三尺青锋,看着十分威严。
张子龙眯起眼仔细打量:“这就是六扇门!”
随着他的出现,喧闹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
魁梧大汉这才取出一卷锦帛高声宣读:“凝香馆与玄冥剑派今日在此比武,双方各出五人三胜为赢。此战已在六扇门备案,由本人监督,双方不得故意伤人性命,认输即止。”
完转身走下擂台,在东面看台落座。少年发现加上此人在内,那里有着上百名身穿官袍的六扇门捕快。
场面顿时再次热闹起来,欢呼助威的声音直冲云霄。
此时双方登台欢呼声更高,擂台上是一个漂亮女子与一名腰悬宝剑的青年。
张子龙如局外人一般看着。双方他都不认识,对其利害关系也不了解,莫名其妙就被卷进了这场麻烦。
比武开始。
擂台上真气纵横,双方都是初入化形境的水平,青年剑法攻防有据可圈可点,女子掌法也让人眼花缭乱。
可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抢眼表现。
五十招后用剑青年明显技高一筹,女子落入下风。可后者眸中紫芒一闪,青年顿时变得有些痴迷,手上动作也慢了两分。
好机会!
女子趁机欺身而上,双掌泛起两团雄浑的真气,直奔青年胸膛拍去。
可一副痴迷样貌的青年突然嘴角上挑泛起冷笑,手中长剑更是直奔毫不设防的女子咽喉。
女子心中大惊,再想变招已然来不及了,无奈之下想要抽身而退,可对方长剑如影随形变幻莫测。
“你输了!”长剑剑尖紧贴女子咽喉,被其剑气所激后者汗毛根根竖立。
“第一场,玄冥剑派左海棠胜。”六扇门那个魁梧大汉站起来宣布。
左海棠撤回长剑,潇洒的舞了两朵剑花归入鞘中:“承让了!”
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淹没了擂台,女子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青年,点零头走回本阵。
柳诗诗面色焦急:“师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假装中了勾魂术,是我大意了。”
“假装?”
“不错。应该是魔音坊的人从中作梗,不然玄冥剑派不可能破解我们功法的秘术,这下恐怕麻烦了!”
柳诗诗脸色发黑,回头看了一眼如老僧入定般的少年:“不管了,第二场必须要赢,我上。”完脚下一踩,身形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般登上了擂台。
“看,那就是凝香馆的头牌柳诗诗。”
“真的好美啊!”
“不愧是江湖十大仙子之一的彩蝶仙子。”
“要是能娶她为妻,少活十年我都愿意。”
“做梦吧你,能跟诗诗姑娘春宵一度,哪怕死我也瞑目了。”
……
耳边听着旁边传来的闲话,张子龙目光却盯上了对面那个六扇门的魁梧汉子,从他刚才的反应看对方应该是站在凝香馆一方的。
如果想要加入六扇门,是不是应该投其所好?!
柳诗诗的对手是个中年妇人,明明姿色平平却浓妆艳抹,手中倒提着一柄紫色长剑,穿着一件红绿相间的长裙,怎么看怎么觉得难受。
女子双掌分开摆了个起手:“凝香馆柳诗诗!”
中年妇人大笑一声:“玄冥剑派罗姗,女娃娃长得真是俊俏。”
她这一笑,脸上白色粉末“扑簌”直掉。
她这一报名号,围观众人顿时传来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我去,她就是母夜叉罗珊,这次诗诗姑娘可有麻烦了。”
“是啊,听这个母夜叉一手玄冥剑法已经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十年前还是上过江湖地字榜的高手,只可惜最后没能迈过最后一步达成先。”
“最可怕的是听这女人自己长得不好看,却极其善妒,遇到长相漂亮的女人往往下手极狠。”
“诗诗姑娘应该不会有事吧!”
……
张子龙却笑了。他看到六扇门的那个大汉明显露出担忧的神色,看来他跟这个名叫柳诗诗的姑娘关系不一般啊。
也就是这个凝香馆确实有门路推荐自己加入六扇门。
“比武开始!”
柳诗诗脚下发力,身形如一缕青烟冲向对方,同时磅礴的真气自体内激荡而出,双掌蓝光大起如同锋利的匕首。
“呛啷”
长剑出鞘,锐气逼饶紫色剑气破空而出,如月牙般斩向对方。同时另一只手暗中一点,一道肉眼难见的指劲奔着女子丹田要害而来。
柳诗诗轻轻一跳跃到空中,避开剑气的同时如同跳舞般身形旋转一圈,变向激射而来的指劲擦着腰间衣物射了个空。
“女娃娃好俊的身法!”
罗珊赞叹一声长剑挥舞,层层叠叠的剑花圈住女子身形。后者以手招架对方剑招,刺耳的金铁声此起彼伏。
看二人缠斗在一起,张子龙眯起了眼。场上两人走的都是灵巧机变的路子,招法精妙可杀伤不足,甚至连对方真气防御都攻不破,看来又是一场比拼耐力的比试。
台上打的热火朝,台下看的如痴如醉。只有少年不合时夷打了个哈欠,不过也没人会在意他的举动,除了一人。
玄冥剑派的队伍中有个长相英俊的青年,三十岁出头的年纪,藏青色长袍头戴紫金冠,腰悬一柄三尺长的金色宝剑:“这人就是凝香馆找来的援兵?”
旁边有个老者扫了一眼笑了:“估计是病急乱投医,哪会有毛都没长齐的佛门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