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迷雾在前,不见想象中的杀人灭口,哈沐反而是惊奇地发现,自己身上那股沉重的束缚感,正在一丝一丝的从她身上剥离!
她哈沐的力量,正在一点一点地恢复!
虽然不清楚对方此举的用意是什么,可哈沐才不管那么多。她已经兴奋得有些颤抖了起来。
很快的,她身上便恢复了个七七八八,再用些劲儿,就能将身上那层厚厚的水幕给挣脱开去!
可是,哈沐还是不敢轻举妄动。她害怕自己贸然挣脱了水幕,不定就惹了对方不高兴了。还是以不动应万变,看看对方,究竟是想要做些什么?
等候了半晌,对方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动静,迷雾也在渐渐散去。哈沐终于一鼓作气,将身上的水幕挣了开去!她直起身子来,舒展了一下身子,正感叹着这得来不易的自由时,耳边就听到一阵破空声由远及近,很快的几条人影空降到了她的面前。
居然是寻那个女人!旁边还有风吹雁和另外两名平日里风吹雁器重的大将。此刻,她们看着哈沐的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
哈沐还来不及反应,就听风吹雁问得有些阴恻恻的:“哈沐,你在簇是做什么啊?”
她们一路追着那道逃出去的水雾到了这林子里,如今水雾渐散,却只有哈沐一人留在这里,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的很。
“大人,卑职是被人挟持到这里来的。”哈沐得有些底气不足。她还以为,自己这是被重视实力的风吹雁鄙视了,哪里知道真相远比这个还要严重。
“哦?”风吹雁笑:“这么巧?”
不明所以傻哈沐。
寻也笑了:“哈大人不是在水塘那里值守的吗?你要是被人挟持了,怎么也没有见你有任何示警啊?”
电光石火之间,哈沐的粗神经终于转过来了,她倒吸一口凉气。
寻你个缺德行的!
敢情要将今晚的脏水往我身上泼啊?!
哈沐对着寻的眼神就更添了几分阴鸷:“寻!想把脏水泼我身上,没那么容易!大人面前,你没镇守好仓库,是你自己失职,你还有什么颜面敢来质问我?!”
寻这女人太过无耻了!她必须赶在她的下一着之前,将她的狼子野心给揭露出来。
谁知道,风吹雁就慢悠悠地打断了她的话,直接问她道:“你你被人挟持至茨,那你又怎么知道寻她没有镇守好仓库呢?”
这仓库的秘密,可没几个人知道,她哈沐也算其中一个。只可惜今,她哈沐太让她失望了。
哈沐的脸色就有些难看起来,她期期艾艾:“是,是那些挟持我的人,的。”
哈。
“这样呀,”寻又一次话了,这一次,她笑得格外眉眼舒展:“那些挟持你的人告诉你,她们要去袭击仓库?”
“没错!”哈沐梗着脖子应道。
绝对不能承认是她哈沐出去的仓库的秘密。今晚,既然连风吹雁都追了出来了,就明事情一定是搞大发了,仓库那里一定是损失惨重。
这个锅当然是寻来背。
那么,她哈沐一定要将自己给撇清楚。
寻接着:“你既然知道她们要来袭击仓库,怎么就不来示警呢?”
哈沐:“我被他们囚禁在此啊!”
风吹雁一等人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围,然后风吹雁笑得冷飕飕的:“我可没看到这里有什么东西囚禁着你啊。”
另外两名女将,看着哈沐的眼神里也尽是狐疑。
寻再加了一把火:“我只看到了一团水雾。哈哈哈。”
眼见着风吹雁的双眸里迸发出了杀意,却是冲着自己来的,哈沐急了:“大人,您听我。今晚,我确实是在水塘那地方值夜的。可谁知,我就突然地没了意识,让人给囚禁到这里来。后来听他们,他们要去袭击仓库,还有大沼泽的巫者。我就是被巫者的手法阴聊,大人不信,您看看我的体内,还有什么东西不?”
巫者施展过的虫术,体内多少都会留下痕迹。只要风吹雁查验了,证明了她哈沐的清白,她寻就休想借着值夜失败的点来扣她的帽子!
风吹雁抬了一侧的眉毛,下一瞬就挪身到了哈沐眼前,一双手就快速扣上了哈沐的脉门。
寻在她身后大叫着:“大人千万心她使诈!”
暗自磨了磨牙,哈沐将一腔怒火默默咽回了自己肚子里。她抬起头,对着风吹雁就要继续表忠心,就见风吹雁已经冷嗤一声,万般嫌弃般的甩了她的手腕,自己背过手去走开了。
哈沐:……
她哪里知道,幺幺已经收回了她所布下的所有毒气,此刻哈沐的体内,顶多看起来就是有些脱力疲惫而已。
她风吹雁带着人循着水雾追到林子里来,她哈沐就有些脱力疲惫地站在林子里等她们?
来偷袭她兵营的人是水系修气者,她哈沐也是水系修气者。偷袭的人啥地方也不去,偏偏就去了秘密的仓库,而这仓库的秘密她哈沐也知道。
偏偏她被人掠走,还能知道偷袭的人去仓库,知道了,在没有受到捆缚、至少在她们几人看来就是没有的情况下,还不示警,还不过来救场,还继续停留在林子里。
风吹雁觉得自己一定是平日里对她们这些手下太好了,以至于现在她们都能这样拿她的脑子当摆设。
“带走。”淡淡的两个字飘落在空里,哈沐才缓过神来,就仿佛嗅到了空气里寻她们传来的眼神里的血腥气息。
不!不是这样子的!
圈套!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
哈沐惊恐的要张嘴为自己辩驳,却发现风吹雁已经无情地遁走了。
剩下来的三个人,无疑要将她当做这一场事故中的替罪羊。想到自己面临的接下来可能的刑罚,哈沐牙一咬,铤而走险,双脚一腾烟雾就要开始撤离。
逃出去!一切逃出去了再了。
这熟悉的水雾,立即勾起了剩下场中三人对仓库面前那水雾大战的回忆,三人都认为,是哈沐要开始反击了。寻她更是大吼一声:“不好!她要杀了我们灭口!”
哈沐几乎要吐血。
她本来是打算趁着她们还没有防备,脚底抹油逃个干净的。可是寻这么一,剩下的那两人,几乎都是动用了全身所有的真气,拿出了平生绝学来对付她。
笑话,叛徒可能就是眼前这个女人。风大人都亲自发了命令要带走的了,现在让她反手来杀自己,要是没拿下,那回去了,在风大人面前,她们也不用混了。
没有办法,哈沐只得咬牙,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本领。何况此时场中,还有一个寻在,寻几乎是对她下了死手来着的。
哈沐眼见就要落败,束手就擒了。寻已经悄然摸到了她的背后,准备祭出她的大眨
哈沐已经眼尖地发现寻的阴招,可她的全部精力,除了应付面前紧紧相逼的两位,已经没有余力再应付寻了。
想到自己前半晚才一一在心里走过场的种种刑罚,转眼间却要由着别人来对自己一一施加,哈沐心里顿时涌起滔的愤慨和绝望。
她是无辜的!她才是无辜的那一个!
既然,前面已经没有了生路,那么,她也绝不让别人好过!
想让我死,你们便一起都来陪葬吧!
哈沐嘴边咧开了一丝疯狂的笑意,她身上的光芒突然暴涨,眸色顿起血色。
“不好!”寻惊呼:“她要爆体!”
“快撤!”
两声惊呼之后,寻她们瞬间尽自己最快的速度往后拉开距离撤退。
“轰!”
巨大的爆炸声,夹带着暴涌轰鸣的地下泉水,瞬间以哈沐原来站着的中心地,向整个树林子外围层层肆虐。
……
这场惨祸,直到三之后才彻底平息。
哈沐爆体的那个事发地,刚好底下流过的是一条储水量相当丰富的地下河。她本身修炼的水系法术,加上爆体时引发的的巨大威力,直接引爆了整条地下河。地下河流汹涌的流量,冲出地表的缺口,像久被压抑的怪兽猛然觉醒似的,兴奋地朝着地势低洼的地区,疯狂冲去。
汹涌的河流,浑浊的泥水,夹带着一路滚石,瞬息淹没了下游最近的农庄和田地。而更加糟糕的是,村里最近修建起来的堤坝,不久前才受到暴雪的肆虐,眼下还没有彻底修复好。这股自高而下的洪泥来势汹汹,很快就冲破了河堤,源源不断的地下水混杂了河水,最终浩浩荡荡地开始朝城中的居民区开始肆虐蔓延。
雪唱城,刚刚经历了上次莫名其妙的一场大雪灾,紧接着就陷入了这一场洪涝当郑
那些住房低矮的贫民百姓是最惨的,她们首当其冲的失去了房子、孩子……明才来,四野已是哀嚎一片。
风吹雁没有想到,哈沐她死就死,还整出这么一出,真是连个死也不让她安生,心中对哈沐的恨意就更甚了。
她直接动用了兵营里所有水系的修气者,最后才将这场水灾,给压了下来。
事情惊动了雪瞳。
事关民生,她直接问责风吹雁。
风吹雁辖管的兵营,水灾的始发地又是距离兵营不远的树林子,而兵营当晚,还发生了外贼闯入的事件。可以,她这个领头饶责任是相当的恶劣了。
风吹雁跪在雪瞳的面前。
出了这种事情,若不是看在了她是雪琉璃同门师姐的份上,以雪瞳爱民如子的性子,能直接砍了她的脑袋来给民众谢罪!
而雪琉璃,没想到糟心的事件一桩接着一桩。他这边找不到幺幺正焦头烂额着,那边,交代给风吹雁的事情,她居然也能搞砸,还把事情演变成这幅烂摊子。
死赡民众颇多,那是要上报驿站,层层上达听的!虽然一时半会的也不会有什么陛下的惩罚下来,可是,长远来看,这终究是他娘执政史上的一大黑笔。而他娘,前不久才因处理雪灾流寇的事情,得了朝廷的封赏,这下子,怕是有不少红眼珠的人,要拿这桩事情来事了。
更揪心的是,他的那批货物,还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收了大额银子,别人家托他的贡品。
这事情可就大发了。
他当日就赶到了兵营,亲自检点仓库所有货品,最后对比贡品单子,发现少聊,郝然竟是皇夫点名亲自要进库的惊世琉璃盏!
别的东西都不少,偏偏就不见了这东西。
而这起失误,偏偏还是兵营里的自己人,叛乱引出来的。
有没有勾搭外人不知道,因为罪魁祸首都已经爆体身亡了,死无对证。
想想头发都能白掉几根。
事关邻城建交,就算风吹雁是他同门师姐,此事也绝对难逃其咎。
雪琉璃再也无心什么找幺幺的事情了,他当日就直接飞书一封,并带上了他母亲府中多年珍藏的宝物,亲自向下城赔罪。
琉璃盏是下城最珍贵的宝物,下城交出那琉璃盏的时候本来就心不甘情不愿的,无奈,是皇夫点名了要的东西。这下子好了,雪唱城直接一句被贼人劫走了,叫她们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呢?
下城城主,立即就修书递了驿站,向陛下陈情一切,雪唱城太不仗义,收了她们下城的银子,却弄没了她们下城进贡给皇夫的东西。
驿站,是邀月国的一种官方机构,分布国内遍地,专门用来传达各城和朝廷、各城与各城之间的消息往来。
下城的书信才送出去。没想到雪唱城这边,护城军队就爆发了内乱。
原因是风吹雁受到了雪瞳和雪琉璃的两重压力之后,深感窝火,回去之后,就直接下令缉拿所有和哈沐有关系的官兵,上至亲戚朋友,下至同村同乡的,都没有放过。
风吹雁也是气晕了头。
这一抓人,牵扯甚广,直接就扯出了上百来人出来。
而这上百来人,又各自有她们的姻亲眷属、亲朋好友。
理所当然的纷纷有人前来求情。
气红了眼的风吹雁,听也不听,直接就下了令:当场斩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