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醒来的时候,日已近黄昏。她身上似乎被擦洗过,还换了干净的衣裳,没有汗渍也没有任何味道,只留下欢爱后的红痕,和梨白忘情时咬在她香肩上留下的小伤口隐隐作痛之外,仿佛一切只是一场梦境。房里帘幔轻飘,梨白不在。
“该死。”幺幺两条长腿不自然地夹拢了一下,某处传来怪异肿胀的感觉……这梨白,下手这么狠!这是做了多久?她只记得最后,她晕了过去……
这不是女子为尊的世界吗?梨白你这么横,信不信我休了你?!额,她不是已经休了吗?休了还这么横!那,她可不可以去——告他强?
虽然……过程她也享受了……
这是幺幺的初体验。开头是被迫的,过程是很爽的,最后是……怎样的?幺幺看了下身上的衣裳,是梨白给她换上的吗?
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有点羞涩,有点欣喜,有点尴尬,有点怅然。
他们现在,算是夫妻了吗?那张休书,到底还作不作数?额,她是说,能要回来不?
幺幺现在有点茫然,对于自己,对于梨白。
想不清楚,干脆就不想。幺幺重新闭上眼,忽略心底那一抹悸动,眼前似乎又出现了梨白俯在上方粗喘的身影……
院子外起了凉风,时已近深秋,太阳一落山,马上就凉意生。
“我艹!咋滴这么安静,石敢当你是死在里面了还是改了绣花的性子了?”远远的就传来宋一刀破铜锣般的大嗓门。其实宋一刀声音并不难听,但是幺幺嫌弃她每次说话的口气都跟吃了屎一样,而且十米以外必定听得到。所以每次宋一刀一亮相,幺幺就在心里默默称呼——破铜锣你好。
翻了个身,不理不理现在谁也不想理。
“咦!”宋一刀风风火火跨进门来,就惊奇地看到幺幺裹紧了被子躲在床里面。她赶紧流星般大步向前,靠近幺幺摸了摸她额头,才轻吁了一口气。
“还好。几天没来你怎么窝床上了,孵蛋吗?哈哈哈哈哈哈。”宋一刀转身,自由自在找了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絮絮叨叨讲开了:“老子这几天正好有点事忙着,没来你这里你也不晓得来找下我。亏得老子对你是日思夜想,你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说好的友情一辈子呢?天天在这老宅里有什么好玩的。你这是不知道哇,京城里来了一批好货,那个姿色,八十岁的老娘们看了都要排卵……”
幺幺满头黑线,扯过被子盖上头,她不想继续听这货胡扯。
石敢当,麻烦你穿回来,或者带走这货,都行。
“哎?我说的你在听不?”突然被子被掀开,宋一刀的脑袋贼兮兮地凑近前来。女人的面孔在面前放大,还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幺幺翻了个白眼。
“石敢当,真的,今晚上我们一起去。”说完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宋一刀一脸的色眯眯和真情流露的向往。
“得了吧你,天天泡青楼里,你就不怕英年早逝。”幺幺撇嘴。
人家宋一刀压根不在乎。“那有什么!快意一生,好过缩手缩脚的一辈子!再说了,他们生来就是给我们玩的,我们不捧场,他们还不哭死去……”
幺幺皱着眉看着这个原身的铁杆,什么都好,性子也直,就是一条:好色,不仅好色得专业,对城里每个青楼各个头牌了如指掌,从身材三围到爱好脾性无一不知,还把好色发挥出了水平……除了石敢当,没人知道,这家伙悄无声息地开了一家自己的青楼,城里颇为神秘的——怡红院。还开得不错,不管是从装潢设计还是从男人质量,颇有独到之处,眼下,城里各路达官贵人,基本上都是天黑了就往怡红院跑。火爆得很,但是价格奇高,真心不是一般的消费……按宋一刀的话说,我不努力赚钱,拿什么去泡天下的美男?囧……
虽然怡红院成了现在金城里一道身份的象征。但是!
对于这个青楼名字,幺幺表示敬仰已久,实在提不起力气表达什么意见……
宋一刀一把扯起幺幺,把她从床上拎起来,“走,跟老子见世面去。”
“我不去。”幺幺挣扎,眼下她浑身跟散架了一样,还跟宋一刀去?宋一刀能去什么地方……青楼?饶了她吧,她现在惜命得很。香水味都计较成这样,去青楼,呵呵。
宋一刀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你不去?不是吧。”她松开幺幺,“你这是怎么回事了?”
“我换性子了。”幺幺叹了口气,反正这事,迟早瞒不过,“我不想继续过去那种生活了。”
宋一刀像看陌生人一样奇怪地瞪着她。
“经历了一次生死,很多想法改变了。”幺幺说道。这个说法,是幺幺经过考虑之后,觉得比较符合这个时代的说法。总不能说,其实,我是来自异世的一抹游魂……
宋一刀呆愣了一下,半晌才问到,“你当真不去青楼了?”
“我不敢保证,但是不想像过去一样,花天酒地,声色犬马,活的浑浑噩噩。”
宋一刀很吃惊!
“不花天酒地,不声色犬马,这世上还有别的活法吗?”宋一刀眼睛瞪得更大。
幺幺很吃惊!
“当然有!只要你想,生活是自己安排的,不是随众的!别人想死,你也跟着死吗?你可以选择看一片云一下午,也可以选择看一个男人一下午!”幺幺正色,说得浩然正气。
宋一刀,“……”。
幺幺,“……”。
房里静默了好半晌。然后,宋一刀才慢慢找回自己的思维。
“那,水烟烟怎么办?”
什么水烟烟?哦,水烟烟。
梨白之前说她宠水烟烟宠得人尽皆知。
“我记不起水烟烟的事了。”幺幺说道。
宋一刀眉头皱得很深,她沉思了好久,才说:“水烟烟的事,你真的一点都记不起了?”
“嗯。”幺幺点点头。
宋一刀脸色变幻,尔后长叹一口气,道:“你和水烟烟之间的事,我都知道。你如今记不起以前发生的事,可总不能撇下人家不管。”
“为什么?”不是青楼里的人吗?难道说,还得负责到底?
“你和水烟烟,有一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