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褪去染血的外衫,水烟烟顿了顿,又伸出手开始解幺幺的亵衣。
他其实并不想解,可是血渍已经渗染上里面的衣服,想到等下梨白他们就会回来,他不解,难道等着梨白回来解吗?手忍不住就摸上了幺幺领口的扣子。
这时,一双小手轻柔却很坚定地握住了他的手,拒绝了他的下一步动作。
对上幺幺刚刚睁开的澄澈的双眼,水烟烟脸上扯出一抹媚笑。
“妻主,你醒啦。”声音低沉有磁性,又娇媚得恰到好处。
幺幺微微点了点头,胸口处有些隐隐作痛,但是……身体却似乎,比之前有力气了些。她想起那个陌生的跳窗而走的女人,是她救了她,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她一面呢?
“妻主,你的衣衫染了血,刚才我帮你换下来了,”水烟烟微微笑着,又调皮地一偏头,眼神落到幺幺的胸前,然后说道:“可是……这一件,也得换呢。”
幺幺顺着他的眼神往自己身上一看,果然一摊刺目的红,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刚才褪下的外衫。
“谢谢。”幺幺低声说道,声音依然有些沙哑。
“妻主若是想自己换的话……烟儿去给你端一杯水来可好?”水烟烟笑意浅浅,注视着幺幺的眼神里单纯明净,没有一丝杂质。
幺幺心里舒了一口气,赶紧又点点头。虽然说……水烟烟之前的确是她的男人之一,但是,她现代的灵魂,还是接受不了多配偶制度。水烟烟这么自觉,正合她的心意!
水烟烟轻轻地转过身去,从旁边的木柜子里拿出一套叠得方正的亵衣亵裤,放到幺幺床前,就转到屋子中间的桌子旁,背过身去。
幺幺支起身子,再一次确定自己的身体里,确实比之前多了一股叫做“精气神”的东西。怎么描述这种感觉呢?就是呼吸起来空气似乎更清新了,肢体动作更轻快了,身体内外上下流动着一股自信的底气。
她以为自己动作会很慢,可实际上,她的衣衫换得很从容,速度也很快。
等她换好了,水烟烟才慢悠悠地端起桌子上绘着牡丹花的杯子,倒了热水,端到她面前来。
幺幺接过来,一口气全部喝完,又示意水烟烟再倒一杯。她现在,只觉得渴,很渴。
喝完第二杯热水,幺幺还是觉得很渴,而且似乎……更渴了!
水烟烟又给她端来了第三杯,第四杯。
第五杯。
……
最后干脆拎了水壶过来。
幺幺喝完了整整一壶水,还是觉得……很渴。
这下子,水烟烟也皱起了眉头。
“妻主……要不,等会儿我们再喝点?”水烟烟轻声询问她。
幺幺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这会儿,她是真的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渴望地叫嚣着“我要喝水!”。
水烟烟有些无奈,刚醒过来就喝这么多水,牛也会撑坏吧?可是……她,那受伤小鹿的眼神……
“好吧。”水烟烟不自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忍俊不禁的笑意,他倒要看看,她能装下多少水!
转身出去吩咐了下人几句,他又陪在了幺幺身边。
夕阳无限好的余晖洒在窗棱上,屋子里打出了一片天地的暗影时,梨白他们端着熬好的药穿过长廊,往幺幺屋子急急地走来的时候,幺幺已经喝下了第四壶开水。
跨进房门的那一刻,水烟烟正拿着袖子,去擦幺幺嘴边的水渍。
幺幺原本下意识的想躲开,却在看到进屋子的梨白那一刻,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她是在意的……她其实是,非常非常的,在意的!
梨白看到她,瞳孔微微一缩。果然,在她的眸色里,看到了破碎,看到了疏离!他的心,也跟着缩了缩。
顿了顿脚步,他还是端着药盅,慢慢地走近幺幺床前。
“妻主……”梨白轻轻地揭开药盅的盖子,瓷白色的容器里,浓腻的药液散发出一股花的幽香。
怎么能把药液熬出香得诱人的高度呢?幺幺垂下的眼睑里,不由得冒出一个问号。
“这药温正好呢。”梨白轻轻搅动勺子,在床沿边上坐了下来。
幺幺抬起眼皮,漠然地看着他。
这眼神,似千斤重锤,锤在梨白的胸口上。
“我自己来吧。”幺幺伸手接过药盅,低头,慢慢地用起勺子。
也许,一直以来,都是她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现在收手,还不晚。
房间里的空气漂浮着安静,尴尬在其中穿流。
小四想了想,起身燃起几盏烛火,夜幕就要降临了,吹进屋子的风都有些渗人的凉意。
水烟烟在一旁,看着幺幺安静的一勺勺的喝完药液,把药盅递给梨白。他嘴边,始终挂着那么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眼见小四的动作,他也跟着起身,将几户打开的窗户,轻轻地关上。
“妻主,这会儿晚了,你想吃点东西吗?”问话的是水烟烟,而梨白,从幺幺接过药盅的那一刻起,他的手,就一直紧紧地攥着。
幺幺摇了摇头,这一下午,她已经把自己给喝饱了。现在,只想好好地躺着睡觉。
“那妻主好好休息吧,烟儿先回去了。”水烟烟笑意吟吟,在幺幺看过来的那一刻,还对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看到幺幺的点头,他又转向小四说道:“都累了你一天了,我去安排你就寝的地方吧。”
小四摇了摇头道:“不了,今晚我睡梨白的屋子就好。”
水烟烟含笑颔首,只加了一句:“也行,若是有什么缺的要用的,尽管和我说一声便好。”
小四点了点头,水烟烟便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来日方长,他要的,是幺幺水到渠成的钟情一人。而梨白,你能怎么洗白你自己呢?还真是让人期待啊。缓步走出的水烟烟,嘴边一抹淡淡的笑意始终没有褪去。
而此刻屋子里,幺幺,梨白,小四三个人,静默了好半晌。
“妻主,”梨白终于低低地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