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裘箜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左右了,一进门家里的保姆就围着裘箜问这问那会不会在外头吃的不好啊,有没有受别人欺负啊,饿不饿啊。
裘箜只得一一回答到没有、很好。
她知道这个保姆是母亲特意招来照顾自己生活起居的,如果被发现什么不对,母亲很快就会知道。就算再不耐烦,她也不想让一个保姆读懂自己的情绪。
“大小姐,最近在班上和新同学们相处的好吗?”保姆继续追问道,原本裘箜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神色,但一想到现在她的同学就是张木散啊。随后就对着保姆莞尔一笑。
加上她的模样本就美丽,笑起来更实现的娇艳动人。
保姆瞬间就放下了心,看来裘箜小姐和同学们关系都不错。不过她还是再问了一个问题:“周椋小姐呢,很久没见她来家里做客了呀?”
周围的气氛瞬间一变,裘箜转过身去,深呼吸了一下又转了回来。她依然笑着对保姆说道:“周椋最近很忙,以后也会很忙,估计是没有时间再来家里做客了呢。”
为了停止这些无聊的问题,裘箜说完话就径直走上了楼梯,没有再理睬保姆。
以为这样就摆脱掉保姆的她,不会知道的是这个保姆曾经是个退休的心理医生,来到裘箜家之后改了姓现叫裘莲。
裘莲早年出国进修心理课程,用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待到学业有成回国之后,却发现国内并没有对心理学十分重视,导致她后期就业困难,险些饿死。
在得到裘家人的帮助之后,裘莲才得以生存。
保姆这个职业,变动性是最大的你能做卫生,别人也能。裘莲就是凭借自己先前研读的知识,一步一步获得了裘太太的信任和重用。最后裘太太派裘莲来照顾裘箜,她自然毫不推辞。
裘家人与她有恩,她也自当以肝脑回报。
现在的物质条件可比以前好太多了,没有被饿死,就是她最大的感激。
上一次裘箜回家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裘箜的情绪不似从前稳定了而且时常有暴怒的反应,说话声音大得连她在门外都听得见。
今天她发问现裘箜的问题出现了加重趋势:笑容越来越少,性格越来越孤僻。每一次她对裘箜提的意见几乎都被否决。
这样的表现已经超出了她对裘箜青春期叛逆现象的预测,即使这样会得罪裘箜,她也决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裘箜的母亲。目前裘太太和裘先生正在欧洲度假,裘莲打算写一封信,加急送到裘太太的手中。
裘箜在走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松了一口气。
她一开始是以“大”字形躺在床上面对天花板,慢慢地,她的姿势就变成了蜷缩。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的眼里有泪花,但是裘箜硬生生地把它逼了回去。
父亲从小就教育,她是天之骄女,不可以为除了父母和丈夫之外的人流眼泪否则就是对家族的不敬。
脑海里浮现周椋今天和叶瑜舟坐到一起的画面,裘箜的眼里夹杂着悲伤和愤怒,视线定格在一张彩色照片。当时的富人间如果出门旅行只允许拍彩色相片,否则就是跟不上潮流,会被取笑。
高考之后,裘箜和周椋坐飞机去了英格拉,这张照片是她们和大本钟的合影。
周椋其实那天自带了黑白胶片相机,可是由于裘箜的父亲不允许,最后还是用租来的彩色相机拍了一张。
那天周椋还不开心了很久,裘箜一直安慰她,趁父亲不注意两人合影了一张黑白照片,只是那张照片裘箜带不回家,只能留在周椋那里。
她记得尽管如此,周椋还是开心了很久,拉着她的手一直蹦蹦跳跳。周椋说这张照片是她们的秘密,永远不能给别人看到,和她拉过勾的。
裘箜看着那张照片渐渐地出神了。
仿佛昨天,她们还在去往英格兰的飞机上,周椋紧张的要命,上了飞机还一直抓住她的手不放。裘箜哭笑不得,只能任周椋拉着直到下飞机,手上的指印红红的可明显了。
一幕一幕,裘箜细细地回想,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她一会哭,一会笑。
直到回忆的滚轮转到今天,裘箜脸色一变,从床铺上慢慢地爬起来,眼神里再也没有刚才回忆时的灵动。
她走到书桌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接下来有个大计划,你们仔细听好了。这件事,不管叶瑜舟的身边有谁,你们都给我毫无阻挡地去做!”
叶瑜舟在宿舍的书桌上写着作业,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寒战,不禁问任濡玉道:“老师,是不是窗户没关啊?”
正在看书的任濡玉白了叶瑜舟一眼,没好气地应道:“瑜舟同学,现在才10月,我们地处南方,你是想四面八方都锁死然后煮熟你的老师我吗?”
这话一出,叶瑜舟连忙答道:“不敢不敢,可能是我刚洗完澡不久,有些凉意哈哈哈。”
叶瑜舟看到班主任的脸色这才好一些,随即开始写起了作业。
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
任濡玉抬头,看到叶瑜舟的模样,觉得很欣慰。脚踏实地的人越来越少了,能被她碰到一个来好好培养,真是不容易。
这时她才想起,今天和汪叔说定的事情,便卖起了关子问道:“瑜舟同学,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想不想听?”
让她没想到的是,叶瑜舟瞬间就跑到了她的面前,睁大眼睛对她可怜巴巴地说道:“老师,这个好消息一定是明天周末你打算带我出去玩吧!”
一个月以来,学习压力大,生活压力大,交际压力大。她实在是很想出去玩一玩了。
任濡玉失笑道:“对对对,明天老师带你去好好放松一下。”
一下子叶瑜舟就在宿舍里开心的跳了起来,边条边喊道:“开心开心开心!”
班主任连忙制止了自家学生的幼稚行为,对她警告到:“我们楼下还住着其他老师呢,你可消停点!”
与是叶瑜舟转移到了自己床铺,在床铺上边打滚便说喊道:“开心开心开心!”
这下任濡玉没什么办法,只好任着叶瑜舟打滚。
她看的出来叶瑜舟需要放松一下,至于这件事,以后等自己办妥了,再说也不迟。
两人带着愉悦的心情早早地歇下了。
周末是很多学生回家的好时候,张木散原本打算请假,发现今天是周五之后连夜租车赶回了家到家已经是10点左右了。
家门口的保安看到有陌生的车辆行驶来,老远就吩咐人拦下,对车喊道:“张总在家里的私人时间不接待来访,请回吧!”
司机无奈地看着张木散,表示前面都有人拦下来了,我也不好开进去哇。
张木散第一次对家里的安保体系有了安全感,之前有一个叔叔生意谈不成功,还翻墙进的他们家准备和自家父亲彻夜畅谈商业计划。结果自然是母亲被吓得不轻,父亲直接报警抓走了那个叔叔,建设了自家一整套的安保体系。
他也不难为司机,尽管前面的路还挺长。给完钱后,张木散就跳下了车,只身一人没带任何行李,往家里走去。
保安远远地一看,什么人这么猖狂,敢夜闯张家?!立马就召集了20个人,准备上前给闯入者一些教训。
双方都在向对方逼近,距离越来越短。
直到张木散看清自家的保安20个人都带着警棍,气势汹汹地冲他来之时,他才真正意识到自家的安保系统是如何强大。
领头的保安也看清了张木散的脸,场面相当尴尬。
谁能告诉他带着警棍气势汹汹地朝少爷走去,不被辞退的几率有多少?能不能大于百分之一?
可是人是他带来的,他必须负这个责任。他开口打破了僵局:“所有人,把警棍举起来!”
一群人照做,张木散在他们的对面眯起了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可能走错路了天下又不止一个张总管。
领头保安继续说道:“现在,把警棍对准自己的腹部,重打两下!”
还没等剩下的保安们反应过来,他自己就先对着肚子猛打两下,随后扔下警棍上前对张木散抱歉的说到:“大少爷,天黑我们在远处看不清您的脸,带了警棍来多有得罪,还请您在老爷面前,不不不、不要提这件事!”
他身后的保安一听,立马都把警棍拿起,对着自己的腹部就是两重打。
张木散点了点头,这气节,他喜欢。
“你们放心,棍子没打到我身上,我是不会和父亲说疼的。”
所有人一听,终于放下心来,一起对张木散说道:“谢谢大少爷!”
他摆了摆手,朝着目的地继续进发。
回家的小插曲结束,他走到家门口时,管家入夜原本有些疲倦的脸庞,顿时有了兴奋之色。急忙叫了两个佣人去烧一些水给张木散后,管家就上楼,告诉了杨沐沁和张云修。
和正常的夫妻一样,天色晚了张云修总会想做一些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情二人渐入佳境之时,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张云修的兴致。
这个时间佣人一般都睡下了,没睡下的也不敢来敲门。张云修忍住怒火问道:“管家,你是不想活了吗?”
管家一颤,眼前只有夫人能救自己了!
他对着房间里喊道:“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话音未落,杨沐沁就迅速起身穿好了衣服和鞋子,匆匆的赶去了楼下。
张云修无奈扶额:这混小子一定是生来克他的!
被打断固然是一件不高兴的事,但张云修心里也挺想念张木散的再混都是自己的小子,别人万万不能欺负了去。
他穿戴好之后下楼,看到杨沐沁正摸着张木散的头关心的询问着在学校里的事情,心里又没来由地一火。
算了,这小子还是让别人欺负欺负吧。
杨沐沁看到自己儿子回来,高兴地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停地问张木散在外面住得好吗,缺不缺东西。
此刻张木散再一次认识到,经常回家陪伴父母的重要性,只是看到自己父亲下楼时的表情,他忽然担心自己以后回家是不是会有些困难。
他也不是青涩小少年了,自然懂得夫妻之间一般晚上会增进感情的活动有哪些,根据父亲的脸色判断他可能无意间打扰了这个活动。
没办法,这次事情紧急,而且母亲分的宠爱就是他比较多至于父亲,张木散初步认为,有失宠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庆离中学一间宿舍中。
倪久舜在宿舍里郁闷地看着天花板,惆怅地自我疑问道: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张不散走了,对面没有人他会睡不着啊!张木散是个男人,为什么他会这么在意他啊!
想不通的倪久舜把一切都归咎于是自己没有女朋友。
他挺羡慕张木散的,有自己喜欢并想要守护的人。像他这样的野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属于他的那朵小野花。
都说男人可以因为一个女人奋斗出一番事业,张木散的女人出现了,能让他心动的女人怎么还没出现啊!
这些思绪在他的大脑里不断环绕,左右都是睡不着,倪久舜决定去走廊外面走一走,吹吹风冷静一下。
到走廊之后,看着月色听着蝉鸣,他觉得神经都被放松了。忽然,他注意到宿舍楼的角落里,有很多的人影在走动。
这个点了,难道是小偷?!
倪久舜悄悄地走下楼,接近了人群。
可惜这些人的动作太快,待到他下楼之时,已经不见了。夜视力极好的他,在这附近仔细搜寻了一下,希望能发现些什么。
果然,他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张不大的纸,摸上去还有一些余温,看来是新打印的。同时他也好奇,这打印的是什么如此神秘。
拿起看到的那一瞬间,倪久舜的脸色大变。
不好!他得想办法马上和张木散取得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