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子玉他们而言,他们不怕阴谋。读书启智,他们自认是这个世界最聪明的一批人。可以说只有他们阴谋阴人,才不怕别人的阴谋,这是智慧带来的自信。
阳谋也不怕,儒门是圣门,站在权利,实力的巅峰。平时也只有他们借大势以压人,浩荡碾压。
但是现在,他们面对了一个全新的对手,既不是阴谋,也不是阳谋,可以称之为开挂。
当年坑死玄门真是有必要的,这帮人作为队友是真好用,但作为敌人是真心恶心。阴谋完全无法成立,阳谋处处被针对。自己这边绞尽脑汁,对方却是开卷考试,这尼玛从一开始就不公平,还玩个屁?
子玉先生铺开张纸,依次写下李悠,徐半仙,玄门,庄氏父子等关键词。
沉吟片刻,抬笔重重的在李悠的名字上画了几层圈。
“不要沮丧,现在的形势已经逐渐明了,这是好事。李熊中用他的命勾出了李蔓露那个贱人的插手,基本证明了那个杂种藏身在昆吾剑宗。本来还有怀疑,但是这个徐半仙的动静,再次验证了李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可是,不是还有个钱初九么?所有这些未死的剑宗弟子,排查了人际关系后,就这两个最可疑了。一样的平民出身,一样的父母要么死了,要么下落不明。李悠我们一直还算能掌握行踪,但那个钱初九,却早早的销声匿迹了。相比而言,岂不更可疑?”
子玉轻摇羽扇,淡淡道。
“我们又不是官府查案,我们做的是斩草除根。既然两个可疑,那就都死。我们已经沾染了这么多血债,也不差这两个。钱初九的去向我大致有猜测,等忙完这里,再查他。我估计十有是被送到中土了,你们知道的,昆吾剑宗这帮二五仔一直在寻求圣门庇护,时不时的就把优秀弟子送来圣门。如果我没猜错,那个钱初九八成就送到了我们眼皮子底下,进了大德书院了。我已修书回去,让人严查了。”
“似乎真有可能。钱初九消失的时候,我们对剑宗只是施压,并未采取报。什么原因?他像供祖宗一样供着那个徐半仙,为什么?只有一个可能,千尺精微宗已经被玄门收编了。圣门对这些小宗门的吸引力,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他们是六艺院的传承,他们怎么敢?欺师灭祖?”
“剑宗还是正宗大德书院的传承呢,为什么不敢?你们几个是不是被人恭维的恭维傻了。从我们干掉了剑宗,这些外围离心就是必然。这是我们必须承受的恶果。阴阳先生真是好算计,怕是故意把他放在这里,就是要让我们忌惮,不敢大动干戈。但是,这回他算错了,小看了我们的决心。我们就是要用雷霆一击,碾碎一切阴谋诡计。”
“那要不,灭了千尺精微宗?就一个低品金丹,您一句话的事。”
“不急,千尺精微宗跳梁小丑,但是背后的千商联国和玄门有点麻烦。千商联国还好,猪狗罢了,只不过暂时还有用。但是一旦确认李悠,也就没什么用了。主要还是这个玄门,我们对他实在是一无所知,这才是麻烦。好好计划一下,考虑清楚一切变量,尤其是玄门的变量。我就不信了,人定胜天,就徐半仙那天人五衰的死样,还能窥探几次命运长河。大不了拖死他。”
与此同时,回到宗门的庄回志也叫来了儿子和几个嫡传亲信。
书房内,庄回志端坐主位,面色阴沉,双目如电般在几个弟子身上来回扫过。
“你们几个都是我最信任的弟子,有些事也不打算瞒你们了。徐半仙代表的是一个大势力,一个不亚于儒门的第四圣门,玄门。清和机缘深厚,加入玄门,成为嫡传已经板上钉钉了。我和咱们千尺精微宗借了清和的光,也混了个外围。但是”
说着,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
“老大,老三,老六,你们三个出列。说说吧,谁给儒门报的信。我们师徒一场,情比父子。现在站出来,大家好聚好散。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渡我的独木桥。不要心存侥幸,第一天徐大师就已经提醒我了弟子中有人不忠,但你们都是我从小带大的孩子,我愿意相信你们。不过现在不行了,随着子玉这帮人的到来,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我不能再把心有二心的人留在身边了。”
几个弟子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多是迷惘。
他们很多甚至都不知道徐半仙的事,记忆大都还停留在半个月前上门找茬的时候。现在怎么突然就真成大师了?
还没等大家回过味来,大师兄上前一步,咚的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
“师父,是是我说的。我”
“混蛋!伍干,怎么会是你,怎么可以是你,你,你可是我大弟子啊。说,许你什么荣华富贵了,能让你出卖宗门?”
“师父,没有,真的没有,不是的,您听我说,我我”
大弟子裘伍干,泪流满面,不停的磕头,却急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庄回志双眼轻眯,突然间一股诡异的压力充满了书房。一条条细不可查的光栅横平竖直的把书房内布满。
这就是庄回志学了小学数学后,激活出来的精神力的特殊应用,连始作俑者李悠都还不清楚的全新力量,矢量空间。
这是数的空间,一切的一切都在庄回志心中转化为了可爱的数据。大小,方向,力,速度等等的一切大道,在这里都被转化为了可以被计算的数字。
庄回志凭着多年锻炼的心性,才让自己从那种无所不知,全然掌控的超然感中脱离出来。麻蛋,真想好好闭关,沉浸在数之一道的汪洋中,但是这些俗务,逼得自己不得不浪费精力。算了,在应用中熟悉也不错。
“站起来,慢慢说。是真是假,为师自有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