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是轻容纱?那东西可是……”
“夫人放心,八夫人回了礼,把那串手珠送给了九夫人,对我们来说是一样的。”晚杏忙解释道。
大夫人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刚才的疑心,许是自己多想了吧。
“九夫人那边,人可送过去了?”
“送过去了,费了番周折,好像爷也想派人监视九夫人,好在还是收买了一个。”
“监视?”大夫人不解。
“正是呢,说是让她们留意九夫人平时做些什么,好像不放心似的。”
不管怎么说,至少爷现在开始关注木夕暖了,这不是好预兆啊。
“如今她们被安排做什么活?”
“九夫人倒懒怠管她们,全交给她院里的小玉安排。毕竟是生面孔,总归先安排外面的活,进不得内室。”
“预料中的事,我们先按兵不动,让她就按爷的意思去办事,万不可被爷察觉她跟我们的关系。”
“奴婢知道。”
大夫人忍不住揉揉太阳穴,有些疲惫,正好这时有丫环端来汤药,晚杏忙端给大夫人:“夫人,该喝药了。”
大夫人一反常态,恨恨地盯着这碗黑乎乎的药,越发心烦气躁,猛一挥手打翻药碗。
“天天喝这个,都喝了那么久了,一点效果都没有,哪是什么好方子,肯定又是骗我的!”
晚杏马上挥退丫环,柔声安慰道:“夫人别急,又不是灵丹妙药,怎么可能很快见效。这都是要长时间养出来的,才喝了半年,不久,且耐心等着。”
“晚杏,你说我的身子是不是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这三年来我试过多少方子,却都不见效。外面的大夫不是都说,我已经不能再有孕了吗?是不是真的不能再有了?是不是?!”大夫人心如死灰,绝望地落下泪来。
晚杏心里也有那样的想法,看着很是不忍,可她不能那么说,她得让大夫人抱有希望。孩子,是大夫人心心念念的希望啊!
“不会的不会的,外面的大夫医术平庸,他们说的不算数。这偏方有人是试成功的,咱们再多等等。夫人可万万要放宽心啊。”
多少安慰的话她自己也对自己说过,结果总是令她失望。每当濒临绝望的时候,她就会想:我一定要给爷生个属于我们俩的孩子!
是啊,便是因为想要个他们生的孩子,她才会想尽一切办法医治,否则以她的地位,抱养其他小妾的孩子都极容易,用不着千防万防不让她们比她先生下一个。
“再去熬碗过来。”大夫人重新露出坚定的眼神,都坚持这么久了,再坚持一会儿又何妨,所幸她和爷都还年轻。
等木夕暖回到自己院中,便褪下了腕上的珠串,小香忙拿过说:“小姐,这害人的东西,你可别再戴了,我把它收起来,密封着。”
“不,今日我与八夫人互赠礼物的事,一定会传到大夫人耳朵里,若要她不疑心,我还就得日日戴着它。”
“什么?!小姐,你不想要自己身子啦!那件衣服我就不同意你穿,你还偏每次去大夫人那儿就穿着那件,如今还换来了另一样害人的东西,还想戴着,这是要把身子弄垮吗!”小香的性子憋不住,急的直跺脚。
小玉忍不住一戳她脑袋道:“还是这脾气,到哪都这样,多久都不长记性。幸亏我安排了燕儿去大厨房领饭,鹊儿去药房拿药,否则你这嗓门,外面都听得到。”
小香一嘟嘴,被教训的无话可说。
木夕暖有意冷冷小香的情绪,转移话题问小玉:“这两个你可瞧出什么来没有?”
“眼下倒还瞧不出什么,不过许总管悄悄儿的告诉我,这是少主特意吩咐,他特意挑选过的,不用担心有其他几房的人混入,叫我们放心用着便是,像是知道我们肯定会不放心似的。”
“他怕我防备其他房里的人混入,就不怕我防备着他?我总觉得他对我没以前那么反感了,也不知道他知晓了些什么。这两个丫头若是他有心安排的,住在同一个院中,咱们就是装也装不了多久,总归还是会露出本性来。只能谨慎些,拖延些时日,让他晚点知道罢了。好在他的人不会存心害我们,若是那位的人,我们还得防着又在哪里下药了。”
“可不是,只要是少主的人,我们就省心多了。”
木夕暖觑了眼小香,见她一直皱眉干着急着,这才缓缓道:“好啦,我写几种药材,你拿了去咱们库房找来,我记得之前在药房给少主配药包时,匀了几种回来,能用得着。若是缺了哪样,你自己想办法搞来,这点子小事,咱们香姑娘该是没问题吧?”
小香有些懵懵懂懂,可好歹跟了木夕暖那么久,马上就想到:“小姐是有办法将珠串的麝香给去了?”
“你觉得你家小姐我连这点都搞不定吗?”
“搞的定搞的定,原来小姐早就想好对策,非害的我干着急。”
于是木夕暖刷刷就在纸上写了一堆药材,交由小香去办。而燕儿和鹊儿都拿了东西回来了,如今木夕暖还需装作吃几天药,药汤交由鹊儿去煎。燕儿负责每天领饭,木夕暖免不了每次都会检查一番才入口,并未发现异常。
后几日木夕暖与各房夫人去大夫人那儿问安时,大夫人都能看到木夕暖手上戴着珠串,而八夫人穿着木夕暖送的轻容纱裙。起初略略问了几句,面上还表现出她们姐妹和睦的欣慰之感,实则是心里放心下来。而八夫人与九夫人的这段互赠礼物的和好佳话,一时也让萧府的主子下人都惊讶不已。
木夕暖感受到三夫人和四夫人眼神闪烁,三夫人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木夕暖,而四夫人则有那么一瞬是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上的珠串。这些细微的神情,令木夕暖心里猛然明朗,看来四夫人也多少知道大夫人的手段。她小产一事,怕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