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府最晚,坐在最末也是应当,只是为何大家都在凝视他,只有她一人微低着头不看他?
“九夫人进府多久了?”萧承衍突然问道。
众人皆一愣,木夕暖听到自己被点名,也是觉得奇怪,这萧承衍今天可是真闲啊,来就来吧,明明她没看他,已尽量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怎么还会专门提她。
“两个月零三天。”木夕暖老实回答。
萧承衍敲了敲桌子:“是有些日子了。”
这话什么意思?木夕暖听不懂,其他人也听不懂。
大夫人揣度着说:“可不是嘛,进府不短了,爷都还未曾留宿过。第一晚没留宿,本就是爷对不住九夫人,不如今晚便补偿了九夫人吧?”
大夫人这一提议,各位夫人都惊讶不已,反倒木夕暖镇定些。
“大夫人说的在理,九夫人,你说今晚可好?”萧承衍目光灼灼地问。
木夕暖故意露出为难之色,脸色绯红,却又欲言又止。
七夫人马上说:“爷,今晚怕是不行。不,不止今晚,后面几晚都不行。”
“为何不可?”萧承衍问。
“爷不知道,阿暖最近身子不大好,那个比往常还来的频繁,一个月竟来了两次。这些天正来葵水呢。”
大夫人担忧道:“女人的月事可马虎不得,你今后可是要为爷开枝散叶的,怎的这般不小心?是什么时候的事,可有找大夫看看?”她早就从眼线那里探查得知木夕暖月事紊乱的事了,所以才会主动提议让爷去木夕暖那儿过夜,因为她就算提了也不会实现,何不白给自己做个贤惠模样。
三夫人在心里冷笑,说道:“九夫人年纪轻些,月事不调也是寻常,加上前阵子引发旧疾,医治了好一阵,许是就影响了月事吧。”
有了三夫人和七夫人说了那些,木夕暖这才缓缓道:“我想也无大碍,就没找大夫,以后注意点,应该就能恢复的。”
大夫人又说:“如今临近六月,正是换季的时候,虽说天气转热,但也不可贪凉。这不仅是对九夫人说的,也是对大家说的。咱们身为爷的妾室,便要将繁衍子息作为最重要的事,把自己的身体打理好了,才能为爷添丁。”
众人皆郑重应“是”。
“既如此,那便改日吧。”萧承衍又安排许叔过会儿找大夫来给木夕暖看看,然后就离开了。
木夕暖暗舒一口气,刚才她分明能感受到萧承衍若有所思地盯着他,那迫视传来的压力让她整个人都快僵了。
她会如大夫人所愿用莪术浸染过的轻容纱,使得自己月事紊乱,不仅是为消除大夫人对她的怀疑,同时也想借此躲开萧承衍。看来在萧承衍面前不动声色的掩盖心虚还得再多修炼修炼。
木夕暖以为自己暂且打消了萧承衍的怀疑,然而萧承衍一离开,就吩咐许叔:“找个靠得住的大夫给九夫人看看,趁机好好查查她平时所食所用之物有没有问题,别让她发现。”
许叔一凛:“是,老奴明白。”
萧承衍有种感觉,他可能被木夕暖这个女人耍了好几次了!
月事不调?怎么这么巧?呵,该不会是故意搞得月事不调吧。最好不是故意的,否则,他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了!
八夫人突然拉了木夕暖一起同行,两人明明不同路,可木夕暖猜测八夫人有事跟她说,于是就依着她。
七夫人看到最近木夕暖与八夫人交好,很是想不明白,也有些不大高兴,忍不住对三夫人说:“阿暖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喜欢和八夫人在一起,反而陪我都少了呢。”
三夫人捏捏七夫人的脸颊笑道:“这话听着我怎么觉得像是吃味了呢?”继而正了正色道,“九夫人待你不错,你可不能轻易就不信任她。你也看到了,明明是八夫人硬拽着九夫人走的。许是九夫人心善,送过她好东西,又说话和气,才让八夫人总缠着她吧。你更该对自己的事上上心,我看你身边的春桃就留不得,找个机会撵她走吧。”
春桃是七夫人的贴身丫环之一,因此时春桃不在身边,三夫人才明确告诉了七夫人。
“春桃?撵出去?这是为何?”七夫人大为疑惑不解
“阿喜,你可信我?”
“自然是信你。”
“我与春桃,你更信谁?”
七夫人歪着脑袋想了想,确定道:“更信你。”
“既然信我,就相信我的判断,她表里不一,手脚不干净,我亲眼见过,这样的人,万万不能留在身边。”三夫人不想将事实告诉七夫人,她还理解不了大夫人的蛇蝎心肠,告诉她反而麻烦。
“我听你的,你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七夫人纯良,自是见不得身边人手脚不干净。
八夫人拉着木夕暖到一处凉亭,将身边的丫环都挥退至亭外,才说:“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实话告诉你吧。我也不知近日怎么了,竟也和你一样月事不调。可你知道,若有月事在身,爷就不会来陪我,我不想声张,就瞒着。好妹妹,反正你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届时大夫给你开了调理的药,也偷偷送我几帖可好?”
木夕暖早料到八夫人也差不多这个时候该发作药性了,但表面上装作惊讶:“这么巧,姐姐你竟也……唉,咱们俩也真是同病相怜。姐姐放心,我得了药,定会送你一些。”
八夫人喜不自胜:“真是要多谢妹妹了!以后我得了好东西,一定会送些给妹妹。不过……这事可别让爷知道。”
这位八夫人真是……木夕暖快无语了,身体都这样了,难道还想跟萧承衍做云雨之事?
“我晓得。”木夕暖乖巧地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