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宫,安公公已经等在那里,风子游两月前外出游医去了,廖江在一旁等着帮他检查伤口,其实伤口已经快要结痂,是安公公体贴,让廖江过来汇报长乐和晴天的情况。
果然,长乐一切都好,定时收到他的信件并未多担心,只是晴天刚入秋就开始感冒,反反复复的一直不大好,容旬便想着赶紧去看看,安公公急忙将他按住,说着等伤口不碍事了再去也不迟,又搬出龙修的交代,容旬这次是真的理亏,原本是不会听从的,这一次也只得做罢。
耐着性子养了数天,龙修也回来了,只是一堆事情缠着他,第二天就闷到了御书房里,之后早出晚归的,两人之间少有交集。
这天,安公公例行来送下午的汤,小心翼翼的说道:“殿下,陛下让您晚些时候去御书房见他。”
特意叫他,估计是曹知府和尤富的案子有了定论,容旬便点点头说道:“好的,那我晚膳前过去。”
“是……”安公公答应着,似有些犹豫,容旬看了看他,便问道:“安公公可有什么想说的?”
安公公略有些迟疑,慢慢开了口:“陛下近日屡屡在朝堂上发火,私底下也有些郁郁寡欢的样子,老奴思来想去,恐怕与殿下所牵涉的案子有关系。”
见容旬点点头,他又低声说道:“您也知道,陛下一直以来十分勤勉,近日更是常常案牍劳形到半夜,老奴实在担心这样下去,会有损陛下健康。”
“……安公公可以多劝劝他。”
安公公摇了摇头,一咬牙说道:“殿下恕罪,老奴斗胆,有些话,还请殿下不要告诉陛下。”
安公公服侍了龙修祖父一辈子,又陪着龙修长大,对龙修的感情并非一般仆役,容旬明白他是真的担心,柔声说道:“安公公放心。”
安公公想了想,低头说道:“开国不过四年,哪能方方面面顾及得到呢?陛下之政绩,担得起勤勉二字,实际上,陇州之事陛下已有耳闻,只是还没腾出手去办,就被殿下撞了个正着,陛下他…怕是又自责,又觉得……有些丢脸……”
容旬听了,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龙修最近确实常常深夜才回,容旬只觉得他日理万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心思。
说起来,这个人比自己还小三岁呢。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知道了…”
安公公这才行了礼,出去了。
容旬看着桌上的汤,自从身体好了些以后,自己对药膳可说是能赖则赖,龙修知道后,就吩咐每天下午由安公公亲自送汤,看着他喝完才能走,自己离开小半年,回来以后各种补汤就变成了一天两次,躲都躲不开。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记住这么多事情的……容旬叹了口气,稍微等了一会就去了御书房。
果然是和案子有关,龙修也没多说,只递给他一个案卷让他看。
案卷从尤富私开玉矿开始,一路追查到曹知府生平诸多事迹,容旬这才知道,原来尤富早年是曹知府手下的一个谋士,因做事果决狠辣,开国后便被曹知府一手推举去并州做了知县,一年前,曹知府在陇安县探得玉矿后,又趁着尤富任满,将他弄回自己的地盘主持开挖事宜,谁知被涂宛无意中发现了,人证物证确凿,现在,二人已被判了死刑,于前两日处斩了。
容旬看完,又在一旁给王诺写好信,抬头的时候,龙修正好走过来将案卷拿了回去。
容旬刚才写信时,牛子和那些跛足的人便一直在他脑海里浮现,心里堆得满满的,此时见到龙修,又不知该如何说起,见他要走,便急忙说了句:“…谢谢你。”
龙修身形一顿,回过身来看着他,容旬面上有些发热,干脆都说了:“不是这个案子,你当年……并没有杀那些俘虏,我都看到了……”
龙修点点头,没说什么,容旬见他眼角隐约有些暗沉,想到安公公的话,吸了口气又说道:“至于这个案子,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去了很多地方,也看了很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毕竟也没几年,做不到面面俱到的…”
容旬有些忐忑难堪的说完,也没有看对方,话音落了半天没见到回音,正觉得奇怪,发觉龙修已经直接走到了自己面前,问道:“伤口好了吗?”
没想到对方会问这个,容旬一愣,脱口回答道:“好了大半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被抱了起来,讶异的时候,御书房飞快掠过,转眼已经到了书房后的内间,被扔在了卧榻上。
后背碰到卧榻时,衣服已经被扒开了,容旬没想到自己说着正经事,却会引来对方如此反应,有些气急败坏,无奈龙修在床笫之间绝对强势,反抗也是没用,容旬便急忙说道:“伤口用力会崩开的……”
“哦?”龙修摸着掉痂后新长出来的部分,眯着眼睛说道:“你都敢给别人挡刀子了,我还不敢让你多敷两天药么?”
旧账翻起,容旬一时无语,龙修已经将他衣服撕了个干净,一口咬在他的受伤的肩膀上,舔过刚长出的嫩肉,容旬一颤,低低哀求道:“……会被听到…”
“他们不敢。”龙修回答着,嗓音已经低哑起来,自回来一直早出晚归的年轻皇帝,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只怕都是忍了很久了。他看着颤抖连连的容旬,轻轻哼了一声。“半年?”他审问着,听着对方逐渐脱离控制的低泣,暗哑的嗓音比他动作还要深沉:“还敢走这么久吗?嗯?”
容旬被他逼得动弹不得,退无可退,无处可去,只好摇头却说不出话来,龙修看着他手腕上的墨玉在暗室发出莹润的玉色,衬着容旬的手臂,心如擂鼓,再顾不得其他,肆意放纵起来。
一时间,御书房春色无边,室外,预示冬天的雨突然就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