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第六世界的日与夜是分不清楚的,但象征着黑暗的夜最终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暗沉一些。八八读书
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的一切都透露出朦胧的灰暗。
露出灰白色岩石层的群山如同蛰伏巨兽的脊背,延绵起伏至天角。
而在这些高耸连绵的巨山之上,矗立着一座宏伟异常的宫殿模样建筑。
可容十人合抱的罗马柱,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在怪石奇崛的山体上拔升而起,以此用作充当支撑宫殿的基石。
同样厚重高耸的暗青岩城墙将宫殿紧紧包围其中,颇具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尖塔宫殿外,是占地面积极广的六芒星广场,e分布着的圆柱形瞭望塔中的哨兵,正靠着尖蒺藜栏杆昏昏欲睡。
时不时有一列列身穿制式盔甲的异族人在广场以及城墙上来回巡视。
带有拱门的厚长石桥如同人体中的血管,在罗马柱的支撑下将所有的建筑都是串联在了一起,盘踞蛰伏。
天色越发暗沉,空气中氤氲着的紫黑色气息更加的浓郁和低垂,潮湿而又闷热的空气让瞭望塔中昏昏欲睡的异族人哨兵,极不舒坦。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把头伸出栏杆外看了看天色,“他妈的,都这个时候了,替岗的怎么还没来!”
一边埋怨着,哨兵一边将上半身的制式盔甲取掉,拿着头盔不停地扇动,以此排解那股潮湿闷热的感觉。
也就在这时,瞭望塔外的天色猛的一暗,伴随着羽翅的破空声在头顶响起,令哨兵浑身一颤,赶忙起身探查情况。
但这种情况只持续了数秒不到,一切又归于平静。
大半个身子探出栏杆外的哨兵,环顾四周发觉并没有什么异常后,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声。
正准备缩回身时,鬼使神差的低头向下看了一眼。
这一看之下,登时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整个身体也绷得笔直。
一头体长足有十多米的狰狞巨兽,盘踞在这圆柱形的瞭望塔身上,黑曜石般的菱形鳞片反射出一种诡异的色泽。
尤其是这巨兽的两肋竟然伸展出一对宽广羽翼,随着翕合扇动间,狂风骤起。
车轮般的琥珀眼珠中倒映出哨兵的身体轮廓。
他甚至能够看清狰狞獠牙间的涎水。
下一刻,整座瞭望塔顶轰然破碎,满是獠牙的大嘴直接将其碾碎。
随后,阿香猛的挥动羽翼朝高耸城墙中的宫殿飞掠而去。
巨大的阴影随之倒映在地面,本来在来回巡视的一众哨兵纷纷下意识的看向天空,面色无不惊骇。
“这家伙”
空中陡自氤氲出一层血色波动,大朱吾皇凭空浮现,看着阿香的位置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之背后凝出两道血翼,飞向前方的宫殿。
“敌袭”
其余瞭望塔在察觉这一幕之后,尖锐而又沉闷的警报声在这宫殿上方响彻开来。
“轰隆!”
如同蛮牛一般的阿香直直的撞向厚重的城墙,整座宫殿的地基为之一颤。八八读书,23
厚达十余米的城墙如同软糯的豆腐一般,被阿香直接从正中央的位置撕裂,巨量的碎石滚滚落下幽深的峡谷之中。
而站在城墙上的异族人守卫,也有将近半数在这一次撞击下纷纷跌落城墙。
阿香在撕裂城墙之后,去势不减的滑进宫殿前方的广场中央,巨大而又粗壮的四肢将整个广场都犁出了深深的沟壑,激起烟尘阵阵。
与此同时,从宫殿中涌出一列列身穿制式盔甲的异族人,但在看到如此的庞然巨物之后,还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不过随着像是小头目一般的人物举剑发号施令后,足有数百个守卫还是在第一时间发动了攻击。
最低都为使者境的敌人,一同发动的攻击是相当恐怖的,即使阿香再皮糙肉厚,想要接下这全部的攻击,恐怕不死都要褪层皮了。
然而作为阿香奶爸的大朱吾皇,自然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紫意浓重的领域悄然在广场地面氤氲开来,各种铺天盖地及至的攻击在撞上这层领域之后便尽数泯灭。
而被领域覆盖在其中的异族人,则惊骇的发现自己的身体不知为何,竟然难以动弹,仿佛深入泥沼一般。
不受领域影响的阿香调整好身形之后,迅疾的扑进人群之中,巨掌一扫,便是五六个异族人被拦腰拍成肉糜,鲜血混合着肉浆飞溅。
大朱吾皇也没有闲着,手掌合拢间便是轻易碾碎一群从e驰援而来的异族人。
仍旧布满铁锈的昊神佩刀,却在大朱吾皇手中释放出了最为猛烈的攻势。
一刀重重下劈,迎风扩张的气斩骤然没入身下的厚长石桥。
“轰隆隆”
石桥连带着支撑着的罗马柱尽数塌陷,正沿着石桥奔赴驰援的大量异族人也随着塌陷的石桥,尽数滚下深渊。
即使每一个异族人都拥有着使者境实力,但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们都不会飞。
只能随着巨石落入深渊之中,就算没有摔死,也会遭受重创。
随着阿香在宫殿广场前砍瓜切菜般的杀戮,异族人虽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但从宫殿内部仍旧源源不断的补充大量的守卫。
不想在这样毫无意义的僵滞下去,手持昊神佩刀的大朱吾皇身形一闪,转瞬便及至宫殿门前,一道势大力沉重劈随之斩去。
烟尘暴起,大地再次剧烈震颤,整座宫殿正门轰然自中间爆开,连带着周围建筑随之倾斜倒塌。
宫殿层层倒塌,露出内部的龙骨结构。
但仍旧有数量不少的守卫从废墟中冲出,悍不畏死的围堵过来。
立于半空中的大朱吾皇面色冰冷,黑色的瞳孔中逐渐被紫意所覆盖。
“一群让人厌恶的苍蝇!”冷喝声响彻,一阵更加盎然的紫意以大朱吾皇为中心,如同涟漪般迅速向四野扩散蔓延。
不过是瞬息之间,便将这整座巨殿所覆盖,并且这层浓重的紫意领域蔓延速度极快,连同整座山体都被逐渐覆盖其中。
第一个冲进领域中的异族守卫陡自停下脚步,然后像是看到了最为可怕的事物,不由自主的后退。
手中高举的长剑表层开始被腐蚀剥落,连带着身上的盔甲都开始蔓生出道道裂痕。
“呃,呃”
他下意识的用手捂住自己的喉咙,然后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碎成了一蓬黑沙。
接下来,无论是何境界的异族人,只要进入到紫色领域,无一不是被腐蚀涅灭成碎末。
与此同时,在来之前就被大朱吾皇捆住四肢扔在山上的异族小兵,在看到那连山体都能腐蚀殆尽的紫色气息朝自己扩张时,冷汗直接从头流到了尾巴根。
“救命啊!救命啊!”
在试探性的求救几声过后,发现根本没人鸟自己,只能寻求自救。
然后,这货便身形前挺屈伸,向苍蝇幼虫一样玩命狂奔。
但他逃脱的速度远远小于领域覆盖的速度。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惨死在山上时,从天而降的一只巨爪将他牢牢握住,然后腾空而起,转瞬没入云端。
死里逃生的他,在看到是阿香救了他之后,差点忍不住痛哭流涕起来,同时在心里对大朱皇升起一丝好感度。
而此时的大朱吾皇正站在被紫意领域彻底覆盖的宫殿中,看着无数守卫在其中涅灭化作一蓬黑沙,内心并未生出半点波动。
等到整个领域内在没有任何一个异族人的身形之后,大朱吾皇才撤去领域。
同样被腐蚀的宫殿,在领域撤去的一刹那,便化为巨量的沙石摊落一地。
随着宫殿的坍塌,一阵奇异波动却是在宫殿的最深处升腾而起。
紧接着一道半圆形湛蓝色壁障便出现在大朱吾皇的眼中。
在这层壁障的防护下,宫殿内部近半数得以保存。
他站在原地并没有所动作,只是略微眯起眼睛看向那层壁障,锋锐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壁障,看清内部的一切。
与此同时,在这湛蓝壁障的内部,站定着一位身穿宽大黑袍的老者,他手持一柄人高的木制权杖。
而在权杖的顶端,则嵌有一枚通体莹润的菱形宝石,道道繁密符文从权杖底部升腾蔓延,形成了湛蓝的壁障。
而在老者的背后,同样站定着仅存的几十位族人,他们的脸上无一例外都是惨白无比,族人的下场,自然被他们尽收于眼底。
面对着那个手持双刀的男人,哪怕是隔着这层壁障,每个异族人的内心深处都是升起了抑制不住的恐惧。
手持权杖的老者,握着权杖的手掌上开始浮现出道道紧绷的青筋。
仅仅只是眼神中散射出的威压,便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压力。
他不敢也不愿相信,这种似曾相识的压迫感,竟然会出现在这个至多二十岁的青年人身上。
“哗啦!”
一只生有两翼的巨兽自天穹降下,落在大朱吾皇的背后,而后巨大兽首轻抵他的掌心。
大朱吾皇轻轻的拍了拍阿香的脑袋,随即缓步靠近那层湛蓝色壁障。
壁障内所有异族人都是下意识的后退,惊恐而又无助的看向前方的老者。
老者耸动喉结,手中的权杖轻轻顿地,登时一阵更加繁密的流光符文蔓延开来。
紧接着人群中响起一阵紧张到结巴的声音,“大家不要怕,巫大人所设的结界,寻常人是一定破不开的。”
话音未落,站在结界e的大朱吾皇伸手轻轻一拂,那看似坚不可摧的湛蓝色壁障便缺了一道方方正正的口子。
四下里,登时一片死寂。
环视四周,大朱吾皇微微一笑,“没想到,这里居然还藏着这么多的异族。”
老者后撤一步,将手中权杖挡在身前,浑浊的眸子紧盯着大朱吾皇,“从阁下所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不可能是这方世界的子民,我们之间也就没有任何冲突,可为何执着与我神族对立?”
“神,族?”大朱吾皇哂笑出声,“就你们这些长得乱七八糟的人类,也敢自称神族?”
“混蛋!”人群中传出一阵怒骂,但不等有人出头,大朱吾皇直接面对人群张开掌心。
登时,无数道浑紫匹练透散而出,瞬息便缠绕而去。
但凡沾染上一丝这浑紫匹练的异族人,直接涅灭成一蓬黑沙。
待大朱吾皇收回手掌,那仅剩的几十位异族人便彻底消散不见,只有地面上隆起的黑色沙堆,证明他们来过。
一切只发生在瞬息之间,老者还未反应过来,所有的族人便是死伤殆尽。
“你找死!”老者目眦欲裂,浑身的气息猛的拔升到一种极为恐怖的境界。
而后他手中的权杖,直直的捅向了大朱吾皇。
下一刻,那散发出凛冽寒意的权杖,在距离心口只有一指的距离时停下,再难寸进半分。
一缕冷汗从老者鬓角处流出,他惊骇的发现自身攀升的气息正飞速的消失,像是被一股更加庞大的气息镇压吞噬着。
而他面前的大朱吾皇自始至终都只是背负双手,眼中带着淡淡戏谑的看着老者。
像是认命了的老者,跌跌撞撞的后退,“你,你这个毫无怜悯之心的冷血恶鬼!”
大朱吾皇耸耸肩,哂笑道,“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比喻你们的吗?恶意侵占位面,肆意tush煮食原住民,我倒要问问你们和畜生有什么分别?”
“早在你们行动的那一刻,就没有想过同样的下场吗?”
老者早已站不稳身形,双手紧握权杖,撑着不让自己倒地,“你并非这方世界的子民,且我神族与你并无任何结怨,为何要这般对待我们?”
“我不想再重复一遍,轮回自有因果定数,种其因必得其果。”大朱吾皇步步靠近老者,“我本来是受人之托,但知道你们的恶行之后,便遵从内心的决定,彻底让你们消失。”
眼中的紫意氤氲升腾,大朱吾皇伸出的手掌缓缓贴在了老者的额头处。
最真实的死亡恐惧让他浑身一震,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挽回的局面走去。
在他面前的这个人,仿佛是一具没有任何敬畏,怜悯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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