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齐正岚和几位同学、本系的师兄弟一起,致力于游戏软件开发。短短五年,英宇从仅有六人、一间十几平米办公室的小公司,发展到如今几十人、年产值近千万的中型公司,开发的游戏产品也从休闲小游戏到大型单机游戏、再到网游,从战略、动作游戏到角色扮演游戏,每款都是同类游戏中的经典。
如今,英宇公司推出的第一款类型的网游realife简称,才公测就吸引了一大批玩家。齐正岚保守估计,照目前的趋势,公司今年的产值至少要翻两番。
事业成功的同时,齐正岚的感情却是一片空白。他比文轩正好大一轮,可是,文轩都订婚了,身为表舅的他却连个女朋友都没。
这不,沈姨奶急了,决定来市亲力督办此事。
季母虽打算把公司的重心往市转移,但目前丈夫的工作还在市,所以还得从长计议。惦着家里的丈夫和父亲,她把文轩和沈姨奶安顿好,陪他们逛了几天就回去了,准备开学了再过来。
季母来市的一周,梅若只见从过她一次,那还是季、赵两家聚餐,身为赵家的未来儿媳,梅若不得不跟着赵笃去了。
聚餐安排在中午,在英宇公司楼下的一家私房菜馆,齐正岚也来了。
齐正岚是那种智商远高于情商的人,看上去严肃、刻板,除了工作,他似乎对其他事都没什么兴趣。
不过,越是这种人,说出的话往往语不惊人死不休。席间,他看看文轩和赵敏,又瞅瞅梅若和赵笃,感慨说:“时间过的真快呀,我还记得,我考上大学那年,文轩还不到六岁呢,结果转眼就订婚了。
而且,订婚对象也让出乎我的意料,我还以为他和梅若能成呢!小时候,两人看着真是金童玉女一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的话让在场的人或多或少都变了脸色,郭凤英和沈姨奶更是一个咳嗽、一个暗中掐他,想阻止他往下说,结果,他揉了揉胳膊,不解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你掐我干嘛?”
郭姨奶的尴尬就不必说了,哭笑不得地解嘲说:“你说我掐你干嘛?外甥都订婚了,你这当舅的还光棍一条!”
齐正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一本正经地引用了红楼梦里一句话:“这种事急不得。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
于是,众人都服了。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梅若去了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碰到也来洗手间的郭凤英。
“……郭阿姨。”
这是梅若知道自己的高考志愿被人改了之后第一次与季母单独相处,之前有其他人在场还不觉得什么,此刻说不出的别扭。
她勉强打了招呼,正要抬脚离开,听见季母叫她:“等等!”
梅若定住脚步,扭身看着季母,也不开口,只等着对方继续说。
季母不迟钝,立刻感觉出她的敌意来。虽然从去年、甚至更早开始,她就知道这丫头在有意疏远她、疏远季家,可从未像现在这么明显。
季母觉得心里扎了根刺一般,不爽地想:嗬,这丫头,居然给她甩脸色?从小到大,她待她够可以的吧?
这么想着,语气也就不客气起来:“这是轩儿的外公让我给你的,拿着吧。”
郭老爷子让郭凤英转交的是一张银行卡。这是他考虑再三,觉得这是梅若最需要的,才决定冒着伤她自尊的风险给她的。
当然,他让自己的女儿转交的时候,说了很多让梅若别多心的话,可此刻郭凤英心里不痛快,也就省去那些贴心话了。
梅若看着那张卡,既感动又心酸,还有些尴尬,总之是百般滋味。
可随即,郭凤英的再次出声让她所有的情绪都汇成了羞愤,“里面有十万,够你上大学了。这也算是你送给轩儿外公的画册的奖励了。”
说到这,她想起父亲得知梅若已经提前离开市的叹惋、和对着那本画册几番落泪的场景,再看着面前的少女,心头莫名地扯了一下。
郭凤英哪能体会梅若的心情。后者暗中攥了攥拳,才忍住打落那张银行卡的冲动,她深吸了口气,说:“我知道郭爷爷是一片好意,但我不能要。郭阿姨,麻烦您转达郭爷爷,如果早知道那本画册这么值钱,我会直接把它烧了!”
“你……真是不知好歹!”
郭凤英气噎,刚才那丝莫名的情絮立马烟消云散了。她顺了顺气才又说,“你还在为我不准文轩送你手链的事恼我?你已经和赵笃好了,本来就不该招惹我家文轩。女孩子不能太虚荣了,以为自己长得好看、所有的男人都得围着你转?”
郭凤英越说越激动。自己儿子的心事,她最清楚。虽然目前看来,他和赵敏算是尘埃落定,可她这母亲的看得出,儿子心里始终不能完全释怀,这大半年来明显比以前沉默了许多。
梅若也是新仇旧恨,血液直往头顶怒冲,也就顾不得长幼有序的规矩了,“我从没招惹过你家文轩,也不稀罕他喜欢我!郭阿姨,有句话我早就想说了:即便没有赵哥哥,我也绝不会……进你季家的门!
点郭阿姨大可以放心,我以后会和所有季家人保持距离,也请郭阿姨别再干涉我个人的私事和前程。”
一口气说完,梅若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郭凤英更是,脸色变了又变,“你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干涉过你的私事?”
话说到这份上,也没什么可顾忌的了,梅若昂头说:“什么事您自己清楚!我还得感谢郭阿姨手下留情,没有改掉我报的大学。”
郭凤英愣了一下,终于明白她指的什么,“你是说,我改了你高考志愿填报的专业?”
“难道不是吗?”梅若反问。
“我……”
郭凤英既窘又恼,想解释什么,终是住了口。
梅若又说:“这件事我也不怪您,反正,对我来说学哪个专业都无所谓,正好,我也不想和您儿子一个系。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我姓郝,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跟季家没任何关系,您无权左右我的人生。”
她说完,转身走了。
郭凤英气的脸都绿了,可是,想到修改高考志愿的事虽不是她做的、却与她脱不了干系,她也就无话可说,只愤然进了洗手间,冲了几把凉水。
哗哗的流水声过后,洗手间里恢复了悄静。可是,隔壁的男洗手间里,季文轩双手撑在盥洗台上,心情再也平静不下来……
“……真的没事,我自己回去就行,又不远……嗯,我知道……替我跟沈姨奶、齐叔叔说声抱歉,就说我突然肚子疼……”
从洗手间出来之后,梅若实在没办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面对众人,所以,她直接走出了英宇公司所在的科星大厦。
在大厦门口的树荫下,她给赵笃打了电话,找了一个很窘、却很让人信服的理由:她来例假了,弄脏了裤子,得赶紧回家换。
挂断电话,梅若脸上的窘色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的悲凉。
她早就告诉自己,不必再为不相干的人掉眼泪,可此刻就是很想哭她想向赵笃倾诉自己的委屈,想趴在他肩上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可电话接通的刹那,她还是选择了以笑代哭。
她不愿把事闹大,让大家都不快,更不愿增加赵笃的烦恼……
“郝师妹?”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梅若的思绪。
听着这陌生的、甚至带点武侠味道的称呼,梅若并不认为是叫她,但还是循声看了过去。微微的怔愣过后,她眉心一展,勾起嘴角欣喜地说:“是你!”
道旁树的另一侧,站着一个五官俊秀、气质温雅的年轻男子,正是上回在季家休闲会所见过的秦念。
“秦……秦大哥!”
不过是第二回见,梅若竟有种故人重逢的感觉。
“真荣幸,郝师妹还记得我。”
秦念微微一笑,嘴角顿时显出两个酒窝,看上去更添了几分亲和力。
梅若看呆了,愣了一下才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你不是马上就上大吗?我高你好几届,叫师妹没问题吧?”
“你是大的?”
梅若早听姚芊芊说过,大学里习惯师兄师弟、师姐师妹地叫,所以对这类称呼不觉奇怪,可她没想到,面前的人竟然是大的师兄。
秦念点头:“是啊。不过,我已经研三,明年毕业。”
“哦,你已经读研了,难怪……”
难怪看着比她大不少。随即,梅若想到了一个更疑惑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报考了大?”
她记得,她上次只告诉他她即将上大学。
“我看到今年的新生名单了,上面有你。我想,不至于那么巧跟你同名吧。”
秦念悠悠解释。他说话不紧不慢,声音清晰温润,但比同龄人多了几分沉稳和淡定。
梅若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那我该叫你师兄了,秦师兄好!”
没等对方答话,她突然想到另一个疑问,“你也是市人?”
不然,怎么会在市出现呢?
提到这个,秦念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语气仍是和煦如春,“不是。我上个月去市出差,顺便拜祭了一位亲人,所以在那逗留了几天。”
梅若一愣:“拜祭?”
“嗯。”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秦念话锋一转,眼神指了指身后的科星大厦,“你怎么在这?我刚才见你里面出来。”
“哦,我在那边的有家私房菜吃饭……突然肚子不舒服,所以打算先回家……”梅若有些吞吐地说。
似乎察觉出她的不自在,秦念也没多问,只说:“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去我的公寓休息会,就在这栋楼的顶层。”
“不用、不用,现在好多了。而且我住的近,走着就回去了。”
再觉得对方亲切,梅若也不想第二回见面就去别人的公寓玩。
秦念也没勉强,问起她住哪,然后说:“那我陪你走走吧。”
同是大学生,又对对方有种天生的好感,梅若同意了。
从科星大厦出来,往左去是大学城的方向,离大就几百米往右是绿城小区,大约两站的距离。两人也懒得等公交了,沿着林荫人行道往绿城的方向走去。
路上,秦念问起为什么提前一个月来市,梅若都如实说了包括她已经订婚的事。
秦念并没表现出多惊讶,这让梅若很是意外。要知道,一般人得知她不满18岁就订婚、都是一副大跌眼镜的样子。
而且,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了,秦师兄,你还在读研,怎么会去市出差呢?”
秦念解释说:“我从本科开始就在一家游戏公司做兼职,出差是为公司的事。对了,我上班的公司就在科星大厦……”
“难怪,你刚才说你的公寓在科星大厦的顶楼。”
“嗯。公寓其实是从我老总、也是大师兄手里买的,暑假刚搬进去。”
“你们公司的老总也是大毕业的?”
“……”
聊啊聊,梅若震惊地发现,秦念口中的师兄兼老总竟是齐正岚!
秦念也恍然大悟:“这么说,你刚才就是和齐师兄一起吃饭的?上午开会时就听他说,中午要陪他母亲和老家的几位亲戚吃饭……”
当然,鉴于她和季母的关系,这个发现虽让梅若觉得很巧,却没多少欣喜,当秦念问起她和季家、齐正岚母子的关系时,她只简单带过。
秦念似乎是那种天生情绪淡然的人,对此也没怎么激动。而且,他很懂察言观色,说话也很有分寸,但凡让梅若有一丝不自在的话题,他会很快岔开。
还没迈进大校门,就结识了一位很投缘的大师兄,这也算梅若这个八月的收获之一。
她后来一个人背着包、拿着地图去大玩的时候,秦念不仅带她逛遍了大的两个校区,还请她吃了午餐。
午餐就在学校食堂吃的,四毛的米饭,加一荤一素两个菜,才花了五块钱不到。
大锅菜的味道就那样,但梅若吃的很香。她越来越发现,和秦念相处很自在。他有房有车,完全不像缺钱的人,却很节俭,消费观念和她很接近。
这个八月,是梅若有生以来最轻松、最惬意的一个月。每天不是东游西逛,就是上网玩玩游戏,或者安安静静地画几个小时的画她和赵笃的卧室有个两米多宽的大飘窗,她很喜欢支个画架、坐在飘窗上画画。
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那就是:无论她怎么努力,赵母还是不喜欢她。
刚到市的时候,梅若包揽了一切家务,包括做饭,可赵母不是说她打扫卫生不彻底,就是嫌她炒的菜不好吃。后来赵笃请了个钟点工,赵母又说:“多浪费啊,梅若不是做的好好的吗?”
很快到了九月,就在梅若等人准备去大学报到的时候,赵母的工作也有了着落在大附小的医务室上班。
工作是赵笃托人找的,虽是临时工,待遇也一般,但赵笃觉得,学校这种氛围对母亲的心情应该有好处,工作也清闲。
唯一不妥的是,事情敲定之后,赵笃才知道:祝母黎悦就在这个学校当美术老师。
他自我安慰地想:两人一个是老师,一个在医务室,八竿子打不着,应该相安无事吧。
已经晚上十一点,赵笃和梅若的卧室依旧明亮如昼。飘窗上摆着一大一小、一红一黑两只拖箱,还有个鼓鼓囊囊的背包。
一身睡衣的梅若叠着腿坐在电脑前,一边玩游戏、一边聊天,偶尔想到什么,又赶紧把遗漏的东西往拖箱或者背包里塞。
她再三考虑,还是决定住校。一来,姚芊芊说过,上了大学,即便离家再近也会有自己的宿舍。不住校的大学是不完整的。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赵笃马上要去云南出差,预计一个多月,他不在的日子,梅若实在没信心与赵母融洽相处,索性借新生君训为由、搬去学校住。
还有一点……想到这,耳边响起那天赵母说的话。
那天,家里就两人。赵母突然问她有没有采取避孕措施,得知她和赵笃至今还没发生实质关系,赵母生气地说:“……天天睡一起、又什么都不让做,这对男人的身体不好!难怪他最近总冲凉!……你们要么跟寻常夫妻一样,要么干脆别睡一起!”
那天的谈话,她没敢告诉赵笃,思来想去,觉得在她满十八岁之前、两人是不该睡一起……
梅若正脸上发烫地对着行李箱发呆,浴室的门开了,赵笃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出来。
“还没收拾完?”
“差不多了。听说云南那边蚊子多,我给你拿了清凉油和无极膏,在箱子的夹层……”
梅若边说边回头,在看到赵笃的衣着状态之后,话音顿止。
除了平角内
裤,赵笃几乎全
裸。身上还湿着,被灯光一照,麦色的皮肤亮汪汪的,更凸显出两大块胸肌和几块腹肌来。胸膛上不时有小水珠汇集成一大滴,顺着肌肉纹理往下爬,最后没入腹下的那块遮
羞布……
“怎么了?”
见她目光呆直,赵笃低头瞅了一眼。关键部位遮的严严实实的,没什么问题吧。
梅若终于眨了眨眼,“你怎么不穿背心?”还有大裤衩……
“今天热死了。”
梅若无语。这几天温度是高,但那是户外呀,屋里开着空调,能热到哪去?
她后悔了,不该铺这床的。这铁架子床是学校的财物,她没处放,索性铺了褥子,放了个枕头,也让书房有个可坐可卧的地方。
“为什么不可以?你别忘了,名义上,你还是我老婆。”
已经光了膀子的景正皓按住试图翻身下床的童凌。
童凌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发涩。是啊,名义上,只是名义上的……
察觉他的手已经毫无禁忌地去解她的睡衣,她才回过神,慌张地抵住他的胳膊:“正皓,你冷静点,你这样是违法的!”
“违法?”
景正皓也是一愣,随即冷笑。没错,即便他们是合法夫妻,如果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跟她做夫妻之间的亲密事,也是违法。
用法律术语来说,就是婚内强。
可是,那又如何?从今天起,对她,他不会再忍了,也不会再有任何顾忌,包括法律。
“不要,正皓,你听我说……”
文轩不解母亲为何关注梅若有没有心脏病,也无暇多想,随口嗯了一声,然后担心地说:“妈,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父亲不在市,他理应当起男人的责任,照顾好母亲和外公,还有敏敏。
只是,一想到敏敏,文轩心里叹了口气。是她变了,还是他以前太不了解她?为什么他越来越觉得两人不合适?……
郭凤英也心事重重,呼吸顺畅了些的她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梅若怎么会有心脏病?只是巧合吗?
回过神,对上儿子担忧、询问的目光,她压下疑惑,手覆在儿子的手背上,“我没事……对了,梅若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
来市之后,郭老爷子总惦着梅若,说手术前无论如何要见她一面。郭凤英没辙,才让文轩给梅若打电话的。
“她……她说明天直接去医院看外公。”
提到这个,文轩心里不是滋味。他知道梅若为何宁可去医院看望外公,也不愿上门。当初她赌气说过,绝不进季家的门!……
郭凤英自然也想到了,刚刚还纠结的她有些着恼。这妮子气性够大的,自暑假的那次争执之后,竟真的不再进季家的门!也够硬心肠的,老爷子对她那么好,她却……
这么想着,郭凤英气哼哼地嘀咕了一句:“不来算了,谁稀罕!”
“她只是不来我们家,又没说不见外公。”
季文轩忍不住说。当初被拒,他对梅若不是没有过怨念,可是,冷静下来之后,尤其是看清母亲对梅若的态度之后,他再也恨不起来。
人家梅若不欠他什么,更不欠季家。要怪只能怪他太笨,没有早点表迹,或者怪他自己没用,不足以打动她的心……
这么想着,季文轩的心突然涩涩的难受,却不能在母亲面前表露半分。不仅不能表露,他还得压下情绪,宽慰母亲说:“妈,不说这个了,我扶你进屋休息。”
就在他揽着母亲进屋的时候,赵敏站在二楼的落地窗前,眉头紧锁地看着楼下阳台里的一幕。
除了气恼,赵敏更多的是疑惑。她疑惑季母的态度,为何对梅若的心脏病如此震愕。她还想起很久远的一件事,那时她才七、八岁吧,季母背着赵家的人,让季家的家庭医生给她做了心脏方面的检查……
与此同时,回房之后的郭凤英也思绪飘远。
她又想起张医生的话,说她的孩子有可能遗传她的心脏病,还说孩子童年时期的发育尤为重要,如果多加注意,可避免患心脏病。为此,她曾提心吊胆了很长时间,直到敏敏七岁那年,她偷偷给她做了个彻底的检查、确定她心脏发育健全才松了口气。
可是,梅若为什么会有心脏病?真的只是巧合?
郭老爷子因早年的旧伤复发,得在肝脏部位做手术。虽是微创手术,可对他一个七十好几的老人来说,还是有一定风险。
手术前两天,郭老爷子就住进了医院。梅若在他住院的当天下午赶了来,当然,特意避开了季母。
特护病房里,梅若和文轩一左一右陪在郭老爷子身边。
梅若起初有些不安,除了担心郭老爷子的手术,还因为文轩他对她的态度似乎回到了一年前,自然、亲近又跟一年前有所不同,他显然很清楚她和他母亲的隔阂,主动帮她避开与季母碰面……
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郭老爷子说:“丫头,你放心,爷爷不会有事的,爷爷还想继续收集你为我画的生日卡呢!”
文轩也说:“是呢,外公的生日快到了。梅若,你可别忘了。”
“嗯!”梅若除了使劲点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文轩又说:“外公也别忘了,你生日之后就是我和梅若十八周岁的生日,你答应过我的,等我满十八就把你的猎枪送给我。”
“臭小子,外公答应的事不会赖账!”郭老爷子嗔了一句,然后看向梅若,“梅子丫头呢,想要什么?”
梅若刚想说不用,被文轩拽了拽袖子。她看着他挤眼的样子,立马明白了他的用意让郭老爷子带着对未来的承诺和憧憬上手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