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竖眼蟾蜍帮忙应付噬心毒蚊,梦隐采摘午夜斑斓季就轻松了许多。
任务完成后,梦隐也没有卸磨杀驴,见竖眼蟾蜍不敢再对她动手,便放任它自由离去。
接下来的任务还剩两个,四阶玄兽幽蓝电鳗和五阶玄兽暗影疾风豹都是以速度见长,换了别人大多会对速度快的玄兽感到特别头疼,但在梦隐这里却不是什么大问题。
实力代表了一切,难不成以如今光离堪比一阶灵兽的实力还应付不了区区四阶五阶的玄兽?
将午夜斑斓季采摘到手后,梦隐没有在此地停留,直接出发前往暗影疾风豹出没的区域。
暗影疾风豹的目标地点是所有任务中,位置最远的一个,梦隐还得继续深入祁荒山脉。
越往里,越人迹罕至,愈发不容易遇到人类的存在,四座学院的人就更不用说了,哪怕他们中的高手不少,可随行前来的弟子更多,不可能拖着大部队太过深入祁荒山脉,是以离开了午夜斑斓季的范围之后,梦隐就没有再遇到过四座学院的人。
没有那些人的捣乱,梦隐便不用因为担心暴露而费心绕路躲避,猎杀暗影疾风豹的任务所消耗的时间反而比之前的任务还要快上一些。
至此,祁荒山脉里的任务尽数完成,剩下的幽蓝电鳗所在波澜河的位置,并不在祁荒山脉的范围里,回潮汐院的时候稍微绕点儿路,顺便捕捉几条便可。
“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在这里待久了真有点儿压抑。”
说真的,梦隐还真有点想念光明辽阔的天空了。
三天后,梦隐回到了潮汐院内院,连蔷薇苑都没回,直奔任务大殿提交任务。
“什么?!你们小队领取的五个任务都完成了?!”
须蓝应像是见鬼了一般,霍然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倾身向前,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梦隐。
身为任务大殿报备处长老,这五个任务的难度在什么程度,他再清楚不过了,哪怕五个四元巅峰的修行者组队前往,完成率怕是都不超过三成,可梦隐竟说五个任务全完成了,这让他怎么敢相信!
“长老不是都已经看见了吗?”
梦隐嘴角噙着浅笑,好脾气地指了指旁边摆放了一地的独角铁甲犀和暗影疾风豹尸体,以及桌面上的霜雪木盒、玉盒和刻了灵阵的玉制鱼缸。
幸好因为学院这边暂时停止了历练任务的投放,任务大殿中因此冷清得很,除了梦隐和须蓝应之外只有几名维护人员在这里,不然的话肯定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这……真的你们完成的?”
须蓝应下意识地怀疑问道。
并非他故意为难挑事,而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更何况,除了梦隐之外,君晔、芣苢和筱萸三人早就回到内院了,梦隐如今能平安归来已经极为难得,就她自己一人更不可能将任务完成。
“长老这话就有些奇怪了,我按照任务要求,将所需之物带回,难道还不算完成任务?”
梦隐故作不解地反问。
领取任务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了最后交任务的时候也许会遭受质疑。
须蓝应似是突然想明白了梦隐是如何完成任务的,震惊之色一变,满脸都是不赞同的神色,语重心长地说教道:“任务确实算是完成了,可是……唉……学院的相关规则和任务大殿的存在,就是为了让弟子们能通过历练快速成长,你们这样……怎么能达到历练的效果?”
梦隐看须蓝应这样的神色,又听他这长吁短叹欲言又止的,心中微微一动,便猜到了他的想法。
须蓝应十有八九是误以为梦隐他们只是去祁荒山脉遛了一转,而后花钱找人代为完成任务,又或者是直接购买现有的成品。
“长老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虽然我们是借助了光离的帮助才能将任务尽数完成,可长老也不能完全否定了我们自身的努力啊。”
梦隐露出无辜的神情,语气隐隐透着着无奈和委屈,仿佛须蓝应的怀疑令她感到很受伤。
“呃……”
须蓝应一拍额头,对啊,他竟忘了梦隐有只实力颇强的小兽,要是有光离的帮忙,梦隐他们能将任务尽数完成,似乎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且无论是什么方法,起码梦隐几人依靠自己的力量在祁荒山脉里渡过了这么多天,以祁荒山脉的危险程度,就算任务全是光离完成的,也不能说梦隐几人没有达到历练的效果。
再说,除了赤心蛇鳞果和午夜斑斓季仅有一份,其他三个任务的目标数量,皆是远远超过了任务要求,若真是花钱购买的话,根本没必要多浪费十几倍价钱来购买这么多。
“抱歉,是老夫误会了。”
须蓝应为刚才对梦隐的怀疑感到极为不好意思,虽然尴尬,但还是干脆利落地道歉了,并没有因为拉不下面子而死撑着,可见为人坦荡正直,且难得的不迂腐。
“长老言重了,既然任务已经提交完毕,那梦隐便不多打扰,先行告辞。”
梦隐摆了摆手,重新露出笑容,一副大度好说话的样子,礼貌地施礼告辞。
“哎,回去吧。”
随着对梦隐印象的改变,须蓝应对待她的态度更和蔼亲切了些。
离开了任务大殿,梦隐迫不及待地赶回潮汐院,无他,只因几天没洗澡,现在有条件了,总觉身上脏兮兮的很是难受,自然想赶紧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梦隐回来之前并没有提前通知芣苢和筱萸,也算是给她们一个惊喜吧,不过她猜测以筱萸的情报能力,并不需要等到她回到蔷薇苑,便已经会被她们知道了。
“隐隐!”
果不其然,刚进蔷薇苑的院门,筱萸便激动地朝梦隐扑来。
“哎,别扔别扔!”
见梦隐作势又要拿光离来扔她,筱萸立刻停止了前扑的动作,摆着手紧张地制止道。
“大人,您终于回来了,可有受伤?”
芣苢着急地上前询问,想要替梦隐检查一番。
“没事,我没有受伤,不用担心。”
梦隐阻止了芣苢想要替她检查的举动。
她是没有受到外界攻击造成的伤势,可她本来就全身是伤。
在祁荒山脉的时候不用讲究那么多,梦隐只掩饰了脸部、脖子和手,回来的时候想着反正要洗澡了,也就懒得再掩饰其他地方,所以现在只要稍微掀起衣袖,就能看到她伤痕密布的皮肤,要是让芣苢和筱萸看见了,少不得又是一番解释。
“对了,我这一路上连人都见不着几个,内院的弟子都去哪里了?”梦隐岔开话题。
“哦,这事儿啊,学院不是暂时解除了思危崖的出入限制嘛,这不大伙儿都抓紧时间去排队等候进入思危崖了么,而那些本来就有资格随时进入思危崖的真传弟子嫌人多太闹腾,纷纷回自己院子里闭关了。”筱萸解释道。
“我倒是忘了有这么回事,那思危崖你们去过了么?”
梦隐恍然大悟。
院方发出的通知不同于私人间的联系,那是以留言的形式发出的,可持续保留至腰牌的主人看到为止,所以哪怕当时梦隐在渡劫,事后也还是能收到。
“嘿嘿,我和芣苢姐姐回来得早,学院发出通知的时候我们已经回到内院了,所以一收到通知就立刻过去了,我们去的时候连排队都不需要呢。”
筱萸笑容灿烂地说道,她们从蔷薇苑出发,在距离上就已经比其他白衣弟子优越许多,所以避免了浪费时间在外面排队等待。
“那就好。对了,刚我已经去任务大殿提交了任务,五个任务都已经完成了,你们不用担心会挨罚。”
梦隐轻描淡写地告知了芣苢和筱萸任务已经完成的事情。
“真的吗?!哇!隐隐你太厉害了!”
筱萸惊喜地抱着梦隐的手臂欢呼,她本来是想扑过去来个熊抱的,不过最后控制住了自己。
“大人当时说要在祁荒山脉多待几天,难道就是为了完成任务?”
芣苢惊声问道,眸中流露出些许后怕之色,那四座学院的人明摆着想置梦隐于死地,她想完成任务,所要面临的危险和压力可想而知。
“对啊,不然我留在祁荒山脉做什么?”
梦隐挑眉,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
可见到芣苢的担忧和后怕的神色,终究还是不想让她因此产生一些没必要的愧疚想法,遂又解释道:“不过你担心的危险并没有发生,那四座学院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和平,在潮汐院弟子逐渐退出祁荒山脉的时候,他们表面上似乎在加紧追杀潮汐院弟子,暗地里却忙着自相残杀呢,对我们潮汐院的弟子来说,情况反而较之前还要安全一些。”
至于将最初那九名高手尽数歼灭的事,芣苢她们没问,梦隐便没说,她们认为是如何便是如何吧,虽然这事对梦隐来说很正常,可在芣苢她们看来确实有些夸张了。
毕竟四国大陆实在太落后了些,梦隐所使用的术法就远非这片大陆上的人所掌握的术法所能比拟,哪怕是四国大陆上最高深的术法,与梦隐的术法相比也还是如萤火与皓月之间的差距一般。
“我会好好努力修炼的,争取以后不再拖后腿!”
筱萸忽然收起了笑容,神色认真地看着梦隐,表情严肃地说道。
芣苢虽然没有言语,但坚定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梦隐轻松笑道:“那你们可真要好好努力咯。好了,先不说了,我去洗漱洗漱,这满身脏兮兮的实在难受,芣苢也不用跟来折腾了,帮我联系君晔一小时后过来一趟吧。”
在梦隐惬意地泡着温泉的时候,潮汐院的一众高层以及一些密切关注着她的人,全都得到她安全归来的消息。
“什么?!她居然安全回来了?”
海棠苑,于微雨听闻这一消息惊怒得差点将座椅把手捏碎,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丝毫不掩饰对梦隐的怨恨和杀意。
当时她明明已经告诉了于穹他们梦隐所在的具体位置,且于穹他们那时距离那处也不是太远,应该能很快找到梦隐才对,怎么可能会被她安全逃脱?
难不成于穹他们没能赶在梦隐离开前到达,或是被接应梦隐的高手撞破而灭杀了?
“千真万确,我手下盯梢的人亲眼看见她回来了,且看她的样子不像是有受伤。”
将消息带来的人肯定地回答。
“可有见到是谁将她带回来的?”
于微雨咬牙恨声问道。
“只她自己,并没有旁人。”
来人美眸微闪,如实相告。
于微雨蹙眉:“你确定?!”
这倒是令于微雨感到更加震惊了,不过正因如此,她却反而收敛起外露的神色。
“欺骗于师姐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来人垂眸,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只不过周身仍维持着的清冷气质,却说明了她的内心并非真的如表现的那么恭顺。
“你叫慕艾是吧,我知道你看梦隐不顺眼,不过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因伍俱而起,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梦隐已经和君晔立下了婚约,与伍俱也没有丝毫牵扯,且你和她之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我很好奇,你为何还这么执着地想要对付她?”
于微雨目光冰冷犀利地盯着慕艾,发出尖锐的询问,慕艾是主动来投诚的,可这投诚的原因却令她感觉有些牵强。
慕艾和梦隐的事有心要查并不难查到,不过两人之间交集极少,甚至连过节都算不上,且梦隐与伍俱之间也几乎没有来往,于微雨不认为慕艾会因看梦隐不顺眼就不计后果地去对付她,毕竟梦隐可是真传弟子,而且是潮汐院最受重视的真传弟子之一,慕艾一个普通内院弟子想要和她过不去,简直就是不知死活!
哪怕早已料到于微雨会有这样的询问,慕艾闻言还是心中一凛,低垂的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很快便被她重新掩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