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这是”薛一梅猝不及防,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这是要干什么?”
小女孩一边磕头,一边哭泣着连连说“大婶儿,你行行好,把我买去吧。别看我个小儿,我今年七岁了,啥活儿都能干,做饭洗衣种田,我都能干,我只要只要二两,不不不,一两银子就行,求求您了,我爹的病再不治,就没命了!求您了!呜呜呜”
不一会儿,小女孩儿的额头就磕的青紫了,薛一梅见她七岁小小的人儿,长得还没有人家五岁孩子大,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
而且,她仔细看着小女孩的神情,不像是撒谎骗人的,就犹豫了一下。
没想到在一旁哭泣的小男孩儿见妹妹拼命地磕头想要卖自己,一下子急疯了,使劲儿将妹妹从地上拽了起来,嘶哑着嗓子吼道“你疯啦!要卖也是卖我,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个啥?再说,我好歹也是男孩子,真的卖了也不亏!”
“你才疯呢,就因为你是男孩子家里才离不开你!”小女孩儿也急了,忍不住吼了回去,“你那个性子连钱都能丢了,要是在别人家出了差错,咋办?”
“那也不能卖你!”小男孩儿梗梗着脖子,眼睛倏地湿润了,“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粗心了。”
”不行,不能卖你!”小女孩儿忍不住又哭了,“你是咱们家所有的希望,家里不能没有你!”
薛一梅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争着卖自己的兄妹俩,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们先别吵了,我说买人了吗?”
啊?兄妹俩停止了争吵,愣愣的看着薛一梅,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薛一梅看了自己身上的穿着一眼,衣服虽然是出嫁时的衣服,洗的也很干净,但因为经常干活儿,古代的布料也不是很结实,上面也有几个补丁。
只是原主手巧,棉袄补丁绣的是几朵梅花,裤子上绣的是一蓬乱草,不仔细看看不出是用布头拼接的,但衣服总是用粗棉布做的,而且背后还背着一个筐子,这是买得起佣人的人穿着打扮吗?
当然,比他们兄妹的穿着那是强太多了,这也是为什么她被这个小偷给盯上的原因吗?但街上有钱人比比皆是,她怎么说也不是有钱人吧?他为什么不去偷别人?难道以为她是个妇人还是乡下人比别人好偷?
看热闹的人群这时也发出善意的哄笑,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有些好心人就指点他们,薛一梅穿的虽然看着不错,但绝不是买得起下人的人,他们找错对象了。
兄妹俩一听,知道自己闹了乌龙,不好意思的给薛一梅鞠了一躬,牵着手钻入人群跑了。
薛一梅见了,也没理会,惦记着怀里的庄票,就赶紧向南大街赶去。
天成当铺坐落在风雨坛大街和南大街的十字路口,在南大街的北边,风雨坛大街的西侧,是一座三间两层小楼。
小楼是一字型尖顶结构,青瓦白墙,四角飞檐,雕梁画栋,低调中透着奢华,看着很气派。
二楼中间墙体上,镌刻着“天成当铺”四个金色大字,并没有像其他铺子似的挂个幌子,无形中显示着独特的与众不同的地位。
小楼前边占地很广,青石板地面,非常宽敞,旁边错落有致的排列着十几个灰白色拴马石,此时这里停着好几辆马车,几个车夫打扮的人正凑在一起闲聊。
右侧向南延伸出一层两间圆顶宽檐大厅,几根浑圆粗壮的红色立柱,支撑着大厅的屋脊,也是青瓦白墙,红褐色门窗,很自然的和小楼融为一体,是接待客户以及客户歇息的地方。
大厅里放置着几张红褐色桌椅,上面摆放着一套青瓷茶具。
薛一梅进来时,里面有几个客人正坐着喝茶,低声交谈着什么,面前的茶杯里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穿过大厅,往东走几步,就是当铺办理业务的地方。
里面分为三个区域,每个区域都是全封闭,用相对密集的铁条钉成了窗子,和客户隔窗相对,安全性很强。
每个区域上面都钉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各写着区域的名称,一目了然,方便客户办理业务。
中间窗口是办理存贷业务的地方,木牌上是挺拔圆润的小楷,写着“存贷”两个字。
左边窗口是一个大大的“当”字,应该是当东西的地方,右边窗口是“兑”字,应该是兑换金银的地方。
此刻,里面各个窗口都有客人,薛一梅自然排在了“存贷”字窗口。
每个窗口里都响起此起彼伏的算盘声,和客人办事时的轻声交谈声,尤其是当铺窗口,并没有看见影视剧里表现的,吆喝什么“虫吃鼠咬、光板无毛,破皮烂袄一件”等等,整个当铺显得紧张有序且肃静。
当铺的办事节奏很快,很快就到了薛一梅。
“存贷”字窗口里面办理业务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身穿一身黑色棉袍瘦长脸的男子,他抬头看了薛一梅一眼,语气平淡的问“是存钱还是贷款?”
“存钱,”薛一梅看了里面一眼,问道“劳驾问一下,你们这里存贷和兑换收费是多少?”
虽然已经从陈贵那里知道了手续费的价钱,薛一梅还是又问了一句。
窗口里的男子看了薛一梅一眼,淡淡的说“存钱百分之三至百分之五不等,这得看您存多少贷款百分之十至百分之二十不等,存储的年限不同利息都不同,这些都是年息,兑换收取百分之一的佣金。”
“那,五百两银子一年收费多少?”
“二十五两!”
天呐,这也太高了吧?
薛一梅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规定的,暗暗算了算,五百两银子存入当铺,一年就需要付给当铺二十五两,将来兑换最少还要收取五两银子的费用,这也太贵了吧?这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天哪,这还是小额银钱,如果是大额银钱,那当铺还不赚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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