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个必要吗？”李少久鄙视的看着申寒：“现在是战争时期，根据我们的原则，一切危险因素，都必须立刻进行清除。我们打个比方，或许，你体内的芯片只是起到定位的作用，等你有一天以立功人员的身份受到我国军政界高层领导接见的时候，激发芯片定位，为敌人的远程暗杀做准确的指引定位，对我们的高级人员进行定点清除，也未可知，你说对不对？”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出现，但是，李少久的话也有一定的技术可行性，申寒刚要辩解，李少久就制止了他。

“你先不要辩解，听我说完，申寒。不是我们特意针对你，说实在的，这一次，你在美国的经历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几乎能够称得上新的上《天方夜谭》了。你说你被俘之后遭到毒打，身上却没有任何疤痕；你说你被丁武指证投入监狱，却又被敌人带走；你和敌人一起安逸的生活，被待为上宾，你却说自己是被迫；你说你救了丁武的性命，丁武却和小组的人员全部牺牲；你说你的情报有极大的价值，却造成了我们第五编队的巨大损失；你说你主动回国，历尽艰辛，身上却又隐藏着不明的生物芯片！申寒，你身上疑点重重，每一个疑点你都解释不清，单凭这一点，在这个非常时刻，我就可以直接申请处决你。现在，我证据在手，为什么还要听你的意见？”李少久的语气越来越严厉，声势聚下，力图对申形成心理震慑。

说句实话，李少久的心里非常讨厌申寒这样的人，做了坏事，却还总是一副悍不畏死的虚伪样子，让人不齿。如果按照李少久本人的意思，但凡在战争时期遇到这样有疑问的人，审都不用审，都应该立刻处决，杜绝一切危险的可能性才对。

“现在，你只有两条路，第一，将你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然后，我们酌情给你定罪，但罪不至死，可以安稳的在监牢里生活，没有拷打，没有虐~待，战争结束后，或许会被双方交换，你回到美国，继续你的生活；第二，你顽固不灵，顽抗到底，经过严刑拷打之后，拒不认罪。我呢，会开始调查你所有的朋友和亲人，调查你认识的每一个人。当然，如果你很幸运，如果你的朋友和亲人都和你一样坚强，不肯提供你背叛的证据，在这个非常时期，为了消除一切危险，我就直接申请，将你处决。申寒，你选择哪一条？”李少杰的声音越来越阴冷，威胁的意味非常明显，听到他的声音，都能够让人不寒而栗。

申寒也听明白了李少久话里面的意思：不承认自己有罪，就是选择了痛苦和死亡，选择自己的亲人和朋友长时间甚至一辈子的痛苦和惶恐；如果爽快的承认自己有罪，反而能够活下去，安安稳稳的活下去。这就是李少久给出的选择：在叛徒的身份和生命之间做出唯一选择。这不是问询，也不是审问，这是光明正大的恐吓，是赤~裸裸的讹诈。

申寒愤怒的看着李少久，却无可奈何。

“不过，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你的亲人和朋友居然很少！看来，你是早就有叛国之心了，将自己身边的事情处理的挺干净利落。哈哈，功夫不负有心人，还是让我找到一些。”高度发达的技术，带给人类方便的同时，也让所有的人无所遁形，赤~裸裸的站在公众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和秘密。“你的朋友，程志明，赵发山，罗庆安，张少晨，呵呵，居然全是天龙大队的战士，嗯，这里还有，历三成生物学专家，你曾经保护过他，好了，找到了，这些人，应该都是你的亲朋好友，这些人，我可以经常去找他们聊聊天。王石金，关山人，张林关，关山人，霍城恩，关山人……”李少久每念出一个名字，申寒对他的厌恶就多加一分，不知不觉，厌恶变成了恐惧！申寒不敢确定，这个李少久，会不会真的去打扰这些无辜的人，给他们带去无休无止的噩梦？他会不会真的去找历三成，顺藤摸瓜，发现卡琳娜？申寒现在依然不能确定卡琳娜真正的意图，但是，在确认卡琳娜的真实意图之前，申寒绝对不允许别人伤害她。申寒也不知道历三成是不是真的靠得住，毕竟，历三成只是一个和他毫无瓜葛的普通人……想的越多，申寒越感到害怕，他想冲过去，一拳打死这个李少久，可是，四个高级炽天使紧紧地围在他的四周，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似乎在等他行动，好当场将他击毙。

申寒在心里不停地咒骂着，他感到一阵怒火在胸口燃烧，但是，他却无能为力。他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国家的事情，他不能让自己背上叛国的罪名，可是，他更不能因为自己，给乡亲和朋友带去恐惧。

“算了，不就是想我死吗？大不了，我一死了之！不过，就是死，我也要试一试，看自己能不能击杀这个卑鄙之人！”申寒第一次感到了李少久微笑之下的残酷，他没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会有这种阴险毒辣之人！

申寒感到自己快要疯了，有点坚持不住了，他身上的肌肉开始跳动，力量开始聚集……

四个高级炽天使敏锐的感觉到了申寒身上的能量变化，两条钢铁手臂立刻伸了出来，死*死地抓~住申寒的双臂。

似乎刚觉到了申寒的疯狂和愤怒，感觉到了申寒的绝望和恐惧，李少久看着那四个高级炽天使，笑的更开心了。

“老李，申寒刚才的解释似乎也很合理，没有任何漏洞。”就在这时，郑毅说话了：“我觉得我们还是按照申寒的提议，将芯片取出来，进行鉴定，我们才能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申寒诧异的看着郑毅，他没想到，郑毅会在这个时候出面帮助他。

“郑毅，我提醒你，这一次的问话，我是主管。另外，老郑，你和申寒也是认识的，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瓜葛，还是未知的，所以，你最好不要过分干涉这些问题，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李少久看出来申寒正在犹豫，感觉到申寒即将做出选择，他极有可能可以再一次轻松完成这一场问话，却没想到郑毅在这个关键时刻会横插一杠，破坏了他苦心营造的环境和压力，非常不满，微笑的眼神像毒蛇一样，对郑毅发出警告。

“这件事，你的确是主管，但是，我有权利也有责任发表自己的意见。”郑毅不亢不卑，脸上永远都是那么平静，李少久对他的指着似乎没有对他造成任何影响，既不生气，也不恐惧：“组织上让我们两个人同时进行问话，就是在防止出现恫吓和冤屈，李少久同志，我现在只是履行我的职责，有什么意见，你可以回去之后写一份报告呈上去。至于我和申寒的关系，如果你喜欢，回头你也可以另行立案调查，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一行，谁都有行~事极端的经历，申寒是这样，我也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真要细查的话，恐怕大家谁都不可能干干净净。”

“郑毅，现在是战争时期，你应该记住，我们的工作是以最小的代价消灭所有可能发生的危险。我们的态度是绝不放过任何可疑的人和事，否则，出了事情，谁来承担责任？”被郑毅威胁，李少久脸上的笑容立刻收了起来，恼怒的看着郑毅，因为激动，脸色看上去很不好，甚至有点狰狞。

“你说的很对，现在是战争时期，情况非常。如果已经有明确的证据能够确定申寒是敌人的特工，我们可以立刻抓捕审讯甚至请求处决，将危险程度降到最低。但是，你也应该明白，申寒是我们自己的同志，他有没有背叛国家，我们谁都没有切实的证据，而且，他带回来的消息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从战略意义上讲，甚至是有可能影响战争走向和规模的非常有价值的消息，随意处决这样一名同志，一旦错判，对战争的影响更大，损失也是非常巨大的，我们谁也承担不了这个责任。”郑毅毫不妥协，坚持自己的立场：“再说了，做一次技术鉴定，并不会耽误太长时间，这样一点危险，我认为我们还能够承担得起。在确认证据之前，看押一个区区的申寒，我也认为，并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损失。另外，我对你刚才说的一点持不同意见，我认为，我们的工作是辨别真伪，将我们国家和军队的损失降到最低，减少伤亡是减少损失，想办法在最短时间内战胜敌人，一样是减少损失。”

看着两个国安部的人在那里争论，申寒瞪大了眼睛，感到不可思议，他真的没想到，郑毅居然会为了他据理力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郑毅还以为我没有识破他的真面目，故意在我面前演戏？不过，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没有这个必要啊！不行，这件事太复杂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必须更加谨慎。”

“这件事，我是主管，必须听我的。”李少久非常强硬，他没想到，一个刚刚调入部门的新手居然敢直接跟他叫板。

“我保留自己的意见，同时，我会将自己对这件事的意见与笔录一起上呈上级部门，请他们进行评判。”郑毅却丝毫不退让，第一次让申寒见识了他文雅外表下的强势作风。

“你……”李少久生气的指着郑毅，想要发飙，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终于，他放下自己的手臂，一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恼怒的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办，通知程志明，安排手术，有我们三个人现场见证，取出芯片，封存后上交，等待技术人员鉴定的结果。”

“好，我立刻就办。”郑毅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显得兴奋，依然是心平气和，看他的样子，似乎只是在照章办事。

李少久立刻就开始通知程志明，进行手术准备。

程志明见到申寒，显得很无奈：“申寒，我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你的体内怎么会有敌人的芯片？”

“呵呵……我也不知道。”看着程志明，申寒的眼睛微不可查的眯了眯，然后笑了笑，无所谓的说。

医师来了，借助仪器，确定了申寒体内芯片所在的准确位置，准备给申寒打麻药，取出芯片。

“不用打麻药了，直接来吧。这点疼痛，我还忍得住。”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申寒担心自己被麻醉的时候再一次被暗算，拒绝了麻药。

医师看着李少久和郑毅，有点无奈。

“就按照他说的办，我也想看看，这个号称意志最坚定的人，是什么样子。”李少久不屑的看着申寒，他觉得，这个申寒这么做，是在故意向自己示*威。

熟练地拿起刀片，一个助手剃光了申寒的脑后的头发，消毒之后，和另一个助手同时摁住了申寒的脑袋，做好了准备。医师拿起手术刀，稍一犹豫，就准确的划了下去。申寒趴在病床~上，双手紧紧地抓着床沿，手臂上青筋暴跳，谁也没有发现，钢管焊接的床沿在他的手里，渐渐地变形。疼痛袭来，申寒咬着牙，一声不吭，全神贯注的注意着屋子里每一个人，注意着每一个人最细微的动作，豆大的汗滴开始从他的脸上滴落到地面。

一个助手配合着医师，不停地喷着止血喷剂，清理血迹，保证手术顺利进行。

医师是专业进行生物芯片植入和换取的高手，手术进行得很顺利，两分钟不到，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生物芯片很快就被取了出来，放在托盘里。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医师迅速的将申寒的伤口合拢，清洗了血迹，喷上一层愈合伤口专用的康复胶，完成了手术。

程志明早已准备好专用的证物袋，李少久结果被取出来的芯片，小心的装入袋子，郑毅检查后，将袋子封了起来，小心地贴上电子封条，三个人同时摁上自己的指纹。

一个高级天使走了进来，李少久打开天使胸口的储物空间，将证物袋放在里面，然后，盖上盖子，命令天使，将证物以最快的速度直接送到十三局距离最近的分检处，进行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