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平说得很有道理,但他不了解司景辉。
牧雪前世被害死,清楚地知道那个人有多心狠手辣。
他会这样就收手?
是因为现在是两年前,司景辉还没有真正丧心病狂,还是他有什么别的打算?
不去肯定不行。
她针对司景辉不只是为自己出口气。
前世牧宏诚被害入狱,在晏家她被隔断一切消息,直到后来才听说,早已无力回天。
难道重活一世,还要重蹈覆辙?
没法对季修平说出顾虑,牧雪只能暗自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
反正司景辉的花言巧语一概不听,拿到债务合同就走,全程有季修平陪伴,万无一失。
牧雪和季修平到的时候,司景辉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他们一起过来,司景辉了然地笑了笑:“昨天没认出来季二少,对不住了。”
他特意咬重了“二少”两个字,季修平却仿佛没听出来,摆了摆手:“就和我打你那拳抵了吧,鼻子还痛吗?”
司景辉被他厚颜无耻的程度惊呆了,暗暗咬牙:“一场误会,不用再提了。”
他看向牧雪,苦涩一笑:“小雪,过去我都不知道你交友这么广阔,季二少和你简直不像一个世界的人。”
季修平扬了下眉:“那你们过去感情真的很一般啊。”
牧雪不想和他废话,漠然道:“律师呢?可以开始了吗?”
季修平看着是个纨绔,但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事驾轻就熟。
看着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牧雪渐渐放下心来。
司景辉就坐在她对面,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连笑容都很勉强,却还在努力营造自己有为青年的形象。
他向来重面子,不知道是不是出门太仓促,领带的颜色和西服不配,袖扣歪歪扭扭,头发也垂下来一缕。
多少还是狼狈的。
牧雪面无表情,心绪却不如表面平静。
这个人过去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是她生活的唯一重心。
爱得不管不顾,能为他放弃一切。
可当她如同一个旁观者坐在这里,带着审视的目光去看——
也不过如此。
这是她脑海中唯一的念头。
或许她真该像晏闻清说的那样,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爱自然是没错的。
可爱一个人如果只是倾其所有去盲目讨好他,那未免也太卑微了。
简直玷污了“爱”这个字。
签完文件事情尘埃落定,司景辉答应回去就向法院提出申请破产。
临走前,季修平要去趟洗手间,牧雪站在事务所门口等他。
先行离开的司景辉去而复返,解释道:“有份文件忘拿了,你怎么还在这?”
牧雪淡淡道:“马上走。”
“牧雪,”司景辉沉声道:“虽然最后你没选择我,但我还是祝你幸福,哪怕这份幸福不是我给的。”
牧雪是真的无法从他脸上看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无所谓,一切都结束了。
“谢谢。”牧雪说。
“对了,刚才我一直犹豫要不要送你,”司景辉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礼盒,“结婚礼物。”
牧雪正要回绝,司景辉却直接将东西放在门口的置物台上。
“不想收你就扔了吧,你看重仪式感,这份礼物算是我对这两年感情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