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阳光大好。
云顶之弈正式开始。
整个火云城都动了起来,所有人前往火云城之后。
火云城后,乃是连片的青山,四周群山环绕,中间一条极宽广的河流缓缓地流。
这条河名为望幽河,因为其下游尽头处,便是幽冥洞窟的入口。
陈潇等人随着人群,来到了望幽河边。
“哇,这么多人啊。”方晴伊看到漫山遍野的人群,不禁感叹道。
方和清道:“这些年参加云顶之弈的人越来越多了,估计再过些年,这望幽河谷便装不下了。”
陈潇放眼看去,只见目光所能及的地方,好像都有人。只有群山之巅,空无一物。
当所有人到达望幽河谷,林赤出现在了远处的平台之上。
“今日,乃东洲之盛会,东洲青年才俊,尽皆汇集于此,林赤谨代表火云山,欢迎各位……”
林赤没有废话,直接开场白。
陈潇看到林赤身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低眉顺眼,似乎矮了林赤一截。
“林山主旁边的是谁?”陈潇问。
方和清道:“那个是林焱,林赤的干弟弟。两人虽然不是亲兄弟,但却情同手足。林妍是林家很早以前收养的孤儿,一直陪在林赤身边。林赤从小小的火云山弟子,变成现在的火云山山主,林妍从未离开。他是林赤的左膀右臂。”
陈潇了然。
林赤的宣讲还在继续,但并没有多少人听。
这云顶之弈的宣讲,便像学校领导的讲话,每一次好像都没什么变化。
正四处看着,远处忽然有人走了过来。
是简如非。
“方老!”简如非很有礼貌地打了声招呼。
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陈潇:“陈潇,我昨夜回去研究御剑之术,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将剑作为身体的延伸,而不是兵刃,确实让我能够更得心应手地控制我的青天鞭。但是不管我怎么尝试,为什么总觉得差点东西?并不能像你一样自如地操控飞剑?”
陈潇看到简如非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周围的年轻人听到简如非的话,虽然没做什么动作,但注意力却已经被引了过来。
“是不是我的武器是鞭而不是剑,所以比起你要差上许多?”简如非问。
陈潇喊了一声:“一白。”
“掌门。”张一白从后面走了过来。
“把你最近研究的东西给这位简少侠看看。”
张一白点点头,伸出一只手。
简如非看到张一白手上竟然套了五六个戒指。
只见张一白挥挥手,一枚戒指脱手而出,瞬间变成了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这……这狼牙棒是从哪里出现的?”简如非见到这一幕,愣住了。
陈潇道:“这便是你差的地方。因为你没有炼化你的武器。
“将武器作为身体的一部分,是心理上的改变,其实也是一切的入门。只要改变了这个思维,御剑便也能够成功。但入门只是入门,还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便是炼化武器。”
“炼化武器?如何炼化?”简如非问。
陈潇道:“以精血浇灌武器,从而令其与自身产生联系,这样控制起来也能够更容易。然后,便是将武器放入丹田中,这便是炼化。”
“把武器放入丹田中?”简如非看着那巨大的狼牙棒,心想这位一白兄的喉咙真不是一般的强大。
陈潇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着,他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剑,轻轻滴上一滴精血,注入真气后,那短剑瞬间变成了小小的剑丸。
陈潇张嘴,那剑丸便进入了丹田。
“这便是炼化。”陈潇对简如非道,“当你的武器在丹田中炼化完成,便能够如臂使指,御剑之术,也便成了。”
“原来是这样!”简如非听了陈潇的话,目光中闪过兴奋,“也就是说,当我炼化成功后,也能把我的青天鞭变成戒指?”
陈潇笑道:“你想变成什么都可以。”
“多谢陈兄!”简如非谢过之后,匆忙离开,想必是实验去了。
周围的年轻一代自然也听到了陈潇的讲解,有些蠢蠢欲动。
这是陈潇最希望看到的场景。
能够将武器变成任何样子,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这样的场面有多震撼?
这样的出招又有多诡异?
只要有些想法的人,便会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方和清全程看着陈潇教会简如非御剑。
他笑着问道:“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啊。你想让所有人都学会御剑?”
陈潇反问:“何乐而不为?”
“可是这样,你的御剑就再也不是秘密武器了。”
陈潇抬头,见林赤的宣讲已经到了结尾。
“我从未想将御剑当作秘密武器,我只是想改变这个世界。”
方和清心想,你的理想可真是远大。
他还想再说什么,头顶忽然响起一道钟声。
所有人抬头看向林赤。
“九霄云天下,哪个不争锋!我宣布,今年的云顶之弈,正式开始!”
林赤的话漫过了每个人的头顶。
这意味着云顶之弈正式开始了。
“云顶之弈的第一局,分别是棋、乐、书三战,三战分别在望幽河的上中下游同时进行。我和方家弟子陪着无云去下游参加棋战,你们自行分配吧。”方和清说完,便首先离开了。
陈潇发现方晴伊并没有离开。
“你怎么不走?”陈潇问。
方晴伊理所当然地说:“我当然要陪着六月姐了。”
“那就你陪着六月吧,一白韩梨,咱们去上游。”
陈潇简单地便将一剑派众人分成了两组。
“掌门,您说六月师妹能拿到乐战第一吗?”张一白百无聊赖,一边走着,一边问。
“我觉得能。”韩梨很确定地说。
“我也觉得。”陈潇道。
张一白疑惑道:“六月师妹真那么厉害?我听说乐战的第一名很多年都是神乐宫的人,六月师妹还能打败神乐宫不成?”
陈潇想到那晚,笑着道:“那也说不定。”
上游最远,三人走了半天,方才看到书战举办的地方。
在即将到达的时候,韩梨忽然道:“师父,我有一件想问您。”
陈潇回头看看他,不知道韩梨又怎么了。
“如果有一件事你不想做,却不得不做,你会怎么办?”韩梨问道。
陈潇想了想,道:“我不会做,但我觉得你会做。”
韩梨愣住了:“为什么您觉得我会?”
“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一样的,处境自然也不同。我不会做,是因为我从来只凭着自己的心而为,也就是随心所欲。但你不同,你自小便作为我的贴身童子,已经习惯了被命令。所以当有人强迫你做一件事时,即便你心中不想做,思维上却也会遵从。”陈潇忽然语重心长地对韩梨说,“当时在一剑峰,我与你说,男子汉就要向前看,装也要装得像一点。那时候我知道你还没适应自己的身份,你能够突破中境,全凭的是装。你装得自己好像摆脱了过去。
“但事实上你并没有。你比谁都清楚。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向前看,但我很希望你能够不再装作很坚强。
“记住,你不是奴才了,你现在是一剑派的大师兄。不需要再装了,你本就不凡。”
陈潇一席话,韩梨脑中轰鸣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