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波又骑在龙鱼上,拿着鱼叉威风凛凛的在大海中遨游,他其实有自己心里的小算盘,就是要和龙鱼一起寻找七龙珠的时候,凌波看见一个庞然大物冒出水来,那高高的鱼鳍就像一个会移动的小岛向自己游来了,凌波继而又看见它的尾巴露出在水面上。这尾巴可不是龙鱼花儿般美丽绽放的尾巴,而是比一把大镰刀的刀刃更高,那是极淡的浅紫色,竖在深蓝色的海面上,凌波看得见它庞大的身躯和周身的条纹。它的脊鳍朝下耷拉着,巨大的胸鳍大张着。
凌波这时真在冒汗了,刚出龙潭又入虎穴,龙潭里的龙鱼从未真正的要攻击自己,而此时的大鱼是毫不留情毫不客气直接干脆的凶猛的攻击自己了。从它的体型和凶猛,应该是鲨鱼或者是虎鲸之类的大鱼。
来吧,近些再近些,这次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想。它如果一下子就咬住我的身子,恐怕一甩头我就两截或者被它撕咬得粉碎。如果我的鱼叉扎进它的心脏,它也无可奈何了。
“冷静点吧,冷静点吧,也许下一秒就死了,这一秒还是要冷静,凌波啊凌波,如果逃不过这一劫,二十年后还是一个好汉——不,还是一个渔夫,”他说。
当鲨鱼迅速的接近龙鱼时,只见龙鱼腾云驾雾般飘然而起,它的尾巴轻轻一扫,就如一个千百斤的大棒结结实实的揍在鲨鱼头上,鲨鱼顿时晕了!凌波说那时那时快,再次把鱼叉举得尽可能地高,使出全身的——不,把儿时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加上龙鱼巧妙的身子一纵,又给了他无穷的惯性,他紧握鱼叉,就如白马上的战神紧握银枪,又狠又准又快的把鱼叉朝下扎了进去,这次是真的扎进去了,极快极准极狠,没有一丝的犹豫和停顿,深深的扎进鲨鱼的心脏,凌波顺势就把身子倚在上面,把它扎得更深一点,再用全身的重量把它压下去。
鲨鱼感觉冷冰冰的鱼叉刺进心脏,死到临头了,眼前一黑,当死神就要把它带走时,它仍从水中高高跳起,做最后的挣扎,罢了罢了,当凌波刚刚惊诧于龙鱼的倩长和圆润时,现在又惊诧于鲨鱼的长度和宽度,还有它的力量和美,全都暴露无遗。它仿佛悬在空中,就在小船中凌波的头顶上空。然后,它砰的一声掉在水里,浪花溅了凌波一身,溅了一船。
凌波感到头晕,恶心,看不大清楚东西。然后他放松了鱼叉,几乎晕倒于水里,等他清醒过来,已经是在小船上了,他揉了揉眼睛,身边的龙鱼已经不见了;但是他看见那鲨鱼仰天躺着,银色的肚皮朝上。鱼叉的柄从鱼的肩部斜截出来,海水被它心脏里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起先,这摊血黑魆魆的,如同这近千米深的蓝色海水中的一块礁石。然后它象云彩般扩散开来。那鲨鱼是银色的,一动不动地随着波浪浮动着。
凌波静静的望着,刚才经历的一切犹如梦幻一般,他把脑袋搁在胸前,向大海深处拜了三拜,向着远方道:“龙鱼,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一路走好,如果有缘,我们后会有期。”
此时,远处,龙鱼窜出水面,喷出一串美丽的水花,还有它的两个小家伙也窜出水面,它们嬉闹着远去了,终于隐入茫茫的大海之中。
凌波此时终于相信,大海中真的有会移动的小岛了。阳光下,好美呀!
“让我的头脑保持清醒吧,”他靠在船头的木板上说。龙鱼终究是神物,来无影去无踪,鲨鱼么,才是真正的蠢鱼,自己送死来了,难道还不够蠢么?明知龙鱼在此,还来送死。不过,刚才也确实惊险,若非龙鱼,自己真的就成了它的美餐,现在我得去干辛苦的活儿了。”
现在我得准备好套索和绳子,把它绑在船边,他想。即使我这里有老人和孩子两个人,把船装满了水来把它拉上船,然后把水舀掉,这条小船也绝对容不下它。我得做好一切准备,然后把拖过来,好好绑住,竖起桅杆,张起帆驶回去,好在若婉娜娜还有诸多同学面前炫耀臭美一番。
他动手把鱼拖到船边,这样可以用一根绳子穿进它的鳃,从嘴里拉出来,把它的脑袋紧绑在船头边。这是龙鱼送给自己的礼物,现在它是我的财产,凌波想。说实话,他并不想要这头蠢鱼,因为他想念的是龙鱼,那头陪他两天的高贵的又有点狡黠的龙鱼,它是那么的难以对付又是那么的聪明活泼,然而转眼间就跑掉了,真是鬼神莫测,想必不是凡间之物;对于龙鱼,大家只是听说,从未有人见过,可见龙鱼可遇而不可求,自己今生有缘见它,真是三生有幸。它既然有出神入化的本领,为何和自己在大海上纠缠几乎两天两夜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也许这就是冥冥注定中的一段难解之缘吧。无法解释也不必解释,谓之不可思议。
他把鲨鱼拖过来,牢牢绑住,用一根套索拴住它的尾巴,另一根拴住它的腰部,把它绑牢在这小船上。
“动手干活吧,”他说。他喝了很少的一口水。
“战斗结束了,战斗就这么的结束了,几乎是瞬息之间就决定了生死,好了,好了,我还有好多辛苦的活儿要干呢。”
他抬头望望天空,然后望望船外的鱼。他仔细望望太阳。晌午才过了没多少时候,他想。而海风刮起来了。这些钓索现在都用不着了。回家以后,再把它们捻接起来就好了。
“过来吧,鲨鱼,”他说。可是这鲨鱼不过来。它反而躺在海面上翻滚着,凌波只得把小船驶到它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