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赵谦的修为,尚不足以将司马啸轻而易举地击退,但司马啸心生怒意,出招运劲之际已然不纯,兼之赵谦所习乃是后发先至的武学,又料敌于先,因此一招将司马啸击退。
司马啸恼羞成怒,掣出长剑,便要攻。其身后十余人一拥而,将赵谦包围。
诸葛清岚凤眼凝霜,对司马洪达道“这就是司马氏的待客之道吗?”
司马洪达道“确实是我等失礼了。”随即喝道“都住手。”
众人不敢妄动,同时罢手,司马洪达对赵谦道“少侠也跟着一起来吧。”
赵谦道“看来司马氏还是有明理之人的。”
司马啸气得满脸通红,但碍于司马洪达之命,不敢妄动。
远处一棵大树,有一道紫衫人影,他看见赵谦与诸葛清岚随司马氏离开后,也施展轻功离开。他离开后,更远处的一棵大树,出现两道人影,正是何言之与冷秋霜。
冷秋霜道“何少侠,那人估计便是紫河殿的人手,我们是否要暗中跟着他?”
何言之摇头道“司……司马氏来者不善,赵……赵兄他们深入虎穴,我们……我们还是先跟着他们,暗……暗中进入北海府,以……以防赵兄他们有所不测。”
赵谦与诸葛清岚来到北海府,见府邸院落重重,气势恢宏,庄严端重,院内有流水清溪,交荫柳杨,清新雅致,俨然是一座小型皇宫。司马洪达将二人带入一间大殿前面,赵谦见大殿匾额写着“太极殿”三字,笔势秀丽疏朗,收放有度。
赵谦暗想“自三国以来,皇宫正殿均为太极殿,单凭这‘太极殿’三字,便足以证明他们有谋逆之心。但他们让我们见到这三个字,便说明并不打算给我们留活路。”他和诸葛清岚互看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一丝凝重。
司马洪达打开大殿大门,右手一摆,赵谦与诸葛清岚进入,之后司马洪达便在大殿门外将殿门轻轻关。
赵谦二人看向殿内,见大殿乃是用青石铺成,光滑如镜,殿柱墙壁均饰以金银,雕刻以山水龙凤,华丽精致。
二人绕过晶莹剔透的琉璃屏风,见一人坐在一红木案几前,案几放着一棋盘。
棋盘乃是楸木所做,不仅手感极佳,并且落子有金石之声,棋盘颇厚,侧面刻以龙凤图案,甚是华丽。棋子乃是云南特产的云子,质地细润,色泽柔和,坚而不脆,沉而不滑。只见棋盘之,黑白棋子均是首尾相连,形成大龙,黑白两条大龙相互厮杀,针锋相对,杀机四伏。
赵谦仔细观察那人,只见其四十余岁,褒衣博带,细眉长髯,直鼻权腮,双目炯炯,有鹰视狼顾之威。那人看见赵谦与诸葛清岚二人,右手一摆,示意二人坐下。
赵谦二人坐下后,那人正视赵谦,眼神平淡,不喜不悲。赵谦同样正视他,双方均不说话。一时之间,空气几乎凝固。
诸葛清岚并未打扰,她知道,此时二人正在博弈,谁的目光先转移,谁就输了。那人是东道主,掌握主动权,占了地利;但他请赵谦和诸葛清岚前来,自然有事,赵谦亦有凭借,并且在心爱女子面前,气势自然更胜,因此赵谦占了人和。
不过这种博弈,会在无形当中增加二人对彼此的憎意,日后二人绝不会有真心合作的可能。
良久之后,那人对赵谦道“少侠年纪轻轻,已有如此气度,真是不俗。”他先开口,也就处了下风,但主动权仍在其手中,些许下风,毫无影响。
赵谦道“前辈找我二人来,有何要事?”
“我有事与诸葛姑娘相商。”那人扭头看向诸葛清岚道“老夫司马育德。”
诸葛清岚拱手道“晚辈诸葛清岚。”
司马育德道“姑娘果然是武侯后人,怪不得能一招破了九成阵。”
诸葛清岚道“此阵若是前辈主阵,那晚辈也就破不得了。”
司马育德无奈地笑了笑,若他亲自出手,还用九成阵,实在是太过以大欺小了,不过就算其亲自主阵,诸葛清岚也不过多费些功夫罢了,结果并无区别。司马育德顿了一下,道“当年先祖对武侯的八阵图推崇备至,老夫也是颇感兴趣,不知可否能让老夫大开眼界?”
诸葛清岚微摇螓首,道“不行。”语气平淡,但透出一股坚毅。
司马育德没料到她会拒绝的如此直接,道“姑娘还是不要拒绝的如此干脆为好。”
赵谦道“前辈这是在威胁吗?”
司马育德道“老夫又怎会威胁二位,只不过诸葛姑娘伤了我府中数名手下,若其他人要为那几人报仇,我也不便阻拦。”
赵谦道“前辈以为我们会怕吗?”他知道,诸葛清岚穿着由“玉石拔丝”之术所提炼的玉丝编织而成的玉衫,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因此他也并不太担心。不过这一点,他也绝不会对外人说半个字。
司马育德道“以少侠的气度,自然不惧,不过若诸葛姑娘若有闪失,恐怕也非少侠所愿。”
赵谦道“若她有所闪失,她父亲追究起来,恐怕你这北海府就不复存在了。”
司马育德道“少侠未免太小看我们北海府了吧?”
赵谦道“阴阳家在其父亲面前不堪一击,不知你们北海府比之阴阳家,如何?”他知道,只要他们表现出丝毫心怯,就别想安然离开,因此言辞之间,针锋相对。
司马育德道“少侠以为我们没有高手吗?”
赵谦道“高手自然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佛门高手吧!”
此时,朝野下流行三种风气,一是私养沙门,二是搔首弄姿,三是服用五石散。赵谦一路详细观察,并未发现有佛门迹象,但据其猜测,司马氏自认皇室贵族,这北海府又建的高调异常,府中人人涂粉抹香,追崇时尚,以表风流,因此定会和大多数贵族一样,私养沙门。并且,大乘佛教在冀、瀛二州拥有极强的号召力,利用佛教起事,方便不少。司马氏要笼络人心,怎会不走如此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