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聂沧澜就被网住在离地五尺高地。他心里也明白,四爷爷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对方不费一兵一卒,就轻易落入人家手中!
“哈哈!”谷口大石上有人大笑一声,顿时跃下四五个人。
那口发大笑的似是领头之人,走在最前面,得意的道:“又来了一个,嘿嘿,这倒好,咱们只要守在这里,可以网到几条大鱼,也是不错。”
聂沧澜已听出这话的是岳麓观主常清风的师弟白灵风,自己被钢钩钩住,丝毫动弹不得,就一声不作默默运起“乾真气”,希望把衣衫鼓起,才能有机会取出青霓剑来。
就在此时,只见谷口外面,正有一条人影疾奔而来,那是李飞虹,心头不觉一急,立即大声叫道:“贤弟不可过来!”
他不叫还好,这一叫,听得李飞虹心头大急,急着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白灵风吩咐四个门人守着聂沧澜,自己一下掠出谷口,阴森一笑道:“你大哥已被道爷拿下了,你乖乖的束手就缚吧!”
李飞虹急叫道:“大哥,你没事吧?”
聂沧澜道:“我没事,你不要过来。”
李飞虹听出情形不对,刷的一声掣出朴刀,随手一圈就朝白灵风当胸就扎,口中怒声道:“好个妖道,你把我大哥怎么了?我先杀了你!”
他把朴刀当作长剑使,出手劲急,刷刷刷一连三招,快捷如风,像是和白灵风拼上了命。
白灵风也算是个使剑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李飞虹手中拿的是一柄厚背朴刀,但使的却是剑法,心中暗暗冷笑,挥动手中长剑,避重就轻,破解李飞虹的攻势,左手暗暗凝聚功力,直等李飞虹连攻了五招之后,乘机大喝一声,长剑像匹练般劈出。
李飞虹哼了声:“来得好!”
朴刀迎着长剑劈去,那知白灵风这一记不过是个虚招,劈出来的声势虽盛,但剑锋一侧,倏然尽敛,等到李飞虹用力迎击出去,却劈了个空。
白灵风早已侧身欺入,左手闪电击出一掌,拍的一声,击中李飞虹左肩,一个人被震得跌出七、八尺远,一下跌坐在地。
白灵风口中发出咯咯怪笑道:“道爷原本只是要你束手就缚,现在只好先送你上路了……”
“砰!”他话声甫落,正待举剑朝李飞虹扑去,突觉后心如中千斤巨石,口职呃”了一声,一个人陡然飞出去一丈以外。另一道人影却在此时泻落李飞虹面前。
李飞虹跌坐下去的人,也在此时陡地站起切齿道:“我和你拼了!”
朴刀骤吐,一记“怪蟒吐信”,一道雪亮的刀光,猛向飞落面前的缺胸激射过去。
这人好快的身法,轻轻一侧,便已避开李飞虹拼命一击,适时喝道:“贤弟,是我!”
李飞虹听出这人竟是大哥,急忙收刀,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聂沧澜道:“我告诉你没事的,你呢,可曾伤在那里?”
李飞虹摇摇头道:“还好,妖道这一掌打在我左肩,幸亏我已经及时警觉,卸去了他不少力道,还不碍事,你方才怎么了,中了他们的诡计?啊,那妖道呢,被他逃走了?”
聂沧澜笑道:“他被我双脚蹬了一下,大概擅不轻呢!”
原来聂沧澜默运神功,缓缓鼓起衣衫,取出青霓剑,轻轻一挥,削断钢丝网,人影落地,双手齐发,一下就制住了四个道士。
这时正好李飞虹中掌跌出,聂沧澜心头一急,双足点处,人如箭发,凌空朝白凌风身后激射过来,他耽心李飞虹伤在白灵风剑下,来势之快,自是用上了全力,自然也不容白灵风有还手的机会,双足就在他后心重重蹬下。
这一下在情急之下发出,力道之猛,何止千钧,就算白灵风武功再高,也承受不起,乒地上,再也不见他起来。
李飞虹哼道:“好个妖道,你还装死,看我饶了你才怪。”
飞身泻落,一脚把白灵风踢得翻了两个身,只见他嘴角边缓缓流出血来。不禁咦道:“这妖道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就不用再去管他了。”
聂沧澜回身走入谷中,伸手拍开一个道士的穴道,喝道:“你要想活命,就要乖乖的问一句答一句,如有半句虚言,白灵风就是你的榜样。”
那道士吃惊的道:“观主已经死了吗?”
李飞虹冷笑道:“不死他会直挺挺的躺着不动?”
那道士脸如死灰,连声道:“二位大侠要问什么,……道一定……实话实……”
“好,我问你。”聂沧澜道:“在我来之前,是不是也有一个人坠入陷阱之中,被你们网住了?”
那道士点头道:“是……是的。”
聂沧澜问道:“他人呢?”
那道士道:“就在石门右侧的一方大石后面。”
聂沧澜回头朝李飞虹道:“贤弟守在这里,我去救四爷爷。”
接着朝那道士叱道:“你还不走在前头带路?”
那道士不敢违拗,领着聂沧澜走到石门后面,飞身而上,那是一片嶙峋的石崖,凝目望去,果见四爷爷躺卧在石上,想是被制住了穴道。一直走到临近,伸手在耿南华身上连拍了几下,解开三处穴道。
耿南华双目乍睁,霍地翻身坐起,一眼看到聂沧澜,不觉惘然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哦,哦,我记得误蹈陷阱,是你把我救起来的?”
聂沧澜点点头道:“晚辈不慎,也掉进陷阱里去了,差幸晚辈身边有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刃,削断铁网,才脱困的,这里有五个贼人,也都被晚辈制住了。”
他只有这样,才顾住了耿南华的颜面。
耿南华道:“他们人呢?“聂沧澜道:“就在外面。”
他领着耿南华跃落岩石,耿南华道:“这里只有四个,还有一个呢?”
李飞虹道:“还有一个是岳麓观主常清风的师弟白灵风,已经死了。”
耿南华道:“我们行踪,不能让贼人知道,这四个人不能放他们回去,不如点了他们穴道,放到石崖后面去的好。”
聂沧澜道:“晚辈知道。”
他走过去,又解开了一个道士的穴道,要他们去把白灵风的尸体和另外两个被制住穴道的道士,一齐搬到石岩背后去,然后又点了两人穴道,回身走出,道:“好了,四爷爷,我们可以上路了。”
耿南华因自己长了聂沧澜两辈,自己落入对方陷阱,还是两个娃儿救的,心中总是觉得十分窝囊,愤然道:“这些贼子,再给我遇上,非把他们剑剑诛绝不可!”
俯身拾起朴刀,纳入鞘中,当先朝谷中走去。
这条狭谷,两边山势十分陡峭,还有一条细涧,在乱石丛中发出潺潺之声。狭谷随着山势,略呈觚形,缓缓向右弯去。
耿南华率同两人踏着乱石,斜斜走上山腰,才有一条仅可容足的径,沿壁而上,有时从没人走,绝岩断崖,枯木危石,若非三人各有一身武功,当真惊险难校
这样足足走了半个时辰光景,半山腰间总算有了一处平坦的石岩。
耿南华脚下一停,道:“现在还不过初更时分,时间还早,咱们不妨在这里坐息一会,吃些东西,再上去,就是雷岭的后山了,沿路随时都可能遇上埋伏,务必处处心,就没机会吃东西了。”
他找了一块大石坐下,从包裹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打了开来,里面是馒头和菜包子,敢情还是玉皇殿厨下替三人准备的了。
李飞虹伸手接过,笑道:“耿前辈准备倒是周到得很。”
耿南华也笑道:“我是这里长大的,附近几百里,都是崇山峻岭,深入后山,那来吃的东西,自然要早作准备才校”
聂沧澜问道:“四爷爷,还有多少路?”
耿南华手中撕着馒头,一面道:“路是不算多,但因山势陡峭,走的之字路,一路都是盘曲而上,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上得去呢,而且我们也不能走得太急,万一给对方伏椿发现,传出警号,那就麻烦了。”
他就坐在聂沧澜的左边,话之时,右手忽然拍拍聂沧澜的肩背,问道:“沧澜,咱们此行,你是南庄最欲得而甘心的人,所以行动必须特别心。”
聂沧澜只觉四爷爷手指迅快落在足太阳“风门”、“厥阴俞”、“附分”、“魄户”,手太阳“肩中俞”、“窗”等六处穴道上,指力深透经穴,这六处穴道受制,四肢就无法动弹,心头深感讶异,张目道:“四爷爷……”
“你别急。”耿南华侧脸望着他,笑了笑道:“因为你身上的解毒丹消解了南庄的对消散,等于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聂沧澜心头猛然一沉,急急叫道:“四爷爷,你……”
李飞虹坐在聂沧澜的右首,并不知道耿南华指袭大哥的事,虽觉耿南华这话得噜嗦,但也是为了要大哥心才的,自然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