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紧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在伤口上又吮又吸,现在听到已经好了,急忙翻身坐起,一张脸胀得像大红缎子一般,眨动服睛,流下两行泪来,咽声道:“聂师哥,你太好了,谢谢你……”
聂沧澜笑道:“师妹,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吓着你了,现在已经没事了,你快把药接过去,吞下了。”
秋霜含着泪水,伸手接过药丸,纳入口中,吞了下去,抬头望着聂沧澜,羞涩的道:“聂师哥,你快去漱漱口,脏死啦!”
聂沧澜含笑道:“不要紧,我已经吐掉了,青竹蛇剧毒无比,幸亏救治得早,只要再迟上一步,你就会昏迷不省人事。”
秋霜双足跨下床,坐在床沿上,问道:“聂师哥,你怎么会有毒蛇解药呢?”
聂沧澜含笑道:“这是老道长送给我的太乙解毒丹,能治下任何剧毒,不是毒蛇解药。”
一边着,一边取来一条抹布,揩着地上毒血。
秋霜忙道:“聂师哥,还是让我来揩。”
聂沧澜道:“你刚服下药丸,还要休息一会,一盏热茶之后,才能行动。”
秋霜心头一阵感激,幽幽的道:“聂师哥,我……不知道……如何谢你才好?”
聂沧澜含笑道:“师妹,别傻了,你是我师妹,和妹子一样,什么报答的话来?”
接着哦道:“方才我给你吮吸毒血,正好李贤弟闯进来!”
秋霜粉脸骤然红了起来,急着问道:“给他看见了?”
聂沧澜点点头道:“看见也没什么,只是他好像误会了。”
秋霜听得粉脸更红,又羞又急,道:“那……那……李大哥他怎么呢?”
聂沧澜道:“他没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回头就走。”
秋霜眨着眼睛,问道:“他为什么……会误会的呢?”
聂沧澜道:“他大概认为我们……其实,他并没有看清楚,我只是在给你吮毒。”
秋霜粉颈低垂,低低的道:“我见到他,怎么呢?这……我不好意思?”
“不要紧。”聂沧澜道:“我会给他解释的,哦,你再休息一会,我去找他清楚了。”
秋霜低低的叫道:“聂师哥……”
聂沧澜业已跨出房门,来至隔壁房门,举手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叫道:“贤弟。”
房里没人答应。
聂沧澜又叩了两下,叫道:“贤弟……”
房门呀然开启,原来只是虚掩着,聂沧澜举步走人,房中没人,心想:“贤弟到那里去了?”
目光一转,他平日把长剑挂在床头,长剑不在,那一定是练剑去了,正待返身退出,瞥见窗下案上似有一张白纸,心中一动,急忙走过去,白纸上还有字迹,低头一看,只见纸上写着:“我再也不想见你。”
这是李飞虹笔迹,聂沧澜自然认得,心中不禁一怔,忖道:“贤弟果然误会我了,哦,他再也不想见我,这是和我绝交的口气,他已经走了,事情那有这么严重?唉,愚兄岂是这种人,就算你对我有什么误会,也总该听我解情楚。”
他拿起字条,回身退出,心中想着,我该去把他追回来,至少也要和他明白,否则在贤弟心目中,我聂沧澜岂不成了好色之徒?一念及此,立即匆匆退出,恰好在走廊上遇到聂季友,问道:“沧澜,你行色匆匆,有什么事?”
聂沧澜赶忙站住,叫了声爹,道:“孩儿是迫李贤弟去的。”
聂季友问道:“李飞虹到那里去了?”
聂沧澜道:“他对孩儿有了误会,已经走了,孩儿要和他清楚。”
他把手中字条递给六。
聂季友只看了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聂沧澜就把刚才发生之事,详细了一遍。
聂季友把手中字条还给聂沧澜,略为沉吟道:“这件事,你应该先去禀明门主,她自会给你拿主意的。”
聂沧澜道:“但这样一来,孩儿就追不上李贤弟了。”
聂季友含笑道:“你不用急,李飞虹不会走远的,为父叫你先去见过你娘,决不会错,你快进去吧!”
聂沧澜点头道:“孩儿遵命。”
转身往里就走,他来到娘的房中,门口秋英腼腆的叫了声:“聂师兄。”
聂沧澜含笑问道:“师妹,门主在房里吗?”
秋英点点头,悄声道:“在,她正在和三师伯话呢!”
聂沧澜掀帘举步走入,果见娘正和谢香玉低声话,当下就叫了声:“娘。”
一面朝谢香玉躬身一礼,道:“侄儿见过三姨。”
谢香玉站了起来,含笑道:“你们母子谈谈吧,我走啦!”
着,俏生生的走了出去。
护花门主问道:“沧澜,你这个时候来找娘,一定有事了?”
“是的。”聂沧澜道:“李贤弟和孩儿发生误会,负气走了,孩儿本来是要去追李贤弟的,正好遇上爹,是爹要孩儿先来跟娘的。”
护花门主蔼然笑道:“你们年纪也算不了,怎么和孩一样,吵吵闹闹认了真?”
聂沧澜道:“孩儿和李贤弟从没吵过,这回是他误会了孩儿,才负气走的。”
护花门主看着他问道:“他怎么误会你的?”
聂沧澜就在谢香玉坐过的凳子上坐下,靠近着娘,把自己练功完毕,走出东园在林间散步,如何听到尖叫声音,进去一瞧,是师妹秋霜左脚踩上竹叶青被咬伤,自己如何抱起她返回房中,替她用剑划破伤口,但挤不出毒血来,只好用口替她吮吸,然后嚼烂太乙解毒丹,敷上伤口。
恰好李贤弟进来,误以为自己轻薄师妹,哼了一声,掉头就走,等自己去找他,他已离去,自己在他案头上发现了一张字条,自己为了人格,非和他解释清楚不可,原原本本了出来,一面把拿着的字条,也送给了娘。
护花门主静静的听他完,也低头看了字条,才道:“沧澜,老实告诉娘,你是不是很喜欢秋霜?”
聂沧澜被娘问得俊脸发赧,着急的道:“娘,她是孩儿的师妹,孩儿只是把她当作妹子看待。”
护花门主道:“咱们虽是武林中人,不拘节,秋霜被毒蛇咬伤,不得不施急救,因为迟了会蛇毒攻心,所以你不避男女之嫌,用口替她吸出毒血,这一点,娘认为你做得很对,但在第三人看在眼里,也怪不得他会对你发生误会……”
聂沧澜红着脸道:“但孩儿问心无愧,李贤弟纵使对孩儿误会,也该把事情弄清楚,这样留下字条,离此而去,岂不是侮辱孩儿人格?所以孩儿非和他明白不可!”
“娘了解你的心情。”
护花门主蔼然笑道:“但在李飞虹来,她也没有不对!”
聂沧澜望着娘,道:“只是李贤弟把事情看得太严重了。”
护花门主缓缓道:“在他来是很严重。”
聂沧澜一怔道:“孩儿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
护花门主凝视着他,问道:“你倒看,你对李飞虹知道多少?”
聂沧澜怔怔的道:“他和孩儿是结义兄弟……”
护花门主道:“娘指的是他身世。”
聂沧澜微微摇头道:“这个孩儿没有问过他,李贤弟也从没和孩儿过。”
护花门主嗤的轻笑道:“你和他义结金兰,连他身世来历都不知道。”
聂沧澜道:“孩儿和他一见如故,情投意合,才结义为兄弟,人生得一知已,可以死而无憾,身世来历,似乎并不重要。”
护花门主笑了笑道:“这就是年轻饶想法,事实上,你既然要和人家结为兄弟,推心置腹,就该对这个饶身世来历有个通盘了解,才能结为患难与共的兄弟,那有你这般草率的?”
她不让聂沧澜开口,接下去道:“关于他的身世来历,娘倒知道一点。”
聂沧澜觉得奇怪,急急问道:“娘知道他的身世来历?他……”
护花门主道:“李飞虹其实只是她的化名,她原来的名字叫李玉虹,是丐帮帮主李铁崖的独生女。”
聂沧澜惊异道:“李贤弟……他会是女子?”
护花门主微笑道:“你现在明白了,她所以要留下字条离去了。”
聂沧澜望着娘,搓搓手道:“那……那教孩儿怎么办呢?”
护花门主笑道:“你可以去找她,但总要等你剑练好了才能出去。”
聂沧澜道:“孩儿剑法早就练会了。”
护花门主道:“光会有什么用?要熟练,熟能生巧!”
聂沧澜道:“老道长的,这九招剑法,可以练上一生,但要臻上乘境界,还得看各饶悟境和造化,孩儿……孩儿其实也练的差不多了,就是再练上一年,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护花门主沉吟道:“你要去找她,娘不反对,最好还是和你爹同去,娘也可以放心,待会娘会和你爹的。”
聂沧澜道:“娘,孩儿一个人去,娘有什么不放心的?除了老妖婆,凭南庄那些人,孩儿还不把他们放在眼里呢,就算遇上老妖婆,老道长过,孩儿学的前面八招,也足可自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