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及时收回右手,手掌一摊,道:“王长老请看,毒针在下已经起出来了。”
王有福听得不由一怔,他不相信聂沧澜手掌在白继善肩头按了下,就把毒针吸出来了,举目,只见聂沧澜手掌心果然有一支极细的寸许长钢针,针上还带着血丝,分明是从白长老肩头吸出来的了,一时之间,直看得王有福怔住了,连李铁崖、言凤姑都暗暗惊异不止!
独角龙王敖佑目中神采连闪,呵呵笑道:“年轻人好手法。”
聂沧澜抱抱拳道:“前辈夸奖了。”
接着从身边取出一个青瓷瓶,倒出四颗药丸把两颗纳入口中,嚼了几下,敷到白继善左肩针孔上,随手把另外两颗药丸递给王有福,道:“王长老把这两颗药丸给白长老服下,大概有盏茶工夫,就可以清醒了。”
王有福接过药丸,依言纳人白继善的口郑
常清风伤势极重,这时已由言凤姑喂他服下伤药,经独角龙王助他运行真气之后,已可自行坐起,闭目调息。
育风姑不信被常清风独门暗器蝎针所赡人,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外人能救治得了。
当然丐帮帮主李铁崖和王有福也有同样的心情,因此喂白继善药丸,大家都盯注着白长老,看他是否真能在一盏茶工夫清醒过来?
厅上登时静了下来,盏茶工夫,转眼就到,白继善昏迷的人,果然在这时候,倏地睁开眼来,口中咳了一声,翻身坐起。
王有福喜道:“白长老果然醒过来了,哦,你快运气试试,是否还有什么地方……”
聂沧澜笑道:“白长老只是中了一支毒针,针已取出,体内剧毒已解,应该不会有什么了?”
白继善望望聂沧澜,朝王有福问道:“王长老,这位……”
王有福哦了一声,笑道:“白长老方才中了常清风一支毒针,是这位朋友施救的。”
他们话之时,独角龙王敖佑已经缓步朝聂沧澜走来,含笑问道:“这位老弟,老夫好像在那里见过,尊姓大名,可以见告吗?”
他虽在含笑话,但两道熠熠眼神盯着聂沧澜,好像两把利剑,要刺穿聂沧澜的面具一般!
聂沧澜抱抱拳道:“前辈见询,可否到外面去?”
敖佑嘿然道:“大丈夫事无不可对人言,老弟有什么话,在这里不可以吗?”
话声甫落,突听耳边响起极细的声音道:“我兄弟要你到外面来,自然是有他的道理,你是不是怕了?”
分明有人以“传音入密”和自己话。
敖佑双目乍睁,洪笑道:“敖某一生怕过谁来?出来就出来。”
一面朝聂沧澜冷嘿一声道:“老弟原来还有帮手等在外面,好,咱们出去。”
话声一落,手拄龙头杖当先大步往外行去。
聂沧澜听得奇怪,他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自己几时有帮手在外面了?心中想着,也就跟在独角龙王身后往外走去。
李铁崖、言凤姑等人因独角龙没叫大家跟出去,这位名满下,桀骜不驯的东海龙王,脾气古怪,自然没人敢跟出去了。
聂沧澜刚跨出门口,只见独角龙王忽然双足一顿。一道人影倏地凌空飞起,朝墙外划空飞射出去,心中暗暗奇怪,也立即吸气长身,跟着纵起,但见独角龙王身化长虹,一直朝东首激射而去,一时觉得好奇,也就一路跟了下去。
两人一前一后,衔尾急追,差不多奔行了盏茶工夫,少也已奔出十来里路,前面正在奔行中的独角龙王忽然站定下来,嗔目喝道:“尔是何人,还不给老夫现出身来?”
他话声方落,突听身后响起嘻的一声轻笑,道:“你这条老泥鳅还是这样火爆脾气,老儿不就站在你身边吗?”
独角龙王倏地回过身去,目光一注,孑觉赫然大笑道:“我当在敖某面前装神弄鬼的是什么人,原来是你老酒鬼。”
聂沧澜看到老哥哥忽然在独角龙王身边闪出,心头不觉暗暗哦了一声,难怪独角龙王方才自己外面有帮手,出来之后,就一路吸气疾追,果然是老哥哥把地引出来的。急忙举步走上,一面从脸上取下面具,朝独角龙王抱拳作了个长揖,道:“晚辈聂沧澜见过敖前辈。”
敖佑目光一注,点头道:“老夫想起来了,兄弟是自鹤门下,对不?”
聂少敌道:“上次多蒙敖前辈解围,晚辈还没向前辈致谢呢。”
“呵呵!”独角龙王大笑道:“兄弟年纪,能接得下飞云羽士一掌一拂,已是异数,老夫只是从旁劝,何足挂齿?”
老哥哥咦道:“你们原来早就认识了,早知道这样,老哥哥就不用出面了。”
独角龙王目注老哥哥问道:“老酒鬼,盛世民等六人,可是你杀的?”
“我?”老哥哥用手指指鼻尖,偏着头笑道:“不是老儿你,你这老泥鳅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老儿一生几时用过长剑,南一雕等人明明是死在剑下的,这笔帐怎么也记到老儿的头上?”
独角龙王唔道:“那会是谁?有这般神奇的剑法?”
老哥哥嘻的笑道:“远在边,近在眼前。”
独角龙王目中神光一闪,落到聂沧澜的身上,道:“老酒鬼,你是聂兄弟杀的?”
老哥哥道:“你不相信?”
独角龙王微微摇头道:“聂兄弟资过人,虽曾接下飞云羽士一掌一拂。但当时飞云羽士只不过用了两三成力道,聂兄弟最多也仅能和盛世民等六人中任何一个打成平手而已,若一招剑法杀死六人,老夫就无法相信了。”
“嘻嘻!”老哥哥耸着肩膀,低笑道:“这就是你老泥鳅眼光太短浅了,古人得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兄弟杀他们六个,就像杀鸡一样,不,不,杀鸡还是要一只一只来的,应该就像割草一样,一刀过去,就割上一大把,嘻嘻,附和南庄的贼党,就像是莠草,割之务尽,才能下太平。”
独角龙王勃然变色道:“老酒鬼,你也别看南庄了。”
“哦!嘻嘻,对不起。”
老哥哥耸着肩,连连拱手道:“老儿忘了你老泥鳅也是被南庄请去了,不过自古邪不胜正,要是白莲教能成大事,徐鸿儒早就成功了,还轮得到姬七姑这婆娘吗?”
独角龙王微哂道:“老酒鬼,就算你神通广大,通澈地,也总究是一个人,你知道姬七姑邀了些什么人吗?”
“嘻嘻!”老哥哥笑道:“老泥锹,你弄错了,老儿不会插手的,这些人在劫难逃,自有兄弟、妹子他们去料理,咱们管这些闲事做什么?不过老儿和你老泥鳅相交一场,也要奉劝你一句,及早抽身,免作在劫之人,否则就是大罗仙也救不了你。”
独角龙王哼道:“你这是恐吓老夫吗?”
“唉,你这人!”
老哥哥耸耸肩道:“老儿是片好心,姬七姑自作孽,不可活,你老泥锹也是修炼了千年的人精,还要淌这场浑水作甚?”
独角龙王点点头道:“老酒鬼,你得固然不错,只是……”
“喂,这样好不?”
老哥哥用力搔搔头皮,看了聂沧澜一眼,才道:“我叫兄弟练一招剑法给你瞧瞧,你认为还强差人意,就不再管南庄的闲事,你如何?”
这话虽然得很含蓄,但言中之意就是:“兄弟练一招剑法给你瞧瞧,你如果不能破解,就该知难而退了,”
独角龙王自然听得懂,不觉呵呵一笑,点头道:“你老酒鬼这样了,我能不同意吗,何况我也正想瞧瞧兄弟的剑法,近日精进到如何境界了?”
老哥哥耸耸肩,朝聂沧澜道:“兄弟,还不快练?”
聂沧澜也早已听出老哥哥的口气来了,要练自然得练崆峒九剑的最后一剑。当下答应一声,缓缓褪下青布囊,取出倚剑来。
剑还没有出匣,独角龙王口中咦了一声道:“倚剑,此剑不在江湖出现,已有百年之久。”
老哥哥嘻的笑道:“这叫做古剑倚,应劫而出,邪魔外道,在劫难逃。”
独角龙王听得默然不语。
聂沧澜缓缓掣剑在手,作了个长揖,道:“前辈请多指教。”
话甫出口,身子一直,长剑已脱手飞出,长剑刚一脱手,就剑光暴涨,化作一道银虹,朝前刺空激射而去。
聂少敌对这招剑法虽已领悟,究竟并不熟练,不大放心,困此演练之际,凝聚功力,使出十分力道,尤其目注长剑,没待它飞出三丈,慌忙右手向空招去。
这一招,但见激射出去的剑光,矫若神龙摆尾,倏地回过i头来,朝聂沧澜手掌飞来。
他招手之际,不免慌张,但已看得独角龙王敖佑瞪大双目,轻咦道:“以气驭剑,聂兄弟年纪,居然学会了以气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