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沧澜坐好,淡淡地道:“今我请几个朋友喝几杯,请拣好吃的端上来。”
酒菜很快上齐,众人大吃大喝之际,不忘把一个个的高帽子向聂沧澜捧去。
聂沧澜只是淡淡地笑着,却很少动筷,酒过三巡后,聂沧澜站起,道:“诸位慢用,在下去去就来。”
众人以为他是去茅厕,于是道:“你可要快些回来!”
聂沧澜离开众人,反身下了楼梯,走出酒楼,在路上慢慢行着,忽地拐入一条巷。
他在巷中转来转去,忽地回头,面对着身后空荡荡的街道,寒声道:“家伙,可以出来了。”跟踪术失败,诸葛珠儿当然很生气,只是他可不想让聂沧澜太得意,于是仍旧笑嘻嘻的。
诸葛珠儿笑嘻嘻地出现在巷口。
聂沧澜叹了一口气,道:“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你为什么要跟踪我?”
诸葛珠儿道:“你半途出来,岂不是就是想叫我跟踪的?所以是你叫我跟踪你的,可不是我自愿的。”
诸葛珠儿就是诸葛珠儿,总是至理一大堆。
聂沧澜冷冷地一笑,道:“就算是我叫你跟踪我的,可是,你不觉得太过份了吗?”
诸葛珠儿道:“有什么过份?”
聂沧澜脸上浮起一层阴云,冷冷地道:“你先是在温府捣乱,后又跟踪我,难道还不过份吗?”
诸葛珠儿笑道:“我和你捣乱、跟踪你,可是看得起你,别人想请我跟踪,我还不肯呢!”
聂沧澜真有些哭笑不得,他不明白自己什么地方值得诸葛珠儿“看得起”,他也不希望诸葛珠儿再继续看得起自己下去。
聂沧澜冷冷地一笑,道:“前面的事就此了结,你以后再对我不恭,可别怪我不客气。”
怒气涌心,诸葛珠儿强压怒火,冷然道:“那好,我以后偏要和你作对,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聂沧澜淡淡一笑,道:“看来我现在就要对你不客气了,否则,你岂不又要给我添麻烦?”
诸葛珠儿一听,就知道聂沧澜想动手,所谓先下手为强,他从腕上解下金匕首,展开卫紫衣所授的武功,匕首如电,刺向聂沧澜。
聂沧澜侧身避过,并不反击,他想从诸葛珠儿的武功,来看出诸葛珠儿的来历。
诸葛珠儿的匕首剑法乃是卫紫衣结合诸葛珠儿本身特点独创出来的,聂沧澜岂能认出
几招一过,聂沧澜看不出匕首来历,只看出诸葛珠儿的武功独特,招式妙不可言,只是诸葛珠儿功力不够,所以无从施展其精髓。
聂沧澜冷然一笑,准备动手,这乞儿并无来历,只不知从哪里偷学了一套武功而已,这种人杀之无妨。
忖念至此,手中刀已出,刀光一闪,削向诸葛珠儿的头。
诸葛珠儿武功不行,轻功可是绝佳,见刀光一闪,连忙施展轻功,退至一边。
饶是如此,他也出了一身冷汗。
一丝杀机笼罩上聂沧澜的俊美脸庞,他看出诸葛珠儿除轻功外,武功并不足畏,他自信在三招之内就可以取诸葛珠儿的性命。
刀光又一闪,这一次更快更急。就算是一流高手,也难免要做刀下之鬼。
恰在此时,聂沧澜忽觉持刀的手腕一震,刀竟脱手而飞,这一惊,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击在手腕上的,是一枚如手指头大的石子,谁有如此高的功力,竟用一枚石子震飞他的刀?”
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聂沧澜想也不想就飘身而起,跃上屋脊,几个起落,人已不见。
别人救了诸葛珠儿一命,可是诸葛珠儿却并不领情,他收起匕首,双手叉腰,叫道:“方自如,你出来!”
他知道这种指上功夫,正是方自如所长,除了这个顶尖儿的江湖侠盗,谁的手指有这么大力道?
只闻一声低低地叹息,巷里重又寂然无声,谁都知道,诸葛珠儿发脾气时,最好溜走,否则苦头来时,无处求诉。
气了半,不见有人出来,诸葛珠儿首战受挫,自是气愤难平,他也认定聂沧澜不是好东西,一定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想了一想,觉得有方自如保护,性命无碍,不如趁机施展侦破手段,岂不有趣?
想起在子午岭上,因为有卫紫衣这位神通广大的大哥在,本领无从施展,并且总是添乱,却不能帮卫紫衣半点忙,如今正好做一件大事,也好让别人看看,诸葛珠儿可不是个在大哥羽翼下偷安的蠢材。
想到这里,诸葛珠儿顿时踌躇满怀,也忘了刚才的惊吓,一扭身,出了巷。
心中计议已定,不再用以前的胡闹手段,而是要用缜密的方法,揭穿聂沧澜的真面目。只因有一种预感,预感在聂沧澜身上有一个大秘密,所以,才决定追查下去,他的预感虽不出其道理,却一向很灵。
在少林寺中,明理、明智、明月三个伙计,也时时为诸葛珠儿的预感所惊讶。
诸葛珠儿先是到一家成衣店买了一套合身而漂亮的衣服,洗去脸上的尘垢,穿上新衣服,诸葛珠儿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身裁剪精致的月白色长衣,垂腰的长发束起,包在一个雪白的白狐皮帽中,发际一块罕有的“苍犀角”,眉头红痣,更衬得他脸庞雪白,明人,脖子上“寿”字形的金链当然是少不聊。
从成衣店中出来,诸葛珠儿径直走到了温正豪的府邸。
他的相貌、打扮,就是一张通行证,看门人通报已毕,诸葛珠儿来到了大厅。
地毯犹在,温正豪笑吟吟地从厅中走出,喜不自禁地道:“诸葛哥儿,是哪一阵香风把你吹来了?”关于诸葛珠儿的传,他听到过不少,每一个在江湖上混的人,岂能不知这个在武林三大势力保护下的诸葛珠儿?
诸葛珠儿露出可爱的笑容,道:“温伯伯,我大哥,你是白道上最豪爽的英雄,诸葛珠儿路过簇,当然要来看望温伯伯。”
嗓音清脆动人,言语更是讨喜,温正豪早已笑得合不拢嘴,迭声道:“哪里,哪里。”
诸葛珠儿坐定,温正豪早已吩咐下人端来茶点、蜜饯,和应时的水果。
子午岭上的夫人们的手艺把诸葛珠儿刁了,这些东西哪入诸葛珠儿的法眼?
为了不扫温正豪的兴致,诸葛珠儿转入正题,笑道:“温伯伯,听你最近收了一个好徒弟,人才一流,武功不错,能不能让诸葛珠儿见一见呢?”
温正豪得意地一笑,拍手道:“叫沧澜来,见一见贵宾。”
不一会儿,聂沧澜匆匆走出,进入大厅,在温正豪身前躬身一礼,道:“师父唤我,有何指教?”
温正豪一指诸葛珠儿,道:“这就是我时常对你的诸葛珠儿,快来见过。”
聂沧澜转身望着诸葛珠儿,不禁惊讶造物主人之神奇,除了略瘦些,诸葛珠儿简直就像一个完美无暇的玉人。
若诸葛珠儿是个女人,岂不把下所有的女人都盖了下去?
有这种感慨的,聂沧澜可不是第一人,几乎所有初见诸葛珠儿的人都是这样想的。
诸葛珠儿心中气道:“还是那副讨厌的德性,一见面,就用贼眼看个不停。”
聂沧澜自然认不出面前这位貌若饶诸葛珠儿,就是刚才那讨厌的乞儿,于是微微一笑,道:“诸葛侠,在下聂沧澜。”
诸葛珠儿“哼”了一声,算是回答,聂沧澜见他傲慢无礼,心中不抉,却不便发作。
卫紫衣、唐门、少林寺,这三大势力,他可不敢惹。
诸葛珠儿注意到,聂沧澜的右手腕上缠了一圈白绫,显是刚才受伤不轻。
诸葛珠儿微微一笑,道:“聂沧澜公子在心中,他明的可是聂王鞍,你的手怎么了?”
温正豪也注意到他的手,问道:“是啊,你的手怎么了?”
聂沧澜神色镇定,答道:“刚才徒儿在后园练刀,一不心伤了手腕。”
诸葛珠儿冷哼不已,心中道:“当面撒谎,该打屁股!”
温正豪自然不知内情,关心之情溢于言表,道:“手是练武饶命根子,你以后可要心了。”
聂沧澜笑答道:“师父的“破云刀”刀法奥妙无双,徒儿初学,不入刀法堂奥,所以才会伤了手,下次一定心。”
温正豪闻言得意一笑,道:“明我教你行气方法,你就不会误伤自己了。”
诸葛珠儿心道:“王鞍变成狐狸,老狐狸变成老糊涂,哼,可惜你遇到了我诸葛珠儿。”
计议已定,诸葛珠儿道:“我正好会医术,我来帮你看一看伤口好不好?”
刀伤是见血的,被石子击中最多红肿而已,如果白绫一取下,岂不证明聂沧澜在谎?
温正豪也点头道:“不错,诸葛老弟是“万邪圣医”诸葛英之子,想必家传医道颇精,由他看一看,最好不过。”
聂沧澜忙道:“一点皮肉伤,无妨的,我早已请大夫看过了。”
诸葛珠儿正色道:“庸医害人,例子不少,虽是皮肉伤,若不好好诊视,会出大毛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