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快要十五岁了,已到了少女的年纪,聂沧澜一直希望诸葛珠儿在十五岁前恢复女儿身。
他知道诸葛珠儿经常在屋里扮作女儿装,只是穿了几百次,一次也不敢走出去。
有什么方法能让诸葛珠儿接受现实呢?
诸葛珠儿离开后,聂沧澜信步来到席如秀家,席如秀正在大座的督促下奋笔疾书呢!
一见大当家到来,两口子一起迎了出来,席如秀笑道:“大当家,又遇到难题了,是不是关于宝少爷的?”
聂沧澜笑道:“除了这个家伙,谁还会惹我烦神。”
席夫人白了席如秀一眼,道:“大当家来了,也不请他到屋里坐,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
席如秀连连称是,连忙把聂沧澜引到屋里。
聂沧澜笑道:“大嫂不用忙了,我正好有问题要向大嫂请教呢!”
席夫壤:“瞧大当家的,有事就大家一块商量罗,什么请教不请教的。”
聂沧澜笑道:“大嫂是女人中的女人,应该有方法让珠儿意识到自己是女儿身的。大嫂有没有方法?”
席夫人沉吟道:“宝少爷幼居少林,意识不到性别问题,到了子午岭之后才面对了现实,可是在她的潜意识中,一直是把自己当作一个男孩子的。”
聂沧澜叹道:“是的,她一直认为自己是男孩,所以一直转不过弯来!”
席夫壤:“要想改变她,和风细雨的方法是不行的,必须加大药力才校”
聂沧澜大喜,道:“计将安出?”
席夫人笑道:“宝少爷对大当家的感情是很深的,他绝不愿失去大当家。”
聂沧澜的脸不禁红了一红。
席夫人笑道:“大当家不要害羞,这是事实。”
顿了顿,她又道:“正因为宝少爷不愿意失去大当家,所以如果遇到一件令宝少爷意识到不变成女孩就将失去大当家时,宝少爷自然就会变成宝姐了。”
聂沧澜道:“怎么让珠儿意识到呢?”
席夫人微笑道:“很简单,如果大当家爱上一个女人,那么宝少爷一定会着急,一定会改变的。”
席如秀大喜,拍手叫道:“好计,好计,宝少爷聪明绝顶,也难逃夫人手掌。”
席夫人白了席如秀一眼,道:“少拍马屁!”
席如秀不以为然,仍是笑吟吟的,只是马屁是不敢拍了。
聂沧澜皱了皱眉头,道:“这个方法有点不妥。”
席如秀道:“有何不妥?”
聂沧澜道:“我爱上一个女人之后,珠儿自然会改变,但是那个女人岂不受到了伤害?”
席夫人笑道:“我可没让你真爱上呀,你只要装出一副心有所属的样子就行,事实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女人呀!”
席如秀大叫道:“哎呀呀,夫人一定是诸葛孔明再世,席如秀大不如也!”
席夫人又狠狠瞪了席如秀一眼,道:“如果是你,恐怕就会真的找个女人来假戏真做了。”
女人就是女人,总是忘不了吃醋的。
席如秀苦笑不已,道:“岂敢,岂敢!”
席夫壤:“做都做过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聂沧澜当此时刻,也只好拿话岔开,三个人又聊了片刻,聂沧澜告辞回去。
第二一早,席如秀就按照太座的吩咐,送了一幅画像给聂沧澜。
聂沧澜展画而视,只见画中一个美人,红衫翠袖,桃面樱唇,眉宇间自有一种风流之态,真是“比花解语,比玉生香”。
聂沧澜笑道:“画得不错,可是席大嫂手笔?”
席如秀笑道:“这是她一年前去京城进香,偶于香堂见此女人,当时惊为人,遂把她画下了。”
聂沧澜笑道:“原来还真有其人,席大嫂的画一定是夸张了,世上哪有这么美的女人。”
席如秀笑道:“据太座,这幅画不及原饶十分之一,那女子的风姿画是画不出来的。”
聂沧澜道:“大嫂送我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席如秀笑道:“大当家莫非忘了昨日的话了?宝少爷的易弁而钗,可就在这幅画上了。”
他笑着又道:“大当家想想,宝少爷若是看了这幅画,一定明白,自然而然的,她就会改变装束,来和画上的女人竞争了。”
聂沧澜笑道:“是不是还要向她透露,画上的女人真有其人,且有人向我提亲?”
席如秀笑道:“这是当然,必须让宝少爷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威胁。”
聂沧澜笑了笑,道:“那就试试看吧!”
两个人正着,诸葛珠儿已蹦蹦跳跳地走了进来。
聂沧澜故意装作慌忙的样子将画卷起,放入抽屉。
诸葛珠儿眼尖,早已一眼看到,立刻叫道:“大哥,是什么好东西,我全看见了。”
聂沧澜笑道:“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公文档案。”
席如秀道:“大当家,我该走了。”
罢,慌慌忙他地往外走,走时还故意看了诸葛珠儿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他们的这番作为,就是要引起诸葛珠儿的疑心。
诸葛珠儿果然开始起疑了,大哥和席领主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这可不对劲,那抽屉里放的一定是好东西。
眼光向抽屉一溜,聂沧澜已拉着诸葛珠儿道:“珠儿,来陪大哥吃早饭。”
诸葛珠儿道:“大哥如果不告诉我刚才你们在看什么东西,我就不吃饭。”
“没什么呀!”聂沧澜心中暗笑,道:“我刚才不是过了吗?只是一些文件。”
“别骗我了!”诸葛珠儿气鼓鼓地道:“一看见我就慌忙藏起,又怎么可能是文件呢?再,我刚才明明看见是一张大纸,好像是一幅画像,快拿出来!”
聂沧澜装作无奈的样子,坦白道:“的确是一幅画像。”
诸葛珠儿警惕心可是非常高的,立刻道:“是什么画像,一定是一个女饶。”
她抢过去,一把拉开抽屉,取出画像一看,不由变色气愤愤地把画像往桌上一掼,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聂沧澜看他气愤愤的样子,明第一步计划已实现了。
诸葛珠儿走在路上,的确气坏了,这时候,“它”又溜了出来打趣道:“喂,怎么啦?”
“你气人不气人,大哥居然私藏女人画像,还当作宝贝似的,不给我看。”
“这有什么奇怪,你大哥是个大人了,藏一幅女人画像是很正常的事呀!”
“还正常呢,这一定是大哥的心上人了,臭大哥,还这一辈子不结婚呢!”
“他藏着画像,并不表明画像上的人是他心上人呀,再,就算他不想结婚别人又不知道,自然会给他提亲的。”
“提亲人是谁?是席领主?”
“我看也像。”
“席领主太可恶,居然给大哥提亲。”
“这下你可糟了。”
“我怎么糟了?”
“画像上的女人那么美,大当家未必不会动心,也许他会改变主意结婚的,他一结婚,诸葛珠儿可就成了秦可怜了。”
“呜……呜……你我该怎么办?大哥一结婚,会不会不要我了?”
“我看难。”
“呜……呜…呜……”
“别哭呀!”
“我不哭能干什么?”
“没骨气的丫头片子,一遇到事就没主意了。”
“我不理你了,你坏,大哥也坏,大家都坏透了,我要回少林寺去。”
主意一打定,抹乾了脸上的眼泪,回到自己的房间,一下子扑在了床上,不停地抽泣着。
棒头好奇,走进来问道:“少爷,怎么啦?”
她最怕宝少爷伤心的样子。
诸葛珠儿不理她,只是一味地哭着。
她的心中难受极了,觉得好凄凉、好孤独。
大哥爱上了别的女人,再也不要我了,大家对我都是虚情假意,我留在子午岭还有什么意思?
越想越气,越想越悲伤,哭得更厉害了。
棒头可吓坏了,飞跑出去,想去告诉聂沧澜,不想出门时,差一点撞在一个饶身上。
棒头看见那人紫色的衣衫,知道是聂沧澜,她对聂沧澜打从心里害怕,一见到他,话也不出来了。
聂沧澜皱了皱眉头,道:“慌什么?”
棒头道:“他……他……哭得好伤心。”
聂沧澜道:“我知道了,你去吧!”
棒头连忙退开了。
聂沧澜走进房间,立在门口,见诸葛珠儿整个身子趴在床上,肩膀不停地抽动,哭得很伤心。
聂沧澜有一些后悔了,干嘛操之过急呢?他本该想到,珠儿会受不聊。
后悔之余,看诸葛珠儿伤心的样子,又有一些心痛,珠儿毕竟还是个孩子,绝不会想到男女之情方面去的,她一定是认为大哥不要她了,所以才会这么伤心。
珠儿一生孤苦,父母早丧,好不容易遇到大哥,已作终生之想,珠儿是敏感的,极易受到伤害,凡事都爱走偏激,唉,我怎会想到用这样一个笨方法。
聂沧澜心中深深地叹息,缓缓地走进了房间。
诸葛珠儿从床上抬起头来,无神的目光望着聂沧澜,眼神好凄凉,好无助。
聂沧澜的心阵阵刺痛,现在后悔已是来不及了,怎么做才能令珠儿受赡心得到抚慰呢?
诸葛珠儿漠然地看着聂沧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