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屋子里的人,基本清一色的书生。
她一抬脚进门,温柔地倩影便引了好些个眼光。
“啧,好一个步带莲花的女子。”
一男子拿着手中的书,看着一身白粉衣裙的何南枝口中呢喃道。
“小哥,纸笔怎么卖?”
何南枝对着一活计道。
那活计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她,在听到声音抬头看到她时,有些一愣,然后笑答道:
“这得看您要什么类型的了。”
什么类型?
“一般的纸张一百张……宣纸二十。”
“恩,好的。”
活计应下后就去寻去了。
突然,何南枝感受到一道十分明显且熟悉的眼光,果然,一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儿。
江安生。
咦?何南枝见着,眉毛一挑,心中不禁感到好奇。
不是在学堂吗?
这想法一出,她回头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却发现她这几步路下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这都不早了,还待在这干什么?
既然心中有疑问就自然要找答案了。
她走过去一看,发现坐在那里的可不止一个江安生。那边的桌子垫子人跪坐在垫子上排成一大块豆腐块,每个位子都有人。
但相比与江安生,其他人最小都有十七八了吧。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走到他面前轻声道。
江安生看着带着面纱的她,眼睛下方的五官模糊不清,但刚刚听到她说话,抬头一看个大概就知道是她不错了。
“写字。”
他说话很简短,但何南枝已经习惯了。听他说他在写字,她下意识就将视线移到他面前的纸张上了。
啧啧,字不错唉。
至少在他这个年龄段是及为不错的,她想,在这圃城与他同龄的能将字写到这样的地步一个没有第二个吧。
她转头看了看旁边的人,是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郎。
他的字也好看,跟江安生差不多。
你少年郎看着一娇丽的女子离他这么近看着他和他的字,不禁脸颊泛红。
何南枝光顾着看字没有注意到,而在她身旁的江安生眼神越过她,阴森森地看着那害羞的少年郎。
我的!
一开始那少年郎还面带桃花,被他这样一盯突然间背脊一凉,然后会过神来,只觉得不过是一个孩子,他怕什么?
“是不是我的字比较好看。”
虽是问句,但说得十分肯定。
何南枝听后一愣,看着他有些赌气的白嫩小脸,面上还是有些茫然。
见她不说话,江安生生气了,干脆不再理她,管自己练习了。
啊?生气了?对她的吗?
她依旧一脸茫然,她是做错了了什么吗?
回忆了一下他的话,脑中灵光一闪,无奈一笑,素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
“自然是我家阿生的好看啦”
这说话的调调像是在哄一个耍脾气的小孩子,不过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江安生被她这一举弄得脸蛋一红,然后别扭地将她的手扒拉下来。
他已经不小了好不好。
虽看着他脸蛋还是一副不言不语的模样,但她知道他气多半是消了。
“姑娘?”
那活计拿着纸张与她道。
见此,何南枝看了看周围,然后就将那伙计拉到了相对偏僻之处。
为什么呢?
自然是赊账这一事。
这事不算好事,她可不想当着江安生的面赊账,太丢脸了。
说了一通后,事情完美解决。
不仅如此,那活计还给她寻了一处位置,添上了热茶,这待遇实在是好到不行了。
行书阁跟其他买书的店铺不一样,行书阁客人活动范围很大,布局像是现代的图书馆,但相比较图书馆,这里的书并没有那么多,桌椅居多。
这算是行书阁的一大买点。
许多文人雅士不去茶馆听书,会选择来这里,这里氛围好,同道中人多,可以探讨学问,有时江世明还会来这与他们一起学习。
江世明现在虽是一位商人,但在许多圃城文人眼中他还是一个读书人,一是他实在好学问,二是他学识很高。
何南枝原先其实就想等等江安生,谁曾想有这待遇,坐在那里好不惬意。
这样一来,原本她在这一群男人堆里就显得扎眼,现在就更是如此了。
“姑娘,在下赵兴启,敢问姑娘芳名?”
一位青衣书生对她友好鞠了一躬道。
何南枝面上表情有些错愕,她,她是被搭讪了吗?
可是!有没有搞错,她才十一!这个身体才十一!
看着比自己要年长两倍的赵兴启,她心中是崩溃的。她有这么显老吗?
“叔叔,我才十一岁。”
脆生生的女音打碎了一个青年的美梦。
此时的赵兴启如同遭雷击一般愣在了那里,看着眼前的娇丽女子,再听着还未成熟的女声,只觉得自己受到了欺骗。
原以为她年龄约莫十六左右,二八年华在这时的男人眼中是女儿家最美好的年龄了。
“姑,姑娘,你十一?”
“对呀。”
看着他不可置信地模样,何南枝无辜道。
不然你以为?老娘年轻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