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死这个人渣!”
洛灵婼愤恨的挽起衣袖,抬脚就要冲上去。
“慢着,不要去。”
桃夭拉住她,在她气闷投来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不要怪她心狠,她早不是那个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欲的褚桃夭。
不管做什么事,她习惯了先考虑利弊得失。
就算洛灵婼的父亲是洛丞相,可她到底是个女子,就这么冲上去,也许对方会因为洛丞相放了刘清源他们。
这里的百姓也会为她叫好,她也能见义勇为。
可是后果呢?
光看外表,就知道公车令家的这个大公子是个如何狂妄轻浮的人,要是在冲突中有什么肢体接触。
就算是做了见义勇为的事,洛灵婼的名声也会受损。
到时候对方要是下流的利用这些谣言,本就是花季的女子,名声没了,难得还真要让洛丞相顾全大局将她嫁给对方吗。
这是桃夭不愿见到的。
而且,她不愿意洛灵婼牵扯进去,也是为了自己做事能无所顾忌。
让这个少女能永远保有那份天真。
洛灵婼被桃夭拉住,其他人更不敢上前。
刘清源身体颤抖着,好像在与自己做着斗争,许久,他终于抬起倔强的头颅。
所有人都叹了口气,他终是要低头了。
“这里发生了何事?好生热闹。”
一声笑语响起,声音清亮如雨水相撞,发出滴答的清脆声。
所有人都朝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出,最先看到的是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明亮不含杂质。
一声打扮也足够清爽干净,手中一把折扇合起,扇头抵着下颌。
是京中近年来最流行的儒生扮相。
此人虽然也算俊俏风流,桃夭的目光却是看的另外一个人,那日匆匆一见的太尉小少爷,胡青。
他依旧是那么傲慢的一个人,冷冷的注视着前方,眼中有许多不耐。
“胡少爷?”公车令的大公子见到胡青,原本轻浮阴狠的脸色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弯,满脸都挂上讨好的笑迎了上去:
“胡少爷今日怎么来此了,不是说要去郊外踏青游玩吗?”
“本公子要去哪难道还要提前告诉你不成?”胡青傲慢的上下看他一眼,未曾将他放在眼中。
“那是,那是。”那名大公子心中虽然不喜,还是忙不迭的摇头再点头。
“这是怎么了,许公子怎么跟个娃娃堵在这里?”方才第一个出声的男子继续笑眯眯的问道。
“对啊。”胡青也跟着询问,随意瞟了一眼对面满身鲜血的刘清源还有他怀里的小厮,蹙眉不耐烦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领堆人堵在这,是想挡了本少爷的道吗?”
许年一听忙弯了腰低了头,解释起来:“我哪敢啊。不过是这刘清源走路不看路,撞了我不说,还叫小厮冲我动手。我这也是气不过,所以叫他道歉呢。”
“噗呲!”
男子一声笑出声来,脸上依旧是那番笑容满面的模样:“许公子也不是小孩了,怎么能跟个孩子计较。”
在许年正要生气时,他语气一变,道:“想来那孩子也是顽劣了些,虽冲撞了你,好在许公子也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你不如大方些,也算是给了太常大人家一个面子。你说呢,胡兄?”
最后一句话却是问的胡青。
“就是。”胡青自认不是个什么好人,但也不会自降身份跟个孩子计较,何况这里闹哄哄的,着实耽误他时间。
“你这么大个人,跟个小孩吵,也不嫌臊得慌。”说着不耐的挥挥手:“赶紧让他们散了,让人看着就心烦。”
这个可恶的家伙,要不是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能让你吆五喝六。
许年心中想着,嘴上自然赶紧答应。
他回头看了周围的人和刘清源一眼,道:“胡少爷既然开口了,本公子也是宽宏大量的人,你走吧。其他人都散了散了,别在这堵着。”
四周的人看事情已经结了,小声的嘀咕着都散了开去,桃夭她们就站在不远处,不靠近也没有离开。
“胡少爷今日打算去哪?”许年回头,狗腿子般的讨好道。
“胡少爷,流苏小姐的表演就要开始了。”
另一名一直跟在胡青身边的消瘦青年靠近胡青,道。
桃夭记得他,上次在风月楼的地下赌场,那个跟在胡青身边鞍前马后,又狐假虎威的人。
听那里人议论,好像是南宫卫士丞家的次子。
“对对,赶紧走,莫要错过了,流苏姑娘难得才登台表演一次。”
胡青一听,立马什么都不管了,带着几人就往前走。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刘清源动了动已经跪麻的双腿,疼痛的麻木感传来,他甚至站不起身。
更别说,他还想拉起比他重了不少的小厮。
“你没事吧?”洛灵婼一个窜步到他面前,关切的问道。
刘清源像是被吓到了,警惕的往后挪了挪,手死死抓着小厮的衣裳。
“你别怕啊,我们是来帮你的。”看着他这般警惕,半分不让人靠近的模样,洛灵婼急了。
“你想救他吗?你一个人可抬不动他,要是真不让我们帮忙,那我们可就走了。”
桃夭也蹲下身子,看了看早已气息微弱的小厮,道。
“你们……”双手使劲的捏了捏,刘清源有些局促,他的贴身小厮没了,他不知道该信谁。
“我们帮你送他去找大夫,如何?”桃夭又道。
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刘清源还是软了下来,他不能放任他的小厮不管,重重的点了点头。
洛灵婼忙让木夏去找人帮忙,不一会叫来了两名壮汉,将那小厮一前一后抬着往医馆去了。
刘清源这才颤巍巍的起身,早就麻木的双腿让他险些跌倒,桃夭忙伸手扶住了他。
“谢谢姐姐。”刘清源脸色漫起微红,这是第一次,他和除了母亲,长姐还有家里的丫鬟外,与别家小姐近身接触。
就算桃夭始终不曾对他温柔笑着,连方才说帮他时也是淡淡的,除了一双眼睛,里面的情绪复杂得他看不懂。
可是此时的接触还是让他觉得紧张不安,视线也想着四周胡乱的瞟着,没有聚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