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猫们来说血腥味意味着什么?
很难概括,不过恐惧绝对不占多数,对大猫们来说血腥味更多起到的应该是类似于唤醒的作用,唤醒大脑,唤醒食欲,唤醒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被掩藏在舔毛瞌睡晒太阳的日常里,在这样的懒惰之下就连感情都会变得淡薄下去,可是当另一个自己睡醒之时,一切被抑制的情感都会被放大,只在血的味道里释放出来的活力对大猫们来说不亚于毒品带给精神上的刺激。
故而大猫多是冷酷而又凶残的,偏执而又孤僻的白虎更是其中的翘楚,小家伙能够被其当做养子更多的是命运的使然。
那时的白虎恰巧出现了感情上的空缺,而且还处于饱食状态,人在解决了温饱问题之后就会渴求精神世界的饱足,白虎也不例外,可是想要真正进入白虎的视野中是何其困难?
并不是出现在白虎的视野中就没问题了,花叶草木在白虎的周遭不断轮转,可是白虎何曾特意为这些花草而驻足过?
走兽们也不例外,它们的存在对白虎来说就等同于羊驼眼中的青草,饿的时候啃饱的时候踩,即便不断在白虎的眼皮底下蹦跶对其来说也不过是除自己以外的,和繁花落叶一般的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要让白虎真正的意识到那个生物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存在,不是长腿的面包。
所以,想要从白虎眼中的世界脱离出来便不能是那些被其确认为食粮的动物,必须得是没有食用备案,勾起白虎好奇心的同时不勾起白虎食欲的家伙。
这简直是地狱难度!要知道白虎对于前所未见的新事物最热衷的便是尝试着将其摆上自己的餐桌!
可是若以为这些条件满足了便可以进入到白虎的世界中,那你就错了,白虎的内心就如同一个完美无缺的圆球,何来孔隙让外来之物进入到它的内部?
必须得是那枚圆球出现裂纹的那一刻。
然而命运顽皮地用指尖拨弄了一下这个世界的轨迹,在那个时候将小家伙送到了白虎的身边,饥肠辘辘的他不经过主人的允许便偷偷地从白虎的餐桌上分下一杯羹来,白虎恰当地表示了自己对不请自来的客人是什么态度...
没有食用备案的神秘生物,勾起了撑得想吐的白虎的好奇心,并一次又一次用出乎意料的行动鲜明了自己在白虎个人世界中的色彩。
几乎没有共存可能的条件被不可思议地一项一项达成。
最后的最后,白虎仔细地端详了小家伙的面庞...
嗯,虽然模样有些奇怪,但是...
却莫名地有些可爱。
再端详一下...
嗯,真的很可爱。
这才是最重要的,看不顺眼什么都是白谈!
咳...别以为大猫满脑子都是打打杀杀,一个知性生命该有的审美还是有的,白虎的老窝外边不也是有无数的奇异花夲,各个花大鲜艳芳香扑鼻,正是白虎对美好生活的思考和体现,对可爱的定义也和人类一样,眼睛大,干净,身体和五官细致而对称,脑袋在全身的体积占比要更加的多一些,满足了以上条件的动物哪怕是非生物都可能会带来可爱的观感,基本上所有的动物们在小时候都非常可爱,只不过,在它们进入白虎的视野,引起她注意力之前显然没法保证自己不会变成肉酱。
终于,在奇迹的引导下连这台电脑机箱上本不应该存在的USB插口都被一个外部存储设备对上....
不是双相插头,不是手机充电插头,更不是什么电视音频插头,那个设备上自带的插头恰好是USB插口!
小家伙真正吸引上了白虎的注意力,无形之间通过了一场事关生死的巨大考验,在之后的日子里白虎也将对自己孩子的虚影烙印在了小家伙的身上,而小家伙也在白虎对其亲生孩子的空想和要求中活了下来,期间甚至真正获得了只属于自己的那份母爱。
这意味着小白即使在这时候回来小家伙也能在白虎身边和心中拥有独属于自己的位置。
白虎将这未闻姓名的大猫身上得来的血液变成了大股的血雾散播到了周围,其总量甚至达到了白虎用自身血液所转化的十倍!
同时血雾不再被白虎所约束,四散着弥漫开来,对其它物种而言浓厚的血腥味会唤醒对死亡的恐惧,而对大猫们而言,则意味将内心阴暗而凶残的一面从沉睡中唤醒。
即便如此,在这样的关头大猫们还是能够压抑着内心的躁动,别忘了,它们在还没成年之前也是和所有的动物们站在同一个起跑线,基本上在能够完成独自对大型猎物的猎杀时就被母亲教导完了所有的理论知识,而后被踢出家门。
可是它们之所以能够完成对大型动物的猎杀都是由于母亲强行构筑了一个猎物不会逃窜的虚假现实,离开了母亲打下的江山之后它们会发现大型猎物惊人的稀缺,那些汁肥肉厚的野兽大都分布在环境优良草木旺盛的地段。
问题来了,那些好地方都是有主的,羽翼尚未丰满的它们还打不赢那些地段良好的房主,只能在贫瘠苦寒的地带游走寻找吃食,可是在那种地方连兔子都警觉奸诈地让人发指,饥饿才是未成年的它们真正要面对的危险。
单体猎杀导致的极低效率让它们不得不想办法拼命压榨着自己的想法和潜力,吃尽蚁虫在皮肤上不断撕咬的苦楚只为一口热食的埋伏生涯每个大猫都有经历过,没有强大的理性约束狂躁的心根本无法活到成年。
可是,这一份难得的理性在一只大猫由于神经过度紧绷,对身边突然流卷的气流爪了过去,以此为开端真正地掀开了乱局的始幕。
嗅觉,视觉,当这两者被剥离之后大猫们那看似紧密的联盟顿时支离破碎,谁能够接受不明真身的活物靠近自己的身边?随意的交托自己的信任便是对自己生命的不负责,失去了对旁人身份判定的感知力注定让他们无法将后背交给同伴。
局势翻转,作为一个群体被无数次地分割,可是它们的噩梦可不止于此。
别忘了这里是红雾,一只大猫就在它们眼前被活生生地吞没,这种不安加上对周遭同伴的不信任会转变成暴力,当一只大猫无来由地突然受到这种暴力的侵袭,想要反击却找不到对象之时,这种怨怼会酝酿成仇恨,这仇恨又将流向何方?
果然只能由所有和自己插肩的大猫承担了吧?只要将所有从自己身边经过的大猫全部打一遍,里面一定有那个母大猫和那个怼自己的未知大猫!
自此每个身在血雾之中的大猫都变成了孤身一人,和白虎一样,它们的敌人是除自己以外的所有生物!
自此时开始大家终于全部都站在了同一个起点上,战力的天平开始向着另一个方向倾斜。
血腥味不断地钝化着大猫们良久以来搭设建立的理性高壁,于之相反的则是它们血脉之中潜藏着的的狂性正在被不断催化...
于此同时,白虎也没有停下,按着自己的节奏循序渐进有条不紊地抓着单中。
有血雾不断新生,证明了白虎已经真正地进入了状态。
这里是她的主场地,没有大猫能够在这里单独打败她。
血雾持续地向着外围弥漫中...
连白虎这个始作俑者都不知道,这场起始于微末的责任追究大战会给大猫族群带来怎样的冲击。
...
岩山半阖着眼,坐卧在雪地上,没有半点遮拦,任由飞雪混着冰风吹拂到身上。
从迎风面可以看到那庞大的身躯上有大半面的焦糊,而飞雪很好地将那烤的焦黑那一面覆盖住,清凉的寒意很好地缓和了烧伤的疼痛感。
那是由于小女孩在崩毁大猫盆地之前所卷起的粒子流导致的烧伤,体积大如它只能硬抗,还好隔得有段距离,这才只燎了一层毛,不过也很疼,岩山已经好几天没有安稳地睡上一觉了。
“哪里飘来的?好浓郁的血腥味!那里发生了什么?难道我们仅剩的族人又在被那怪物残杀吗?”
本以为只是哪只大猫将猎物在自己的上风处活杀了从而让血腥味飘来,可是眼看着这血腥味愈加地浓烈,带给了岩山极为不好的预感。
即便现在它正在休养也不能坐视着族中本就不多的妹子还被继续摧残,要知道由于它那一枚石头,即便顶着满身的荣耀伤疤也没妹子愿意和它搭腔。
嗯,看样子必须要走英雄救美的路线才能挽回一些自己的爱情线了。
脚底下薄薄的冰层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岩山站了起来,还未动身之际突然驻足,想了想,大嗷一声...
果然还是将族中的一些扛把子叫上,万一自己应付不过来岂不是凉了自己便宜了它人?
岩山才不要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