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我们的位置马上就要被外边的人给发现了,像这样悠闲的日子可不多了。”
“是啊,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得忙活起来了,和上面的人过招,啧啧,真是难以想象是怎样的场景。”
“哈哈!难道你忘了,我们不是才弄下来一个吗?”
“哦对,我差点就忘了,想想实在是没什么真实感,我们一个人都没有损失便拿下了一艘那么大的战舰!以前我还以为会打得血流成河,付出无比惨重的代价才能获胜呢。”
土灰色的石壁上分布着有些稀疏的白炙灯,显得有些空旷,只是勉强将内里的阴暗驱散,咕噜噜的车轮声于其中回响混合着人声,更显寂寥。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前拉后推着一辆载着枪械的推车,走在这条太过宽阔的隧道中前行着,寥寥的枪支随着颠簸发出零碎的声响,平日里从排风口传出的间歇不断的来自通风系统的轰鸣已经停滞,只余脚步和滚轮的回音。
这是一个曾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的大型地下据点,如今却被放弃了,人走楼空。
根据接下来的战略规划需要将更多的物资集中到需要它们的地方,而眼下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其中大部分已经转移完毕,连人员都已经撤离了大部分,眼下的二人正在将最后一点物资运往车厢中,之后他们也会开着运载货车将其运送往某个隐秘的基地。
不过并不是彻底弃之不用,根据战时的变化很可能再次挪用,所谓的放弃仅仅只是暂时。
“...哎,你说那个一周前星门那里不是有头巨兽跑了然后被关在了废弃仓库中了吗,到了现在是不是也该冻死了?怎么还没有听到将其挖出来的消息呢?”
后边推着的那人喊了一声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示意休息一下,前边那人听到之后也不再走动,两个人就这么靠在墙边各自取下自己挂在腰间的壶儿,对着嘴抿了一口,随便聊起了这些天以来发生的新鲜事儿。
“听说计划太赶,没有时间搭理它,连那边的星门都已经拆地零零碎碎,全部都载上火车拉到哪个地方藏起来了,说不定过段时间那里也要和这里一样,被战略转移了。”
“啧啧,真是太可惜了,听说那家伙的皮毛摸着可舒服了,真想过把瘾。”
“呵呵,那个巨兽过段时间指不定便脱水成干尸了,未来你还有机会啊!”
“干尸...算了吧,太倒胃口了。”
喘息了几口,两人再次上程,过段时间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豁口,天上的白光亮眼无比,这便是据点的出口,在出口内侧停着一辆巨型的履带重卡,旁边有无数的车轮履带轨迹。
两个人走向前去将后厢的挡板放下,连带着整个推车都一并推入了其中,之后开着车顶着烈阳跑向某处,卷起一路烟尘。
然而没有人知道,某个依山而建的废弃冻库其内壁出现了一个洞口,被乱石巧妙地遮掩着。
此时的冻库内部已经空无一物。
如果是它想要在什么上面挖出一个洞口,什么东西能阻止得了呢?
五岸之枢纽,梅尔因,将一个巨型山脉的内部深度开凿而出现的城镇,由高到低以无数的石梁和绳索相牵连组成的石屋和桥梁,五路铁轨于不远处的沙海处汇集,因为有三个城镇的铁路于此汇合而闻名兴盛,来自于各种城镇土特产的贸易,为铁路运输相伴生的冶炼生产工艺让这座城镇养活了无数的家庭。
同时还有一点,沿着铁路任何一个方向上数五个城镇,唯一一个对因人而异的异能进行比较详细地讲解的学院便坐落于此处,每年输送出来的各色人才将这个城镇渲染地更是缤纷,而这座学院也被冠上了这座城镇的名字,人称梅尔因学院。
五条铁路将来自各个地方怀揣着梦想的青年们汇聚于此,即便无法付出那高昂的学费或者出色的天赋也心甘情愿地成为这个城镇的一份子,将满腔的热情和青春倾注到这个城镇中。
然而只要有人的地方便会产生光无法照耀到的阴暗面。
“老家伙,咱兄弟几个等你老半天了,你就拿回这点东西来犒劳我们?”
尖酸刻薄的声音从某个阴暗的石质的小巷里传出,一面色凶狠的青年一脚尖重重地踢踹到了卧在地上伤痕遍体的中年男人腹部。
在其周围还站着几个同龄男女,看着弓在地上干呕的男人神情冷漠着,甚至还掺杂着几分厌恶。
厌恶的理由已经被那个凶狠青年说出来了,这个辛辛苦苦沿着铁路拾荒的男人其收获并没有让他们满意。
“呸!”
凶狠男子将一口老痰吐在了这个男人的背上,从地上躺着的破袋子中拧出了那个看起来最为干净华丽的头骨,神色顿时从刻薄变为了惊叹,再次回首向那个男人,不顾其眼中的仇恨,用极为丑陋而夸张的姿态痛心疾首地说道:
“哟,老兄,这...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啊!不是平白挨了一顿打吗?唉,这次算哥们儿几个不对,下次有这样的好东西记得早些拿出来,作为赔礼,剩下的咱们也不拿了,全归你了!”
空袋子被其轻轻甩到了男子的身上,大笑着一把搂过一旁同样喜笑颜开的女友,准备离去,然而在其转身露出后脑勺的瞬间,躺在地上的男子无声地站了起来,面色狰狞双眸泛着血丝,直接随手抡起在地上躺着的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砰。
带着余韵的木鱼空响,刚才对其极尽羞辱男子应声一颤,随着惯性向前走着,一歪一扭在脚下打了两个翩翩之后在其余人震惊的目光中倒了下去。
带着一汪血泊。
又是怒骂声,又是踢打声,一阵喧哗之后,将这生死不知的男子丢在了小巷的某个角落里之后带着那个满头鲜血的同伴和琉璃色头颅离开了这里。
过了好久,那个男人站了起来,捡起了因为刚才的骚动而更加破烂的袋子,扶着墙,一瘸一扭地从小巷中走出,沿路遇见一个好心肠的妇人关切的问询,他摇了摇头,神色落魄地自顾消失在了某个小巷的转折中。
这个城镇对他这样无一技之长的人并不友善,更不会为了他将一个安全巡查队长的儿子论罪处理。
如果真的闹大了,更多的可能是他会在某个夜晚消失在这个城镇吧。
他无法离开这里,也不愿离开这里,其它陌生的城镇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至少这个城镇转角的巷道对他而言还留存着些许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