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越军很快来到了东陵县城之下,摆开阵势,两侧步卒,中间是那三百骑军,军阵中衣甲鲜明,旗帜高举,虽不如那千军万马,但在下小城之下也别有震撼。
东陵县城小,还没有郡城那般的护城之河,多年不经战事难免长久失修。
“主公,城内县兵加县府差役一共五百,现在有百十人不到,只需一次登城,便能攻下!”冯庸指着县城对刘越说道,目光中露出复杂神色。
方才之前他还是守城的得力干将,虽被县令打压,但在兵临城下之际还是多要依靠自己,没想到现在便要回转掉头,进攻自己原来守护的城池。
刘越点点头,明白冯庸所言,东陵县顷刻可破。
“县…县尊大人…”一个衙役指着城外大军,口齿颤抖。
“完了…完了…悔不听冯庸之言啊…”
见到城外大军的那一刻,县令就差点两眼一黑,载倒下去。
“县尊,当下还请如何是好啊?”跟随一同在城头上的县丞六神无主再一次发问。
眼看着城下的军队调整阵形,中间多了十几架长高云梯,居然还有那一辆巨大的攻城槌车,县令明显慌了。
失去了冯庸所率领的几百名县兵,此刻的东陵县城就如同被剥光了衣服的小娘,根本无力防御。
看看城上身体颤抖,眼神迷茫的仅存百十人,县令内心挣扎。
“城上之人听着!我家使君仁慈,限你等即刻献城投降,不然大军破城,所有抗者全部斩首,片甲不留!”
一名骑兵在城前奔吼,来回叫嚣。
片刻后…城头上升起一只白旗,厚重城门发出吱呀刺耳声响打开…
东陵县,拿下!
进了城后,刘越还以原县令为东陵主持,赢得县令十分感激。
同时,张贴安民告示,竖起募兵招牌,在城内募兵。
统合县库,得了不少金银,另有粮十五万担。
这一收获让刘越喜出望外,荆州多富,荆南之地更是少有遭灾,所以富裕程度可想而知。
刘越军募兵待遇极好,一些青年汉子纷纷忍不住报名,一日下来总共有五百多青壮入了军营。
刘越现在欠缺的是兵刃甲胄,便以强行募集城中铁匠为军匠,算是来此后唯一不显仁义的地方。
兵贵神速,为了在东陵陷落消息传递四方之前,刘越决定继续东进,直奔太句县。
留侯云之于此城,一来稳定人心,二来继续募兵。
天下州郡,一般人口半数于城池,半数分乡里。
那乡村中活的日子艰难者不乏少数,当兵吃粮还有响钱,对于许多青壮来说是比种那薄田好许多。
刘越必然要让东陵所辐射乡村中可战之兵都在手中。
“云之,募兵之事便交给你了!此乃是重中之重,万望知晓!”刘越托着侯云之的手臂说道。
“主公请放心,侯云之必肝胆涂地,为主公募得三千兵来!”侯云之大声说道。
刘越点点头,以东陵之人口,能募三千兵不算多,他估计,在不影响民生劳作的情况下,最多可募兵五千。
“主公,末将有计,可不让将士攻城折损,便能拿下太句!”冯庸此刻献策道。
“哦?有何良策,说来听听?”刘越来了性质,向他问道。
“主公,我有县尉令牌,可装作东陵被困,突围求援而去,赚开城门!到时大军随后杀至,必然破太句!那太句县与东陵一般,县兵不过五百。”冯庸抱拳说道。
“这…如此,将军必担风险…”刘越皱了皱眉。
这计策不好说是上策,失败率很大,万一城池守军不买账,城头上万箭齐发之下,就会被射成筛子。
“万死不辞!”
冯庸再次抱拳大声说,以示自己的决心。
初来乍到,作为降将,他若不犯险做大功,将来如何能在刘越麾下将士中立足?
“哈哈哈…果然好胆色!算我一个!”燕康走近,一声大笑说道。
“贤弟难道要和冯将军抢功吗?”刘越开口笑着说道。
众人中,他对燕康这员猛将抱有极大期望,顾此,平日里和燕康兄弟相称,从无挂怀。
“燕将军不必!冯庸足矣!”冯庸郑重说道,看着燕康目光战意熊熊。
虽说成了一家人,但是冯庸对于燕康这个耍诈的家伙却还是心有不服,两人之前刀矛对决切磋,也是不分胜负。
“既然如此,你便率骑军于后,待冯将军赚开城门后立即杀入!我领兵压上,定要一举破太句!”
“末将领命!”
…
夜入中天,一切都先陷入沉寂当中。
尤其是太句县城之外,黑漆漆一片,萧索无比。
城头上,一个持枪的县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从鼾睡中醒来,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倒在地。
他发现另外不远处两个平日里的兄弟相互倚着脊背,闭目瘫于箭朵后。
“嗯…”
没想太多,这大晚上的谁不睡觉,县兵直接再次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依靠在墙上,打算进入梦乡。
“开门!快开门!”
“快点开门啊!”…
忽然,一阵嘈杂的叫声,似乎还夹杂着脚步声音把一个士兵惊醒,令他打了个激灵!
顺着声音探出头去,发现城下有十几个或披头散发衣甲不全者,或满身是血身上带伤,无一例外都万分狼狈,打着火把,在城下清晰可见。
“铛铛铛!”
“铛铛铛!”
士兵连忙敲响了金锣,发出道道刺耳的声音,把守城的士兵全都给惊醒了。
“奶奶的…”
“怎么卡?到底怎么啦?”
“何事鸣金啊!”
…
守城的县兵们骂骂咧咧,一个个瞬间也被城下的光景吸引。
见此,冯庸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郡尉令牌大声吼道:“我乃东陵县尉冯庸!东陵昨日被反贼所围了,县令大人派我冲出重围来搬救兵啊!快点开门让我等兄弟进入,好禀报县令大人!”
“是啊…快城门…累死老子了…”
“赶紧开城门啊!”
“让我们进城…”
听了冯庸的话和士卒们的话,城上此刻议论纷纷,毕竟都是当兵吃粮的县兵,见到下面的一幕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意。
“你等且稍后,马上开门,同时引冯县尉您去见县令大人…”城上一个军官看了看,然后大声说道。
成了!!
城下的冯庸这一刻拳头紧握,内心激动。
不一会儿,城门就被打开了,一些士卒们把他们引进来。
“弟兄们辛苦了吧?”
“来来来,好好休整一番。”
“跟我们说说反贼的事呗?”
…
城上,一个什长摸着下巴想道:残兵败将突出重围,为何还敢打着火把,难道…
想到某一个惊悚的可能,什长不禁大吼一声:“别开门,先等等!”
但,他这一声,已经晚了!
“老子就是反贼!”
一个刘越军士卒露出狞笑的表情,狠狠一刀劈向在前面引路的太句县兵。
“弟兄们杀啊!”
“杀了他们!”…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随我杀!”冯庸深呼吸一口气,举起他的镔铁大刀,恶狠狠吼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