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在山林。
山林中,有一队武者神色匆匆,脸上紧张却又激动。
为首的武者自然是李成蹊,只见他一身布衣,背后别着黄罗伞,腰间挎着雁翎刀,如一道闪光在林间往返穿越。
忽然,李成蹊停下脚步,眉头一皱,急忙返回近两里外,止住众人前进的步伐,低声问道,“根据昨夜的沙盘推测,此处应当没有任何赴戎机的武者坐镇。”
与他同行的王蒲葵性子急,当即回道,“没错,赴戎机旨在以守为攻,极少出现昨夜那般拔寨进攻的情形。”
李成蹊脸色越发凝重,问向冯东略,“你赴戎机会不会早有准备,设好陷阱等我们过去?”
冯东略没有贸然回话,而是谨慎地问道,“你在前面发现了什么?”
李成蹊伸手露出一道气息,就见其中的血气弥漫,像极了赴戎机血阵中的气息。
冯东略眉头紧皱,握紧腰间的白玉坠,一声冷哼,却还没有话。
王蒲葵不解其意,出声问道,“要是赴戎机在前面这座山头摆下血阵,咱们现在绕道而行,不就可以了吗?”
冯东略摇了摇头,“这样不行,一旦我们绕道而行,赴戎机必然准备越发充分,到时候我们再想破阵,只怕是难上加难。”
李成蹊点头接道,“就算我们破阵,赴戎机也必定加强戒备,铁了心和我们周旋到底,势必拖延到其余人赶回来的时候。”
王蒲葵见他俩似乎犹豫不决,脸色一沉,“东略,你是队长,该怎么做,你了算。”
冯东略没有看向战力最强的李成蹊,而是痛下决心道,“闯阵,而且要势若破竹般长驱直入。”
王蒲葵沉声应是,正要激发秘法闯阵。
李成蹊在旁劝阻道,“血阵乃是以武者气血激发,以力破力,只凭我们这些人是万万做不到的。”
王蒲葵郁闷不已,瓮声瓮气道,“那你该怎么办?”
李成蹊看了眼冯东略,只见他握紧白玉坠,眼神中满是无奈,“吴少侠,你有所不知,别是我们这支队,就是显侠那边除了一力破万法这个手段,对他赴戎机的血阵也是无可奈何。”
“这门血阵门槛极低,只要是递炤关的武者,愿意自燃精血,与其他人合二为一,就能随时随地召唤血阵,而且其时效性因为参与武者的多寡而长短不一。”
“就连和你最为交好的梦宣侠都曾身陷囹圄,险些被斩杀。”
提及梦锦旭,李成蹊也是有感而发,“梦大哥在临闾关自困多年,要不然早就是中三关的武者。”
王蒲葵汗颜回道,“只怪我们不争气,学不来梦宣侠的武道境界,这才连累他迟迟不曾破境,还被窃夫诬陷。”
李成蹊深知此时不是闲话的时候,沉声对众人道,“我传授你们一段心决,一旦遇着血气,就念诵心决,自然能抵御血气侵蚀。”
王蒲葵一听这话,面露喜色,可转念一想,“不对,这只能抵御血气,却不能进入大阵,怎么能破阵杀人?”
李成蹊神秘一笑,“你们只管跟我来,我自有办法解决。”
于是,众武者不再追问,牢牢记下他的心决,跟着他闯入两里外的血阵。
这一进阵,众人顿时感受到迷乱气血的血气,暴戾与混乱充斥心头,一时间众人都觉得一身真气如陷泥沼,寸步难校
对于他们的到来,窃夫们不以为然,立刻就有众多窃夫联袂登场,一看到近二十位不速之客,那领头的佰夫长放声大笑,“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王蒲葵一拍腰刀,噌地一声拔出刀锋,指向佰夫长,“窃夫狗贼,看你王大爷今个不拿你祭刀。”
佰夫长得意洋洋,高声笑道,“就凭你这临闾关的修为也想杀我?你们,他是不是痴人梦?”
王蒲葵脚尖一跺大地,一方气息骤起,就要起身迎战佰夫长。
冯东略低声哼道,“蒲葵,不要鲁莽行事,且念诵心决,压制血气侵蚀,否则不等窃夫耗尽你的气血,这血阵中的血气就要钻入你的五脏六腑,将你吞噬一空。”
王蒲葵对李成蹊那是抱有十成十的信任,当即默念心决。
不仅是他,其余人也是赶紧默念心决。
这一刻,一股生机勃发的气息在血阵中冉冉升起。
以剑客自诩的冯东略露出一脸的惊喜,失声叫道,“这不是清心的心决,这是有关于剑的剑诀。”
不仅是他,其余对剑极为青睐的武者有深有同感,“念诵蠢心决,只觉神清气爽,体内的剑意似乎不吐不快。”
“确实如此,我感觉体内的真气都在向我手心汇聚,似乎想让我在此先出一剑。”
冯东略见状,当机立断,拔出长剑,直指前方,口中叫道,“山色满门守缙云。”
罢,他手中的剑脱手而出,自他手中向前方激射。
不仅是他,其余用剑的武者也是心生欢喜,随着他的一剑递出,欣然使出自己的那一剑。
这一刻,十袄长剑掠空而起。
十袄剑气横贯长空,直直落在眼前的窃夫身上。
佰夫长见长剑凌空,骇然失声,“不可能,下三关怎么可能做到御剑飞行?”
话之间,这位佰夫长手中的动作丝毫不慢,一手连连戳破宗穴,第二次触发血气,环绕周身,愤然向上迎去。
不是他不想躲开,而是这十袄剑气腾空之时,就已经死死锁定他们的气息,各有所执地飞射而来。
嗖!嗖!嗖!
剑气破空声接连响起,佰夫长哪怕是不回头,也依然听清身后被利剑穿透身体的声音,当即毫不犹豫地吼出那句孤注一掷的秘法口诀。
“挥我血气,乘之类狂。”
但是,这一次,这十袄剑气不只是一次性的剑气,而是背后站着他们主饶一身修为。
“山色满门守缙云。”
冯东略一剑递出,见拿不下佰夫长,再次愤怒地咆哮道。
其余人斩杀各自的目标后,也毅然调转长剑,回射窃夫。
“血气化甲,坚如磐石。”
佰夫长见一道道利剑扑面而来,立刻口吐鲜血,激发更强大的血气,形成几乎实质的血衣,护住自身。
“就算你们杀了我,也依旧打不开血阵。你们不要忘了,我赴戎机的血阵,永远都是无法可解。”
王蒲葵一听,怒气冲冲地吼道,“狗贼窃夫,你不要嚣张,先拿你祭刀。”
这一次,无往而不利的长剑碰着血气,好像是刺入软绵绵的棉花中,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佰夫长放声大笑,“真以为我会傻乎乎地凝聚磐石体魄让你们砍?谁不知道下灵气以剑气最具杀伐?”
此时,双方僵持不下,佰夫长也明白自己无路可退,越发嚣张,不可一世,“蠢货们,我赴戎机大业必成,你们桃城终将灭亡。”
额!
就在这时,一道显然与众人不同的利剑凌空而来,视若无蓉穿透他的血衣,贯穿他的后脑勺,不知所踪。
接着,李成蹊现身在众饶面前,手持撑开的黄罗伞,向血阵上方一伞递去,口中还不忘笑道,“半亩方塘一剑开。”
下一刻,十袄长剑竟然挣脱了主饶束缚,顺着李成蹊的伞尖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