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朱灵一把拦下颜真。
“这一路上你我从西门回来,一没见道路上搏命痕迹,二不见公子尸首横野,三不见街面风起言传,如此估测,公子必定还在安全中,你若杀了这个官贼,一旦张扬率部问罪,我们的由头理风何在?”
“文博的有理!”
田丰接声安抚众人:“公子机敏,岂是些许贼可以应付?老管家,咱们立刻分头行事,你们寻公子,我去见郡守,不管怎么,这次运粮事…他刘子惠可挂着大利呢!”
颜真见众人定下心意,只能压住暗怒,暂扰穆顺一命。
郡城西门食肆街巷,赵范与胡车儿在一家面馆稳坐,由于赵范其貌不扬,并未被人认出来。
相反的,那胡车儿无所顾忌,本就空腹,此番来了,必定大吃,几如饿死鬼。
一个多时辰前,赵范被胡车儿护着归来,由于后生刀客袭击的意外,赵范十有八九感觉是郡中官家所为,毕竟昨夜得罪那么多人。
于是乎,在这样的想法中,赵范打定主意暂时躲避,给朱灵、颜真他们一个自己出事的假象,介时府上肯定会有大动作,只要捅到郡府,郡府不能不管,加之穆顺为贼奉令杨丑来袭,死了一队弟兄,顶多午时过后,必定漏尾,而张扬也不可能不管,一旦来问罪,赵府、郡府、并州军乐山轻骑营三方全都混在一起,那时他便可以一探郡府刘子惠和张扬的真实态度?
若两个大头秉公执法,他痛快出来,反之,他便暗中传话田丰,以田丰的才智,足以把这潭水搅得更加浑浊,给自己脱身!
在这茬的思量中,赵范脑子飞快转动奶奶个腿,刘子惠,爷虽然私下从事求你,可也给你谋了太多的好处,你要是不帮爷,就是逼着爷往绝路走,那时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正当赵范下着狠劲自顾幻想如何出头时,面前桌旁,胡车儿重重打了个饱嗝,那声音…够劲,那力道…够猛,那股气…更够味,赵范正对脸,险些被熏昏过去。
“哎呦我去…”
赵范一手捂鼻,一手不断忽闪,饶是胡车儿吧唧着大嘴,傻笑道:“公子,吃完了!”
听到这话,赵范再仔细一数,这才发现胡车儿已经怼了二十碗面,一口气上来,赵范感觉胃里有些堵。
“咳咳…”
赵范轻咳两声,瞪着牛蛋眼道:“咋地…还没有饱啊?”
“嘿嘿…还好,还好,比往日吃的好多了!!”
胡车儿憨笑不断,赵范立时撇嘴,摆出大气如爷的态度:“老胡,我请客最忌讳别人没吃饱,要是瞎话,那就是打爷我的脸!”
“啊!”
胡车儿不太理解赵范的话方式,饶是赵范也看得清楚,胡车儿这近九尺的身高,满身虎豹牛神的力气,区区二十碗面,也就是喝凉水的份。
于是乎,赵范大呵一声,召来掌柜的:“老爷子,你听好,再给他上二十碗!”
听此,胡车儿立刻反应过来,旋即把脸笑成花:“公子,你人真好,要是能有肉…”
话不落地,赵范沉声再迎:“老胡,我就喜欢你实在,掌柜老爷子,听见了吧,肉食也得上,对了…还有酒,我这兄弟啥时吃舒坦了,你们啥时停,至于钱银,一并算到赵府头上!!”
如此大气让胡车儿心感命好。
一个抽气激动后,胡车儿蹭起身,让后跪地叩头:“公子,我…我胡车儿长这么大…没被人敬过,劳您大气看得起,我…我无以回报,唯有一把子力气,供您使唤,往后有事你话,让我锤谁,我就锤他…”
面对胡车儿的大礼啰嗦,赵范可没有摆什么架子,赶紧蹲身去拉。
“老胡,你他奶奶的得有二百五十斤重,我拉不动你,你赶紧给爷起来,不然就是折我的寿…赶紧起来…”
“嘿嘿…”
虽然赵范满口来糙话,可听在胡车儿耳里,却别有一番味道,只见他轻松起来,一手稳住赵范入座,让后继续大吃起来。
安住眼前的胡汉子,赵范心里也算痛快,毕竟刚刚遭遇那不明的暗作,与胡车儿的憨厚爽快相比,简直是和地。
当然事在眼前,赵范不能不虑,稍稍思量,他招手店二,拿出一只银锭,附耳几句,二笑拜离开。
野湖营地,时至正午,张扬巡营点卯,发现杨丑列下的队尉穆顺不见。
联想之前的种种,张扬再度来审杨丑,杨丑咬死不应,结果斥候来报,发现穆顺所队亲兵毙命的消息。
就这一言,杨丑面色骤变,而张扬面色铁青,几欲结霜。
不待张扬话出,郡城方向,刘子惠的从事杨康飞骑赶来。
“张都尉,出事了…刘大人急见你!”
对于这话,张扬心中已有三分数,他刻意道:“不知何事?敢请杨从事相告一二?”
“唉…是关于粮草运送…那管事人赵公子…出事了!”
也就语出瞬间,杨丑面色微变三分,可张扬早已收观眼底,奈何杨康急切,现在人家有话,他不得不从。
于是张扬道:“劳请从事先回,本都尉随后就到!”
杨康拜离,张扬才冲杨丑咬牙道:“混账,此事你脱不了干系,你不,本都尉仍旧可以查清,来人,将杨丑押缚,与本都一同前往石邑郡!”
郡府内,刘子惠面对田丰的请声,面色青红不一,心怒,无言可出,不怒,事压眉头,让他避无可避,故此在田丰开口后,他便着人去请张扬。
“刘大人,赵公子生性放荡,似有胡言乱为之行,可细观之,此人心底善良,所作所为皆在法理之内,单单粮草供给一事,赵公子积极尊令,乃是官绅良人之典范,可某些人暗中作祟,心怀恨意,迁怒于他,现在赵公子接连受袭,不见踪迹,生死不明,丰请大人做主,为公子正名!”
一番话落,田丰直接跪地请声,可刘子惠一时混于两面不清,怎敢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