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子惠也非昏官,对于田丰所言,他稍一估量,便心有计较。
只见刘子惠缓下愠怒,冲田丰:“尔之言,本官已明了,可赵公子受袭无踪,目前来看…只能算作意外,不过尔请放心,本官自诩坐行令表,绝不会糊涂了事,容本官详查后…再给你法!”
闻听这话,田丰迅速一虑,当即拱手拜礼:“那丰多谢大人劳心!”
话毕,田丰退下。
待屋中空静,刘子惠这才变色怒声:“来人!”
一吼落地,郡吏朱汉匆匆奔进来。
看着刘子惠的面色,朱汉心怯叩首:“大人有何要事?敬请吩咐!”
“蒋俊何在?”
“这…”朱汉犹豫,未有应答。
其实也非朱汉不,乃是蒋俊辰时露面郡府,借口突有公务,匆匆离开,朱汉虽然负责应卯录,可也不敢冲这位蒋俊呼呵什么,现在蒋俊无影,他除了闷头闷口,也无它法。
面前,刘子惠得不到回话,立时再叱:“身管应卯,却无控法令,当真浑人也!”
“大人恕罪!”朱汉颤声求饶。
“罪事于后再言,现在立刻给本官去找!”
“是…下官这就去!”
听到这话,朱汉心颤瞬息,连滚带爬的离开。
也就前后脚的功夫,刘子惠还未坐下,杨康赶回,粗息几口气,杨康道:“大人,张扬都尉应请,已经带人赶来,而且…”
杨康顿语,刘子惠急问:“而且什么?”
“那张都尉似乎有着虑,此番来郡还缚押着麾下司马杨丑!”
“竟有此事?”
刘子惠听之一怔,旋即刘子惠思绪翻滚,似在寻摸其中缘由。
杨康从旁候身,他稍加思量,低声上请:“大人,有一事下官心困不已!不知与此番杂事有关否?”
“何事困心,速速言来!”
得到应允,杨康道:“那赵公子之前与张都尉相见,司马杨丑入屋行令,赵公子突做惊声,把你我都吓了一条,虽然于后赵公子假言解释亡兄相似杨丑之故为由,可一日夜的间隔,便生出这么多事…您…该不会是…”
杨康虽然顿语不定,可刘子惠思绪甚是敏锐,一下就发现疏漏之处。
“照你所言,赵公子与张都尉的部下必定有事…”
随着事由逐渐浮水,杨康继续道:“而且下官回城时,还听到一些郡府内的风言,有人在巷看到蒋俊亲随会见曹吏马台什么的…由此下官想起来,今日早上郡府官吏应卯时,马台的卯是蒋俊手下吏代点,这…该不会也有什么杂事牵扯其中?”
“蒋俊?”
听到这些话,刘子惠心底疑云翻滚不定,也就须臾功夫,刘子惠沉声:“你立刻着本官的令,前往团练营、巡防营下令,调派两队兵甲来郡府!记住,一定要你亲自带来,就算碰到蒋俊,也决不可应他,倘若他有心阻止…”
话半而顿,刘子惠缓息一瞬,突然冷声:“那就拿下他,一并押来!”
杨康纵然摸不到这番意外杂事的真正根底,可从刘子惠的眼里,他也看到一些深意,于是乎杨康默不作言,速速离去。
赵府,赵五、朱灵等人带领府上家丁及雇佣的刀客力夫共计数百人,足足寻遍整个石邑郡及方圆三里之地,也没有找到赵范的踪影,现在已经日过正午,赵五的心愈发凄凉。
“该不会…该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赵五颤声不定中,朱灵、颜真二人自责不言,唯有张合还算沉稳:“老管家莫要这般,公子吉人自有相,不会有事!”
也就话中,后院的柳儿、苏沫离匆匆奔来,她们从家丁口中得知赵范遇袭的消息后,心碎如冰,尤其是柳儿,泪流满颊,声颤沙哑。
“老管家,公子他…他到底怎么了?”
面对哭声,赵五无法回答,还是张合沉声:“公子无事,尔等先回房中歇息!莫要多事!”
张合虽然话对,可女子终究是女子,哪里听得进去。
在柳儿僵持中,田丰匆匆回来,看着众饶模样,他道:“郡守大人已经接请相帮,我等候身待令即可!”
也就同时,门庭家丁再报,言曰有茹名田丰接见。
狐疑中,田丰离开众人,片刻后,他面色无变的回来,仅仅冲朱灵、颜真、张合三壤:“丰一路察听,心中有所计较,这郡中官绅、名望敌对我府,为保府上万全,劳三位分时守候,不可出错,不可被人借机寻事,至于公子那边,丰自有决断!”
“田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
田丰一力独掌,赵五很是不悦,可田丰为人刚烈直板,上有深思,下有绝断,逢事临身,根本不为外力所动。
故而面对赵五的话,他几乎喧宾压主:“老管家,丰心念公子恩,无论公子生死,丰都会为公子守好府院,保有其名,您老费神太多,身不挺,力不足,倘若生事,只会空添累赘,还是听从丰之言,安心等候!”
“你…”
赵五很是愤怒田丰的态度,可田丰话落起身,已然环身拜礼众人,张合、朱灵、颜真皆应,且趁人无注,田丰暗示苏沫离。
苏沫离聪慧领识,立刻万福告退,让后强行带着柳儿回后院,至于赵五激动万分,还与强争田丰,奈何田丰大气若临,根本不顾,已然再度离府。
赵府后巷,田丰立身在此,不多时,苏沫离匆匆出来。
瞧着苏沫离红目泪泣的模样,田丰直言:“公子有危,你可愿意相救?”
“贱奴命由公子相救,此生无以回报,唯有卑贱之躯侍奉公子,如此何惧生死?先生勿忧,敬请直言!”
苏沫离诚恳之至,田丰心中感慨:好一个青楼之女,情真意挚,比之府院良人都不差分毫!
带着这番思量,田丰附耳几句,苏沫离面色惊变瞬息,末了田丰道:“公子之名,全在你之言了!”
“先生放心,贱奴无惜身名羽翼,只要能帮公子,虽死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