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呢?
自午时一刻开始,数不清的贼人从四面来袭,彻底围堵住冀州四门,而先前派出的旗令竟然悉数被杀,其人首连带坐骑的马首一并割下,由贼人拖车示威,聚倒在冀州府门前,惊煞着城头的当值兵甲。
此刻,相距韩馥五步外的府堂阶下柴木盒中,数颗血淋淋的旗令人首如惊鬼冲心般挤压着韩馥的弱心,奈何官员齐位,他纵有尿意藏腹,去也无机寻厕释放,否则话传出去,他韩文节的士族名声算是玩完了。
于后,在韩馥及府堂内诸官心燥思绪之际,府门吏从外奔来,瞧其模样,必有大事相告。
奈何这府门吏太过慌张加紧张,踏脚过府堂门槛时,也就一个不妨,直接扑身跪倒,马趴于堂内众官前,瞬间,本就无处泄怒的韩馥直接斥吼起来。
“混账东西,大敌当前,慌慌张张,无度无礼,留之何用?来人,拖出去,斩了!”
骤然扯呼叱令,毫无韩馥往日仁义风范。
反观府门吏,他本就气喘心急,现在更是转耳得到身死的罪令,一股气顶吓到心口,这府门吏便昏死过去。
瞧此,阶下众人心怵三分,更不敢言,眼看门庭吏官从外奔来,欲拖昏死府门吏出斩行令时,府堂主薄辛评匆匆进来。
“大人且慢!”
辛评急声,韩馥抬头望之,直接腔调柔下三分:“本官令你察情,结果如何?”
转话反问,辛评大气若林,毫无怯意,至于原因,乃是他自诩才华横溢,门族辛氏素有高名,往日尊面于韩馥身前,现在关键时刻危起,韩馥更要依仗他,故此在理义威能前,辛评无怕无弱。
“大人,府门吏急令来传,略有不道,当可理解,请大人收回斥命!”
辛评礼声,韩馥憋了口闷气,这才应下:“罢了,本官就饶无能厮一命,倒是此番突起贼况到底为何?你可知缘由?”
面对问话,辛评先声道:“大人可知黄巾聚义乎?”
听到这话,韩馥快速一思,立时反应过来:“此乃洛阳发来的清剿令,本官有所印象…”
“大人,此番贼事正是那黄巾贼道借由灾年祸乱,驱从流人灾民而为,下官以为,目前情况不明,且贼风正在势头,大人应当紧闭城门,严加防范,保冀州不失为上,徐徐图谋剿贼为下!”
辛评话落,其它官吏赶紧从声:“大人,主薄言之有理,吾等从议!”
一时间众人谏言,韩馥自己又无旁策,只能应下,但这般弱势姿态乃文士所想,非骁勇之辈心志。
这边辛评谏言韩馥暂且安稳阵脚,先保冀州安稳,过后寻机御敌,以成大功,可话未散,府堂门外又是一声粗呵,宛如雷虎啸山林,惊吓众官耳廓。
“大人,流民灾人聚众成贼,不过是蝼蚁造窟,一脚可塌!”
韩馥、辛评等人寻声望身,乃是冀州府下掌兵骑都尉曲义大步走来,除此之外,掌中营的骁骑尉潘凤也跟着进来。
眨眼之后,曲义、潘凤二人立身正堂阶下。
辛评直接皱眉:“曲将军,潘将军,你二人不经通告,贸然闯入,到底何意?”
面对问罪,潘凤还算遵守礼数,抱拳恭敬,可曲义往日就傲慢成性,现在贼群当头,韩馥、辛评之流以弱势安阵为令,实在让曲义感到恶心。
顷刻不过,曲义抱拳:“韩大人,辛主薄,方才本将已,流贼乃灾民而聚生出,贫弱不堪,只要大人准许,本将亲率骁甲出击,不日便可平定此番贼乱!”
“这…”
韩馥听此,略有心动,可辛评却强声道:“曲将军,眼下流贼四野,数目至少成千上万,加之方圆百里境况不明,各县郡城皆无音信,就算你兵精将勇,一时得胜,却也无法四面堵漏,平压百倍流贼,换言之,将军您难道不明白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的理儿?所以…莫要看区区流贼!”
对于辛评的话,曲义满面不屑,只把辛评给激的面色通红。
一旁潘凤瞧之,赶紧从中周转:“大人,眼下冀州兵甲过万,粮草充足,而贼人刚及起势,这个时候他们四野通连作乱,肯定想不到咱们会出击,所以末将以为曲将军所言有理,介时趁其不备之际杀贼平乱,收获定然…”
奈何潘凤话未落地,辛评叱声:“潘将军,你等率部出击,需兵几何?三千五千?还是万余尽出?在贼群遍地覆盖冀州的情况下,兵甲少之力疲无用,兵甲多之冀州空虚危已,介时尔等就是冀州城六十万户百姓的罪人!”
厉声有义,潘凤无可应对,赶紧息声。
韩馥瞧之,心中倾向求稳,于是他也道:“主薄莫怒,曲将军勿急,眼下贼兵刚起,周围境况不明,尔等还是从令待身,等本官寻清方圆诸州情况后,再观大势出动!”
腐话弱态,如秽物蒙眼,眼看韩馥心意已定,潘凤临请退缩,辛评强撑无弱,满腔战心的曲义只能憋怒腹郑
须臾不过,曲义厉声:“尔等苟且求安,实属弱种,本将不屑与从!”
“曲义,你好大的胆子!”
辛评抬臂指面,斥耳相对。
奈何曲义已经转身,大步出庭,临了这位勇将汉子还留声立势:“贼风压门,本将难耐,尔等不战,本将独带私人部曲出击!谁若敢拦,就是与本将为敌!”
威出满堂,韩馥面色铁青,纵然想要下令潘凤羁押曲义,可想着城门外的贼群,他到底咽下这口气。
“辛主薄,罢了,就随曲将军去吧,他往日平贼甚多,无一败落,现在若是逢机速出,兴许还真有意外所得!”
听到这话,辛评只能息声作罢:“下官遵命!”
半个时辰后,曲义整合自己麾下部曲,以待出击,但副尉高奂心有不定:“曲将军,单靠咱们的部曲兵甲出击,是不是太过冒失了?”
“冒失?哼哼!”
曲义冷笑:“一群腐朽弱文种,逢事只道苟且缩头,吾等若随,岂不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