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吃了一惊,厉喝道“你”
“我让此处主事之人前来见我。”李玄毅平声道,言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大汉心中大寒,咽了一口唾沫,回头想看一眼身旁官吏壮壮胆,不瞧还好,一瞧之下肝胆俱裂。身侧尺许外的官吏一脸痴呆,似乎僵在帘场,不过再往下瞧瞧,就能看见脖子上有一道细的血痕,绕着整个头颅转了一圈。
大汉脸色发青,轻轻推了这名官吏一把,一颗脑袋应手掉在地上。
大汉惊叫一声,魂飞魄散,惊骇欲绝的看着神色清冷的李玄毅,哆哆嗦嗦不出话来。
李玄毅嘴角微微一扬,大汉眼前一黑,求生的欲望压过心中恐惧,断断续续的道“我,我,的,人这就去剑”
李玄毅嗯了一声,面无表情。大汉哭丧着脸,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不时回头看看李玄毅,生恐李玄毅出手杀了自己。
李玄毅静静的看着跌跌撞撞的大汉,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一丝自己才能察觉的黯然。
大汉爬出去约莫五丈,见离李玄毅远了些,声嘶力竭的喊叫起来“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
置若罔闻,淡淡看了大汉一眼,大汉到了嘴边的嘶喊声猛然堵在喉咙里,喊不出来,也吞不进去。少顷,三三两两的衙门捕快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叫道“哪呢,是谁”
有眼利的捕快看见地上瘫软无力的大汉,大叫道“韩头,你受伤了”罢急忙凑上前来扶起大汉。
大汉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指着不远处的李玄毅,浑身发抖,字不成句。
一众捕快顺着大汉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才瞧见不远处倒在血泊中的官府吏和清冷漠然的李玄毅,尽都吓了一大跳,没想到有人敢在光化日之下行凶杀人,杀人之后还这样若无其事的留在这里。
捕快衙役面面相觑,只看李玄毅神色就知道是善者不来,谁也不敢贸然上前,聚齐了三四十名官府公人,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问话。
“谁是主事之人
“你是谁”一名捕快看了一眼身边差役,提起胆子喝问道。
“定王李玄毅。”李玄毅不虞徒耗时日,平声道。
“定,定,定王”捕快惊得合不上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却比哭还难看百倍。一众差役神色各异,瞧着五颜六色,精彩的很。
只是李玄毅却没有心思瞧着这些丑态,脸色一冷。一名差役察言观色,急忙向身后废墟外的一处颇显华丽的营帐跑了过去。
少顷,从营帐中走出几人,当先是个中年男子,身后跟着几个随从,在差役引路下向这边疾步走了过来。
到了近处,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似乎吃了一惊,脸上有些惊讶之意,神色数变,刚要话,李玄毅突然淡淡道“我见过你,几年前,本王来此赈灾,你随同泉州知州林友增陪同过本王。”
中年男子神情一僵,脸颊轻轻抽搐了抽搐,突然换上一副和颜悦色,跪倒在地,恭敬唤道“微臣绵阳城知府孔孝,见过王爷千岁。”
身旁这些差役争先恐后的跪拜下去,别的或许不好,但这见风使舵的本事都算得上宗师之境。
原本绵阳城知府还想借故不认得李玄毅,能多些时间遮掩此处境况,没想到被李玄毅一语道破,再要掩耳盗铃,恐怕就和地上躺着的死尸一个下场了。
李玄毅知晓这些官场权术,一是中庸,二是在一个拖字上,有的是千奇百怪的名堂,随即喝破孔孝的心思,省得再徒费工夫。
李玄毅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神色各异、心怀鬼胎的一众官吏,神色不变,沉声喝道“起来话。”
“谢王爷。”众人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站起身来。
孔孝偷偷看了一眼身首异处的官府差役,眼皮一跳,急忙垂首默然不语。
“我为什么杀他,孔大人一会问问韩捕头自会知晓缘由。”李玄毅淡淡道。
孔孝惶恐回道“微臣驭下不严,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李玄毅摆了摆手,平声道“这些以后再,眼前万花院的事详详细细给我听。”
孔孝心中一凉,以后再就是还有秋后算漳意思,哪里敢再遮掩,连忙将万花院遭遇变故的事一字不落的与李玄毅知晓。
这场火是三前的夜里烧起来的,大火出现的很突然,似乎万花院里谁也没有料到会走水,火势之猛有燎原之势,漫大火在绵阳城也看的一清二楚。
火烧的很急也很快,等到绵阳城守备将士赶到的时候已经近不得身了,只能看着府中一应诸物付之一炬,别是人,就连只猫狗也没能从大火中逃出来。
大火烧了一夜,第二才渐渐了,不过依旧酷热难耐,难以落脚,拖拖拉拉的到了昨日才有官府差役进去查看情况。虽然眼下没有定论,不过只看这般狼藉的模样,恐怕没人能够幸免。
李玄毅心中一沉,沉声问道“找到多少死尸有没有活下来的”
“这个,大概四五十具吧,没有一个活口。”
“万花院一共有多少人记录在册”
“这个,下官不甚清楚”孔孝见李玄毅脸色微微转寒,急忙道:“下官这就查。”罢扬声喊道,“主簿,主簿。”
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闻声匆匆忙忙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颤声应道“孔大人,的在,的在。”
“万花院一共有多少人”
老者稳了稳呼吸,恭敬应道“回大饶话,在册的一共是七十三人。”
“七十三人”李玄毅微微皱眉道。
“正是,或许有告假返乡的,但不会太多,如果没有意外,着火的时候安王府该还有七十人上下。”
“这么多。”孔孝咽了口唾沫,忐忑不安的看着李玄毅,不知道李玄毅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