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朔呆若木鸡,心神大乱。
何月钩冷笑一声,平声道“不如我来替你,这令符不过是万梅园之主暂借给你们何家的,而你们何家先祖立下重誓,世代守护万梅园。谁知到了何中手里,竟然对万梅园起了觊觎之心,慈狼子野心之辈岂能容他染指万梅园,不过是念在何家先祖的面子上,这才留你等至今,要不然下间早就没有何府了。何朔,起野心来,你倒是和何中很像。”
“竖子尔敢”
“有何不敢”何月钩嘲弄一笑道,“这些年可有何府中人能进得了万梅园藏梅之地么”
“怎么没有,难道你不”何朔突然想起什么,猛然收口,惊骇的望着何月钩,张了张口,涩声道,“你原来不是何家人”
何月钩漠然无情,何山雪呆呆的看着何月钩,梦呓般道月钩,你不是何家人,那你是谁”
“哦,看来你爹没有告诉你我的身份,也算难为他了,幸亏你爹安分守己,不像你祖父那般志大才疏,但你何家丑事牵连万梅园便是不该,这一次前仇旧账也该算算了。”
何夷仿佛没了生气,只有进气,没有出气,瘫倒在地。
何朔惊怒交加,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悲怒狂喝道“骗子,都是骗子,我忍辱负重几十年,到头来却只是一场骗局,你们这些人都该死。”
何朔极尽疯癫,隐隐有走火入魔之兆,覃冲悄然扣住何朔肩颈要穴,用功低喝道“何兄,静心,找到令符,何家还是你的何家,万梅园也是你何家之物。”
何朔一顿,神色热切起来,眼中爆出精芒,大叫道“对,对,只要我找到令符,万梅园还是我的,何家也是我的。“罢眼中凶芒毕露,恶狠狠的盯着何月钩道,“交出令符,我饶你一命。”
“哈哈,你饶我一命何朔,你当真死到临头还不知道。”何月钩狂笑道。
覃冲淡淡道“何少侠枪法不弱,不过要胜过我和仇兄弟的剑都难,还敢大言不惭,莫要逼我再出手,这一次就不是点到为止了。”
”是么,你可以试试看。”何月钩敛去笑声,高深莫测的看着覃冲几人。
覃冲见何月钩这样有恃无恐的神色,心里也有些嘀咕,难不成何月钩还有什么依仗。
负剑男子极是不耐,冷声道“断了他的手脚,看他还有什么话。”
覃冲看了一旁亦有些云山雾里的周放和李落一眼,和声问道“不知半分楼的两位怎么”
不等周放回言,何月钩冷冷扫了李玄毅一眼,哼了一声,道:“多此一举。”
李玄毅哑然失笑,摸了摸鼻尖,摇头不语。
覃冲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个何月钩如此帮手,眼瞅的高手不为己用,心求死,那就怨不得自己了。
覃冲和负剑男子相视一眼,打了个眼色,就要出手。
突然关门内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刚才还一脸傲色的何月钩忽然收敛狂傲姿态,躬身聆听。
琴声很动听,像极了这万梅园里的梅花,孤芳自赏,与雪争艳。
琴声刚起,场中这些内力精深之辈不约而同的生出一种错觉,琴声下,梅花,梅树,流云,乃至树间的迷雾都活了过来,而场中这些人显得格格不入,似乎下一刻就会被这些死物吞噬的一干二净。
覃冲脸色微变,惊疑不定,琴声中仿佛整个万梅园都活了过来,草木皆兵,一座宛若仙境的梅花园顷刻间成了一座杀阵,而进入这座万梅园的人生死已在抚琴之饶手郑
琴声来的突然,数息之后便即消隐无踪。
覃冲身形微微一晃,冷汗已沿着背心流了下来。再看诸人都好不到哪里去,就连李玄毅和周放也微微变色。
等到琴声不见之后,何月钩这才恢复之前的神态,不过却多了一份惊讶,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良久才缓缓道“你们可以进去,家姐要见你们。”
众人心神被琴声所摄,一时没有应声。
何月钩嘲讽道“不是口口声声要万梅园的令符么,怎么到这个时候反而不敢进去了”
覃冲不为所动,凝神思索这万梅园里的古怪。
何朔心智杂乱,几十年支撑着自己的信念一夕之间荡然无存,如今已经失了常心,只想进去看一看何月钩的到底是真还是假,闻声怒吼道“进去就进去,就凭你能拦得住我们么”
“我的确拦不住你们,但这里是万梅园。”
“万梅园又怎样,区区几株破梅树而已,一把火烧了这些梅树,大不了一起死在这里。”
何月钩神秘一笑道“你们何家从来都不知道万梅园到底是什么。”完竟就这样让开关门,先一步飘然退了进去。
何朔长啸一声,也不招呼身旁之人,急匆匆冲了进去。覃冲和负剑男子相视一眼,压下心头疑虑,也跟了上去。
周放扫了身旁众人一眼,沉声道“此关之后凶险不明,诸位可自行决断,若想进去就进去,若是不愿,还是到万梅园外等。”
诸人神色各异,不少人却也蠢蠢欲动,好奇的想要瞧瞧万梅园中藏着什么隐秘。不过方才的琴声诡异非常,一时间也不敢轻易拿主意,机缘虽好,总归是要有命消受才校
一个男子低声问道“刚才的琴声这么古怪,周大侠,可否请你指点一二。”
周放微一沉吟,平声道“到底是谁人抚琴,在下不敢断言,不过此饶手段如此撩,只怕我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若是诸位进去,如果我能援手,必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过我猜不到内中虚实,只能各安命。”
人群中诸人议论纷纷,谁也不敢轻易拿定主意。
李玄毅和声接道“如果要进去这里,诸位切莫轻举妄动,静观其变,如果有什么凶险,早一步脱身为上。先前进去的三人此行志在必得,动手过招极有可能,不管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如果没有把握,请诸位原路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