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风心里有了一些想法,但还是要问个清楚。“怎么回事?谁把他打成这样的?”
春华回道:“公子,就是这两个乞丐。他们俩抢了老乞的饼,老乞不给,他们俩就把人打了。”
木子风得到心中的那个答案,真的是火燎火燎的,自己明明做了一件好事,结果居然变成这样。
那两个乞丐看着瘦弱,但年纪比老乞轻,一人手指少了几个,一人脚跛了。
但是神情是清明的。
木子风哽咽着话,话到喉间吐不出来。“你们——”
“客官,把人送官吧。让这些人吃吃苦头。”掌柜的在一旁说道。
那两个乞丐当即跪了下来,把自己的头磕破求饶。
木子风没有去看,他无奈的说道:“你们当初为什么要抢他吃的,抢也就罢了,还把人打伤。现在,你们是咎由自取。”
一个乞丐喊道:“老爷啊,求你不要把我们送官啊。我们家里还有老的、小的要养。我们没有抢他的吃的,我们是拿了死人的东西。”
木子风听了奇怪。
那个跛脚的乞丐说道:“是啊,是啊。我们是看见这个人把饼当了祭品,等他走了后,就拿来吃了。结果,被他发现就和他打起来了。”
“祭品?人都没得吃,还给死人吃。”掌柜在一旁说道。
跪在地上的乞丐转头,冲着掌柜的点点头,说道:“是啊,是啊。这老乞是个昏头的,他把一碗肉汤直接倒坟头了,还把饼埋在了土里。我们不吃,还不是被虫吃。”
另一个乞丐附和道:“我们真的没有抢,是捡啊。你们不信,我带你们去看坟,四座坟,就在城外。”
四座坟?是老乞的儿子和婆姨吗?
木子风对靠墙坐着的老乞丐问道:“老乞丐,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乞丐露出老黄牙,扯着脸大笑。
木子风也不知道这两个乞丐说的是不是真的?
太平让掌柜的再拿几张饼给老乞。
结果老乞拿了饼后,原本还坐着不动的老乞丐,硬是撑起来向客栈外走。
木子风等人就跟了上去。
众人跟着老乞丐到了城外,去了一个矮坡。
路也不远,木子风路过之时,触目惊心的都是矮坟头。
坟前竖着树皮木牌,木子风攥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这片坟场居然还有不少人住,窝在土头草堆下面。
老乞丐来到四座坟面前,把饼一一埋在了四座坟里。
“你们看,你们看。这不是糟践东西吗?”两个乞丐指着老乞丐说道。
也就听得老乞丐嘟囔,说的是这里的土话。
声音凄厉,哀婉。
木子风转身走了,什么话也没说。
有些事情做也错,不做也错。
他在心里问:是这个世界太残忍,还是他活的太舒服。
他该逃避呢?还是应该做点什么?可又能做什么呢?
原本性情洒脱的木子风,心里背上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
晚上,木子风晚饭一口没吃,在房间喝闷酒,想要一醉解千愁。
太平带了些下酒菜过来。
太平给木子风的碗里夹了一些菜,说道:“木子风,世道如此,你又何必感怀伤身呢?”
“世道如此?这是什么世道?是,你要说我矫情对吧。对,我就是贱人,贱人就是矫情。”木子风已经喝得有些上头了。
太平抢过木子风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干了。
她没想到木子风的酒这么烈,连续咳嗽了几声。
木子风看着太平憋红了脸的惨状,笑骂道:“娘们,老爷们的酒是你能喝的吗?”
木子风把酒壶抢了回来。
太平感觉喉咙都要烧起来了,赶紧吃了几口菜咽下,哑着声音说道:“你这是酒吗?毒药还差不多。你想把自己喝死吧。”
木子风闻言,忽然觉得醉死也挺好的。
又连喝了几杯。
太平把他的酒抢了回来,木子风已经头晕的不行了,眼睛幻影,舌头也麻了,大着舌头说道:“娘——们,那是我的,酒。老子要——一醉——解——千——愁。”
太平直接把酒拿给腊月,让她把酒带走。
回头对木子风说道:“你已经喝醉了,你的愁解了吗?”
木子风想要站起身去拿回酒,听到太平的话,咿呀呀道:“猪啊,没听过酒入愁肠——愁更愁吗?”
“你还拽上文了。”太平感觉刚刚的酒有点烧头,又回来坐下吃菜。
起身的木子风走几步路,又被自己拐倒在地上。晕着头倒在地上翻来覆去。
他脑中还记得太平的说的话,便大声说道:“这是——一句诗,不是文。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唉,古人——诚不欺我——啊。”
太平闻言惊讶的问道:“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何人所作?怎从未听闻?”
木子风全身就酒精熏麻了,眼前的世界已经被分离,听说喝醉的人脑子的神经都是直的。、
木子风指着太平答道:“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不可语之。”
太平就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今天倒是见识了木子风的另一番对女人的偏见。
气的要起身而去。
这时,木子风做起来,看见自己散下来的头发,他抓着头发说道:“咦,我的头发——怎么——这么长。”
木子风摇摇头,头上的头发全部散落了下来。
木子风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头发,抓着头发,问道:“为什么——我的头发这么长?不对,不对,不是我的。剪掉剪掉。”
木子风爬在地上去找剪刀,嘴里喊着:“剪刀呢?剪刀在哪里?剪刀你快出来?”
太平走到门口,看不下,让寒冬、腊月把他扶起来。
但是喝醉的人一定要顺着捋,不然就——吐给你看。
木子风一口接一口,把房间吐得到处都是,再加上天气热,喝了酒的人就开始脱衣服。蹭的那叫一个狼狈。
太平等人合力把木子风弄上床,让掌柜的过来给他清理一下屋子。
而后派春夏在木子风房门口守着,自己带着寒冬、腊月回房间。
寒冬说道:“小姐,我给您打些水洗洗吧。”
太平闻闻自己身上的味,点点头。
男人喝了酒都是一个样。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