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风和木琨刚走出木府,宋正业就来相送。
宋正业抱拳道:“木公子,今日多谢你救我娘亲和四弟。这全做谢礼,还请收下。”
木子风刚要接下,木琨就拦住了木子风,说道:“贤侄,万不可如此。收回去。”
宋正业就坚持要给,木琨坚持不要。
天啊,谁的钱,木子风实在受不了这种人情推脱。
“你们有完没完,天都要黑了。爹,你还想留下来吃顿晚饭再走嘛?”
宋正业一听这话,说道:“慢待了,这样,我让人赶紧做一桌酒席,还请木将军和木公子一定要留下来。”
木子风趁木琨不注意,抢过装钱的小木箱,妈呀,还真沉。“爹,人家一番好意,饭我们就不吃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说完这话,木子风赶紧往外跑。木琨一看,赶紧追上,这小子太丢人了。
“木子风,木子风。”
木子风听见后面的声音,听着不对劲,回头一看,是不是木琨,是太平在喊他。
不知道为什么,木子风有点怕见到太平,突然发现手里的木箱子拿不住手了。
木琨和宋正业两人对视,尴尬溢于言表。
太平对宋正业低声说道:“大哥,娘让我出来谢谢木子风,还有,刚刚小妹一时冲动打了他一巴掌。”
“三妹,大庭广众的,还是大哥跟他道歉就是。”
“不。”太平抬起头,很坚决的回绝了。
宋正业无奈,对木子风喊道:“木公子,请你来一下。”
木子风把箱子递给三宝,走到宋正业面前,看着太平。太平低头走进角落里,木子风也没看宋正业一眼,忽视了他眼中的警告,走到角落里。
太平脸色憔悴了不少,一脸暮色。
木子风走上前,说道:“对不起。”
太平笑了笑,说道:“你是在提醒我,该跟你道歉吗?你的脸还疼吗?”
木子风摇摇头,说道:“我不是说这个,你知道你弟弟被狗咬伤了吗?”
太平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道:“要是我听你的,去看看我弟弟,他就不会被咬伤了。不过他也是咎由自取,我以后会好好管教他的。”
木子风问道:“你觉得他是咎由自取吗?”
“我没想到他养狗是在虐狗,现在他被狗咬伤,不是咎由自取是什么。现在让他吸取教训,以后就不敢再犯了。”
“还有以后吗?你怎么知道他还会有以后。”
太平搞不明白,木子风是怎么了,她说道:“你是在怪我今天打了你一巴掌吗?对不起。我该怎么做,你才能消气。至于,温文的事是我没听你的劝告,不过当时娘亲正发着高烧,我心急了些。”
木子风摇摇头,说道:“你根本不明白我在跟你说什么?算了。听天由命吧。”
太平也不想就这个问题闲扯,反正娘亲已经好了,她问道:“我听大哥说,你最近又是请教书先生,又是买什么鸭毛、鹅毛,你要做什么?”
木子风抛开心中的愁绪,说道:“我要识字啊,我给你写信不是也要认字的。我很聪明的,三天一定能学会,我爹不信,不给我找先生教我,我就自己去找了。哪知道到现在都没有人来。至于买鸭毛、鹅毛是为了做被子。”
“被子,用鸭毛、鹅毛做被子?”任太平想破了头,也不会想到木子风是为了做被子,把京师搅得满城风雨。
木子风点点头,说道:“我给你做了一床被子,已经让冬雪送到你院里了。”
“被子,你给我送被子。”太平很高兴,也有点害羞,没想到木子风会给她送被子。
“我的被子可棒了,你用了就知道了。”
太平其实不是想知道这些事情,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她想问的事情。
“太平,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回去照顾你娘吧。”
木子风说完话就慢慢转身了,叹了一口气,宋府和他不对付,每次来都没好事。
太平想问的问题没有问,木子风却已经回答了。
木子风走了,太平不是回宋老夫人的院子,而是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看到了大箱子里装的被子。
冬雪把刚刚木子风交代的事情告诉太平,太平摇摇脑袋,她想,木子风怎么就想到让倒夜香的人给他们传送信呢?还有那古怪的暗号。
太平让人拿出被子放在床上。被子非常的蓬松,寒冬拿着一点都不费力。
春华看着太平笑颜,问道:“郡主,木公子怎么想到给您送被子呢?他是开窍了吗?”
太平笑斥道:“就你嘴贫。”太平坐在床边,摸着被子,真的非常松软。
太平问道:“你们知道,这被子里面塞了什么吗?”
众人摇摇头。
“鸭毛、鹅毛。”
“啊。”
寒冬不可置信的说道:“郡主,木公子怎么能让您盖这样的被子呢?”
腊月接到:“对啊,怎么也应该用其他动物的毛发,像是貂毛、虎毛之类的。”
冬雪在旁边说道:“郡主,您要是不要,能不能给我,这被子松软、暖和,我喜欢。”
秋实在旁边推了推冬雪。
太平笑道:“是啊,为什么不用貂毛、虎毛?被子是用来盖的,你们盖得,我为什么盖不得?”
冬雪说道:“郡主,鸭子和鹅比较多,好抓。貂和虎又少又不好抓。要是知道可以用鸭毛、鹅毛做被子,天下就可以少一些冻死的人了。”
太平起身,说道:“没你说的那么严重。但是,木子风确实是让毫无用处的东西变成了宝,只要收集大量的鸭毛、鹅毛,再加工成被子。这里面的利润,唉,木子风,他怎么就能想到呢?”
太平又想起木子风曾经和她说过,他曾经研究过人的大脑,她在想木子风是不是已经做到让自己想什么成什么了。可是,这也太离奇了。
太平忧心忡忡的来到宋老夫人面前。老夫人已经能喝下几口粥了。
“娘,你怎么样了?”
“舒坦了,好多了。别让你大嫂、二嫂过来。她们有孝心,也得顾着自个身子。”老夫人拍着太平的手说道。
太平给老夫人擦擦额头的微汗,能出汗就好,“娘,你放心。大哥早就吩咐了,就我陪着你。”
“嗯。没想到会是木子风救了我。他用的什么酒精,真是神奇,这屋子到现在还有一股酒的味道。”老夫人话说了一半,她回忆着刚刚的事情,其实她还是有点尴尬,木子风想的是什么怪招,让她在女儿面前赤身裸体。唉。
“娘,这就是烈酒。木子风说,酒越纯,酒中的酒精就越多,酒就会越烈。女儿不知道这酒居然还有药用的功效。娘,我,我和他做了买卖,我出钱,他出主意,要做这烈酒。”
太平一说完,老夫人就紧紧地抓住太平的手,问道:“当真,他愿意和我们合作。”
太平点点头,说道:“娘,真的。他说他缺钱,要盖酒楼赚钱。这酒就是招牌。”
老夫人摇摇头,说道:“为了开酒楼,就想到这烈酒。也亏得他想得出来。不行,这酒的配方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你去叫宋轶来,和木子风定下个章程来,决不能把这配方落在外人手里。”
宋轶是宋家人,本姓不是宋,入了宋家多年,赐姓宋。宋轶的亲族都在宋家,可以说是宋家的死忠下人。现在都已经是宋家京师地带的管事了,在宋家的地位不低。
“娘,这是我和木子风的事,他不想和你做买卖,他说,你之前不讲信用,”
老夫人打断太平的话,说道:“什么你和木子风的事,唉,这个木子风也是让人头疼,要是喜欢你,就差人提亲,现在这么吊着算怎么回事。女儿啊,有些事你不能出格,你要是想和木子风做什么买卖,先嫁人。嫁了人,娘就管不了你了。”
太平推开老夫人的手,说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是嫁不出去了吗?你这么愁着我嫁。”
老夫人拿掉额头的帕子递给侍女,说道:“这事不能让木子风耍着我们宋家玩,等你爹回来,我们就把这事定了。木子风要是来提亲了,这事就定了。要是对你没意思,以后你就不许和他来往了。不管他木子风有什么能耐,太平别搅和进去,娘是为了你好。别为了他伤了自个。”
太平听得难过,她摸不准木子风的想法,可是她娘也说得明白,这事没有谈的余地。她突然想要像木子风那样逃离,逃开这个地方。可是,牵挂,牵挂不允许她走。
太平趴在老夫人身边,说道:“娘,若是,若是木子风不要我,我就不嫁;若是木子风娶了别人,那我就听你的嫁人,随便什么人都行。女儿早就打定主意了。”
老夫人甚是惊讶,心中泛苦。抱着女儿不再说什么,女儿是个倔性子,认定的事情,很难回转。
老夫人轻轻拍着太平的背,眼眉低垂,轻声说道:“女儿啊,天下好男人多得是,木子风文不成武不就,顶多有点小聪明。这人不通人情世故,你跟着他有什么好的?”
太平想起木子风不识字的笑话,没错,现在听来可不就是笑话吗?太平回想起往事,说道:“娘,我现在真高兴,没人知道木子风是个宝,就我把他揣在怀里。要是世人都认识了木子风的另一面,知道他,呵呵,知道他聪明绝顶,智谋过人,还有我什么事。他这是藏拙。以前的他无欲无求,不对,他就想找那个李清风,唉,为了找个人,当真费劲了心思。现在他想赚钱了,又做了这么多事情,我真担心,有一天,别人会发现他的才能。要是他被人抢走了怎么办?不行,我不能让他被别人抢走。娘,你说呢?”
太平就不闻老夫人的声音,抬起头,看见她娘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唉,太平给她盖好被子,到侧卧休息。
腊月端了一碗粥,又做了一只‘咯咯咯’,把肉撕成条端上来。
“郡主,你这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了,多少您都吃点吧。”
太平笑了,看见“咯咯咯”,就想起木子风给他们做叫花鸡,唉,就是名字太俗了。呵呵。
寒冬和腊月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