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在干嘛,快给我把他杀了”忽闻一个声音响起,洪亮又威严。
这个声音是由外围的一个将领吼出来的,虽然场面喧哗骚动,但许多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蒙兵一听到上级的命令,怎敢畏惧不前,纷纷冒死出击。
柳正风立即迎战,手中的长剑迅速挥动,左右开弓,拳脚齐出,打杀从四面八方攻来的蒙兵。这些蒙兵虽多,但武技不济,万万不是柳正风的对手,顿时惨叫四起,死伤无数。
一阵拼杀后,且闻外围叫喊声四起:“快把弓箭手调来”“快带人救火”“保护将军”
柳正风心知倘若弓箭手真的来了,就算自己的武技再厉害也难以抵挡那般如雨下的箭阵。立即趁机击退周边的蒙兵,忽地足底一蹬,跃身而起,手中的剑连抖,杀开障碍,借着两个蒙兵的头为着脚点直上附近的营帐顶。
他轻身落在帐顶,转头一看,就见火光冲天,几处营帐已被火烧了起来。
“快追去,包围营帐,莫让他逃了”
蒙兵看着闯入者已逃逸,立马散开,迅速要将营帐包围过来。
但柳正风更快,他在帐顶没有多待,看了一眼,立时展示轻功往着火处飞跃而去。几个起落,犹如夜间飞鸟,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柳正风落在地上,走了一段,就见邢云海迎面跑来,此刻四处火光闪动,蒙兵正在搜寻他俩。
“风儿,你得手没?”邢云海手持着那把滴血的竹剑,率先开口问道。
“没有,让那贼子走了,不知躲哪里去了”柳正风自觉惭愧,垂头丧气道。
“他们人多,咱再分头找找吧,不然就要撤了”邢云海从容自若道,但他的心里也急了。
“在这边”“这边才对”登时火光明亮,蒙兵已然发现他们,快速围了过来。
蒙兵已至,邢云海师徒俩话不多说了,立即分头杀将过去,杀了一阵,看准时机,跃身就跑了。
他俩剑法高超,轻功了得,穿窜于营帐间,时这时那,遇谁杀谁,毫无手软,杀不过来就跑。一时之间,蒙兵却也奈何不了他们,犹如被他俩牵着鼻子般绕在营帐间走,顿时引得敌营一片骚动不安,人影错乱。
其实,扰乱敌营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像这样挫挫蒙军的锐气也不错。
渐渐的,蒙兵越来越多,四处留守人马,简直将这片营地的人马都引了过来。看来定是要捕杀了他俩才甘心。
他们在找人,不然怎傻得冒这样的险,这般犹如柴房玩火,虎口拔牙一样危险。
邢云海师徒一时之间被追的走到一块,绕到同一道上,两侧是帐篷,前后都有追兵,登时无路可逃。
这倒像被人瓮中捉鳖!这回追兵聪明,立即闪开,让道给弓箭手上前,不管三七二十一当即对邢柳二人放箭射杀,箭飞纷纷。
邢柳二人吃了一惊,立时抖动手中剑,身影闪动,脚步频移,又挡又避。
一阵箭阵过后,中箭全是蒙兵,一片鬼哭狼嚎,好不悲壮。如此景象,蒙兵全被吓得一愣一愣的,不知如何是好。
看着如此时机,岂能错过!邢云海师徒趁机分头而上,快速击杀蒙兵,剑如游龙,又快又狠,杀得蒙兵频频后退。
“走”杀了一阵,邢云海突然大喝一声,柳正风立马收剑,快步而行,二人先后纵身跃上附近帐顶。
邢云海嘴中却道:“风儿,他们人太多了,咱会累死的,不如给他们放上几把火就走吧!”由于他在附近寻找了一遍,未曾发现柳正风口中的那个刘将军,已觉得那个刘将军或许已经转移,此刻也是时候该放火走人了。
“一切听师父的,此处蒙兵太多,咱走往那边去”柳正风道。
二人怎敢停身,身影一动,轻身踏着帐篷往所指的方向疾奔而去,犹如鬼魅那般迅疾飘逸。
他俩身影一走,数支利箭簌簌地往那座帐顶飞掠而过,真的好危险!
“他们走了,快追”“在那边,快”“别让他们逃了”
蒙兵叫唤着,向邢云海师徒俩追了过去,持着的火把形成数条火蛇游走在营帐间,格外壮观。
少顷,邢云海师徒俩突然出现在一处营帐前,以最快的速度将守卫杀了,夺得火把,将附近的营帐点了,又将火把往远处一抛,管它哪里去。
附近的蒙兵惊呼着冲了过来,师徒俩当即分头上前杀敌。
就见邢云海一个前冲,猛地一脚侧踢,将一个蒙兵踢飞入火里,手中的剑连削带劈,三两下就数个蒙兵横尸当场。柳正风一跃而起,横剑一划,当即抹破一人喉咙,直挺而倒,紧接着长剑在蒙兵中左插右刺,迅快无比,顿时惨叫声一片。
他俩拼杀一番,趁机夺取到把火就乱扔,一时不问哪里去,若能点着更好,丢在空地也算。
一瞬间全是人,蒙军的人,摩肩接踵的,他俩又被包围了,这次被围的水泄不通。
“救火,快救火”“救火,救火要紧”
周边全烧着了,吧吧吧而响,火光冲天犹如白天那般光亮,火焰灼的皮肤炽热。
杀?这样一直杀下去,只怕累死自己,还是赶快走吧,但这次周边没有可以着脚的营帐了。
师徒俩相互照应着,已经打算突围而出,蒙兵在他俩的面前一个接一个倒下,他们的剑刃全是血,但还是要杀下去,否则他们就得折在这里。
“各位将士定要将他们杀了,不然传出去,咱军的脸面何存”
这时,那个刘将军在众将士的左拥右护下出现在外围,这话便是他说的,看来他想要亲眼目睹将士们把这两个将营地闹得鸡犬不宁的人杀掉才解气。
“师父,那个就是刘将军,或许就是他”柳正风边杀敌边对邢云海提醒道。
邢云海一面将一个士兵踢飞起来,一面瞥向刘将军道:“这么多人,恐怕难以接近,咱们试试看吧”
这人就是目标,大概是吧,不能肯定,但邢云海师徒俩已将他当成目标了。他会往这边走来吗?不知道,既然不走过来,那就必须杀过去。
“尽力而为,不然咱就走”柳正风应道。
声音刚落,邢云海突地横剑一扫,一股剑气犹如排山倒海般将身前一排蒙兵纷纷杀倒,应时一跃而起,直奔刘将军而去。
“老匹夫,拿命来”
忽地一人凌空冲来,手中的长枪耍的虎虎生风,看似很厉害。细看此人锦衣劲装,穿着整齐,不像士兵,倒像个讲究身份的江湖中人。管他是谁,遇谁杀谁,挡我者死。邢云海当即一脚踏在一个蒙兵的头顶,力道不小竟将这个蒙兵的脖子都踩没了,那个蒙兵登时死亡,倒了下去。吓得周边的将士一阵惊愕,直冒冷汗,心想若踏的人是我,那死的太憋屈了。
邢云海顺势使出自己所创的‘云海剑法’,第一式‘无风起浪’,名字听似一般。
就见其身形旋转,剑光一闪,一道剑气犹如一束流光般前扑,气势磅礴。提枪者一惊,躲避不及,当时中了剑,被震飞开去,连撞倒数人方止。
“啊!‘长枪夺命’死了”有人立时惊呼道。
大伙听声看时,提枪者果然死了,竟被一个老者一招毙命,与刚才的气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难道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长枪夺命’钱吾寥如此不堪一击,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给我放箭”
刘将军看着自己的好手被人一剑灭了,大吃一惊,见那老者目光瞥向自己,立即慌忙叫道。
弓箭手早已摆阵待命,一听到命令,不分敌我,立马放箭射杀。
邢云海见状,身形一闪,竹剑抖动,杀开一片,跃向地上,飞箭从他头顶簌簌而过。身后登时响起一片惨叫。
邢云海一落地就挥剑拼杀,三两下便杀倒数个蒙兵;但此时的蒙兵犹如黄河之水绵绵不绝,杀之不尽,一时之间邢云海被围上来的蒙兵给缠住了,不能脱身,只有与他们厮杀在一起。
蒙兵实在太多了,他俩现下被缠的死死的,又有弓箭手在监视,他们欲想一步一步逼近那个刘将军,恐怕难了。然而,他俩依旧拼命地往那边杀将过去,但根本近不了。他们进一步,蒙兵就退一步;他们退一步,蒙兵立即又挤上一步,犹如拔河比赛那般!
“想放弩”
柳正风目光一瞥,看见弓弩手意欲放弓,心中一凛,旋即逼退蒙兵,用剑挑起一士兵,疾速将其抛向那些弓弩手。
那些弓弩手被突如其来的人体吓得纷纷躲让,闪避不开的,被轰然砸倒,目标早已错开了。
邢云海一时杀得热血沸腾,哪像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就算十七八岁的小伙都没这种气力。
柳正风全力而为,迅速杀将过去,杀到邢云海的身边来,急道:“师父,走吧!人太多,近不了,而且有射手在,太危险了”
“那就走吧!”邢云海很肯定,虽然杀不了那个刘将军觉得可惜,但在敌营闹这么大的动静,目的也算是达到了,是时候该走了,不然就真的折在这了。
“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人手持九节鞭的大汉刚才已在那个刘将军身边观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一跃而起,踏着士兵的肩膀直奔过来。
当下使出一式‘横扫千军’,掠身扫来,这招好生厉害,这鞭呼呼直扫过来。
邢云海师徒听风辨物,双双避开,九节鞭扫到几个士兵,倒在地上哇哇直叫。
柳正风立时提气,旋身而起,犹如一阵劲风突起,骤然前冲,如一道狂风一般扑向那人,那人当场被开成两半,血水直喷,倒地而死,太吓人了,将在场的人都惊吓住了。
同一时间,邢云海纵身直升两丈多高,凌空反扑,朝那个刘将军扑射而去,速度非常之快,犹如坠落的流星般一晃而过。待命的弓弩手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刘将军身侧的罗总管等人同样反应不过来,但见眼前人影一闪而过,刘将军一声闷哼,已然倒下。
邢云海得手后,自是不愿再留,立即大喝一声:走,手中竹剑抖动,左右开弓,瞬间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附近的树林而去。
柳正风听见师父的唤声,趁大伙惊怕之余,一跃而起,踏着蒙兵的肩膀疾奔而走,飞掠入附近的林中。
待蒙兵清醒过来,俩人都已进了树林;蒙兵纷纷追了过去,弓弩手、弓箭手远远便放箭射杀。
邢云海师徒二人不敢休停,跃上树顶,反向而行,随即传来林中入箭的簌簌声。
走了一会儿,柳正风停在邢云海身边,低声问道:“师父,为何往这边走,不往雷城走”
“蒙兵一定以为咱俩往雷城走,定会朝那边放箭,咱俩往这边走就不怕有流箭误伤。等一会儿咱俩再偷偷反转回去”邢云海道。
“师父果真智勇双全,真是令人徒儿自愧不如”柳正风道。
“少拍马屁!你师父的智慧需要你来夸。凡事三思而后行,谅你日后就吃不了大亏”邢云海道。
“徒儿铭记”柳正风真心听教。
待箭声静了,邢云海师徒沿树顶悄悄往城返回,蒙军当中有人在哭喊,有人在救火,有人入林搜找;但箭停了,可弓箭手、弓弩手已将林边围住了,加强了戒备,严阵以待。
“树顶有人”
被发现了,邢云海师徒立时从树顶奔向空地处落下,以最快的速度,朝雷城直奔而去。
蒙军弓弩手、弓箭手先朝树顶放箭,见人落往空地,又匆忙追着放箭射杀,但那师徒跑的极快,弩箭簌簌飞近来却已奈何不了他们。
但,蒙兵依然紧追不舍,直往城门追去,突地簌簌声响,箭雨从天而下,死了十几个,心中大骇,速速退回。
两个血人如一溜烟般地出现在城墙前,正急着上墙。
“累死了!风儿,你行不,托我一把,我累的要命,师父老了,怕是爬不上了”邢云海气喘吁吁道,一生中都没有这么狼狈过。他也是人,不是神仙,当然也会累了,况且他都近八旬了。
这时,一条绳梯落在他面前,他暗道:丢人了,人已伸手拉着绳梯三两下就爬了上去。
刚才那阵箭雨当然是江钲命弓箭手放的,敌营火烧冲天,早就惊着他们了;只是难料虚实,才不敢轻易出兵。
“你们满识趣的吗?还知道准备这玩意,其实老夫自己能上来”邢云海声音严肃,一副令人望而生畏的神态,且故意强调一下:我自己能上来,这句。
江钲肃然起敬,奉若神明,作揖道:“前辈,武功盖世,夜闯敌营,如入无人之境。这城墙岂能拦得住您老”他知道柳正风的武功深不可测,更何况他师父的呢,一定更厉害了。
柳正风随后而上,看见江钲便道:“江二哥,你何以在此?”他虽知道江钲现是雷城守将,但都这个时辰尚在这里,实在意料之外。
“听说有人要夜闯敌营,我就过来看看!”江钲没有惊讶,这旁边的陈义士已将邢云海师徒出卖了。
“别废话了!赶快回去休息吧。不知蒙军啥时候攻城?”邢云海提醒道,说着将手中的竹剑丢给徒弟,闪身就走了。
“柳大侠,尊师果真世外高人,与众不同”江钲倒不在意,呵呵笑道。
柳正风没有说话,微微一笑,快速追随邢云海走去。
说的在理,众人匆匆散去,该干嘛的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