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用风灵力强行压制着林峰身体中的灵力,但是每次灵力外冲,自己都会受到波及,好几次险些又将林峰身体中的灵力激活。
清虚知道,林峰无法醒过来的是因为他身体中的灵力作祟,将他的意识强行封住,不让林峰苏醒过来,但是这样下去,灵力会慢慢的吞噬林峰的意识,到那时候,林峰就算是醒了,也只会变回原来的杀人恶魔而已。
心中烦乱,清虚出了房间,来到后院祠堂之中。
堂中香火鼎盛,中间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个仙风道骨的人,此人便是清虚的师父玄夜宗师,灵位面前放着的便是林萧天的灵虚剑。
清虚拿起灵虚剑,小声道:“师弟,峰儿这次闯下大祸,不仅伤了同门而且还杀了人,无故伤人,乃是犯了我玄清宫门规,可峰儿当时身不由己,犯下大错,却也是情有可原,我身为玄清掌门,理当处事公允,可眼下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完双手捧起灵虚剑,缓缓跪下,恳切道:“师父,当年您将身旁之物一件件赠给我们四人,是希望我们斩尽邪灵,振兴玄清。可此时弟子陷入两难境地,实在不知,峰儿算不算邪佞之徒,弟子又该当如何,还请师父示下。”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清虚虔诚的瞻仰着师父玄夜的画像,期盼画像之中的尊师显灵,可以给自己一点指引,只是清虚自己知道,这也只是自己的空想,恐怕这次就算是尊师显灵也无法拯救玄清宫了。
良久之后,清虚放回灵虚剑,双手合十再拜顿首,便打算回到自己房中。
突然,清虚眼前一亮,画像之中师父的手指向一处地方,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远处的一座大山,那大山初露辉光,但却不见太阳升起。
清虚盯着画像许久,揣摩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山,后山?”
清虚猛的一下记起了什么,眼睛闪过一道亮光,说道:“后山药庐!”
此时清虚心境一下子明了了,回忆起当时师父临终的时候,告诉过他,以后要是遇到什么大事自己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便到后山的药庐之中找风不藏。
说起这风不藏,原来是一个流人,是东海孤岛之上的人,在一次巨大的海啸过后,整座岛屿被海水淹没,整整五天的时间,狂风巨浪不断,岛上的居民没有一人活下来的,风不藏死死抓住一个残破的船板,凭借自己超乎常人的水性,在海上漂泊十天之后终于被海水冲到了沙滩之上,醒来的风不藏,语言不通,身无分文,一路浑浑噩噩走到了鹭州境内的天香城,由于语言不通,便只能在街边乞讨度日,每天遭受各种店家的白眼,过着流浪的生活。
玄夜那时刚刚创立玄清宫,一人游历太初国。
那年八月十五之时,玄夜游历至天香城,进城之时便被风不藏拦住索要钱财,玄夜并不知风不藏是流人,只道他是外地人,于中原话不通,看他全身破烂不堪,十分瘦弱,便将身上的财物都给了他,风不藏念及玄夜恩情,便自己请命留在玄夜身边,就这样,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上了玄清宫,两人虽然没有师徒的名分,但是风不藏全身的本领却是玄夜所教。
清虚只是听说过,风不藏是因为于人比武的时候失手将人打死了,玄夜宗师为了惩罚他,便让他一人在药庐之中炼药,什么时候炼够一万副药,什么时候才能从药庐之中出来。
只是自从玄夜宗师仙逝之后,便没人在意风不藏到底有没有练够一万副药,自此之后,风不藏便永久住在药庐之中,这一住便是六十年的光阴。
这么些年过去了,清虚也从没有去过药庐,而且风不藏也是不见外人,只有丰远长年送药材,时不时会见上一面罢了。
清虚心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前辈还愿不愿意见外人。”
回到房中,一人踌躇难定,恰在此时,唐瞬敲门。
“师兄,我前来看看峰儿的伤势怎么样了。”
清虚道:“是师弟啊,进来吧。”
唐瞬推门进来,神情疲倦,像是一晚上没睡。
清虚道:“师弟,那弟子伤势如何?”
唐瞬叹气道:“命是保住了,可眼下这件事该如何是好啊?”
清虚道:“也不知道此时山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唐瞬道:“隐师兄已经下山去了,想来不多时便有消息了。”
正说着,门外冲进一人,神色慌张道:“师兄,大事不好了。”
清虚道:“隐师弟,朱宏是不是有什么动作?”
隐绝道:“收到各地驻防弟子的消息,黑白两道有大批人物往庆安镇方向赶来。还有一件事,朱宏关闭了东帝学院,学校中的所有老师不久将会赶到此处。”
唐瞬、清虚二人听隐绝说完,皆是倒吸了一口气,唐瞬慌乱道:“师兄,看来朱宏这次是打算为自己的儿子报仇,峰儿到时候肯定是他们第一个找的人,我们可不能将峰儿交出去啊。”
隐绝道:“师弟,这件事闹到这步田地,想不交人,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清虚正色道:“断不交人!峰儿杀人,乃是无心之举,我也正打算将他送到风前辈的去处,眼下也只有风前辈能够治好峰儿的病。”
隐绝和唐瞬皆是愣了一下,风不藏这个人对他们来说多多少少有些陌生了,清虚说到之时,二人心中不由得一紧。
隐绝道:“师兄,风不藏是师父身边的一个跟班,可不是我玄清宫的人啊,你将峰儿交到他的手里,能行吗?”
唐瞬接道:“风前辈自师父仙逝,一人独居六十余年,虽然他人在九耀山上,但是于外人无异,想要让他出手,绝不是一件易事啊。”
清虚胸有成竹道:“当年林师弟濒死之时还不是风前辈出手相助,这才保住了他的性命吗?我想这次也是一样的,风前辈于我玄清渊源极深,虽人不在本派之中,但心却早我们已经是玄清的人了,这一点我们是知道的。”
隐绝和唐瞬相视一眼,也是默认这个说法,毕竟风不藏跟着玄夜的时候,他们三人都还没有入门呢。
唐瞬道:“师兄,这件事就让我去吧,早年间我和风前辈还是有过几面之缘的。”
唐瞬虽然这样说,只不过是为自己脸上贴金罢了,早年他曾因为医道上的问题,前往药庐请教过风不藏,可是去了几次,换来的都是置之不理,每次他都是站在药庐外等候,可这一等便是一天一夜,也是难以见到风不藏的真容,几次三番,唐瞬便不再去了,药理也是自己看书摸索而已。
清虚道:“不,这件事必须是我亲自去,我以掌门身份去见风前辈,说不定他能念及师父的薄面,见上一见也未可知。”
隐绝道:“师兄,眼下最主要的,便是想好怎么应对接下来的局面。朱宏这次召集这么多人,说是攻山,想来是不可能,但是上山要人,免不了恶战一场,如果将峰儿交到风前辈去处,朱宏要人,我们难不成真的和他们开战?”
清虚叹口气道:“公道自在人心,峰儿虽然有错,但也是事出有因,朱宏想要我玄清宫在众人面前颜面扫地,也绝不是一件易事,暂且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