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事情太多,竟然忘记更新三国,对不住大家哈~今天连续更两篇)
正在胡思乱想间,牢房外面来了几名狱卒,紧接着“吱嗄”一声,牢房的大门也跟着被打开,狱卒也不说话,第一个进来的人在他面前放下了一个漆盘,后面的几个人又陆续在漆盘上面放下了一个装满美酒的酒壶,几碟小菜,还有一个酒盏,待做完这一切后,狱卒们又都走了出去,牢门再度被锁上,只剩下刘翊与他身前的这一大盘酒菜。
这难道就是死囚在被砍头前的断头饭?刘翊面如死灰,心中更是一片悲凉,想不到自己竟要死在两军交战之前。也罢,黄泉路上还能做个饱死鬼。刘翊十分无奈地拿起酒壶,刚将酒盏倒满,牢房大门再一次被打开,刘翊头也不抬地说道:“就算要砍我的脑袋,也不必急于这一时罢?”
并没有人回应他,一个巨大的人影挡在他的面前,刘翊抬头一看,来人竟是荀彧。
“文若,你来为我送行啊?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来来来,坐,坐!”刘翊开口说道。
荀彧随即坐在了刘翊的对面,对门外的几个狱卒下令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同子相谈,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
待狱卒都离开后,刘翊嘲讽似的问道:“文若,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几日前,就有细作来报,说陈宫已引吕布入陈留,密谋夺取兖州。”
“那你为何不一上来就揭穿我?”刘翊有些愤怒地发问道。
“子相啊,子相。”荀彧感概道,“董卓之乱,颍川百姓死伤无数,你我皆是故人,我本以为你会念及旧情坦然相告,却不曾想你竟为这世上的无义之徒驱使,诳骗于我,着实让我寒心啊!”
“你我各为其主,我怎么就成了无义之徒的帮凶?”刘翊对荀彧的回答极为不满,他立即反问道。
“好!既然子相你有此一问,我也有几个问题还望子相能据实相告。”
“只要不涉及两军机密,文若你只管问,将死之人没什么好隐瞒的。”
“曹州牧待张太守如何?”
“情深义重!”
“曹州牧可做过一件对不起张太守之事?”
“并无。”
“既然曹州牧待张太守情深义重,又无一桩对不起张太守之事,那他现在的所做所为,算不算是无义之徒?”荀彧大声问道。
“……”刘翊不能答也无法回答,自己来诳荀彧,本就是陈宫定下的计策,他也深知陈宫之所以选他,也就是看重他与荀彧之间的交情。荀彧虽然说的是张邈,但实际上也在说他。一时间刘翊也是惭愧的面红耳斥无地自容。他懊恼地说道:“文若不必多言,今日我能死在你的刀下,无怨无悔。”刘翊说完猛灌了一通酒后,便闭目不再言语。
“子相,你虽对我不仁,但我不能对你不义。”荀彧无比痛心地说道,“想你家中,老母年事已高,妻儿更是需人照顾,你若丧命于此,我该如何同他们交待?”
“文若,你要放我走?”刘翊立即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问道。
“今日这酒就是你我恩断义绝之酒,饮过此酒,从今住后你我再无任何瓜葛,荀彧先干为敬。”
“这……我走了,你怎么办?”
“鄄城现在由我作主,曹州牧不日就会班师,你走吧。出了大牢,有我的两个亲信候在门外,他们会带你出城的。”荀彧说完转过身,双手附于身后再也不去看刘翊一眼。
“我走了你怎么办?文若你该如何向曹州牧交代?”
“走啊!快走!”荀彧大声催促道。
“文若大恩大德,刘翊没齿难忘,他日若有差遣,我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刘翊行礼向荀彧告别。
荀彧一言不发,刘翊连拜三下,接着起身走出大牢,飞速向外奔去。
牢房里再度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荀彧转过身来,夏侯惇从外面走了进来,开口说道:“已经安排他出城了,荀先生,刘翊他能拖住吕布?”
荀彧微笑道:“刘翊此人素来拘谨,诳人都诳不好,我告诉他曹州牧不日就要回师,他也一定会将此事告知张邈、陈宫,而此二人皆生任多疑之辈,绝不敢轻举妄动,只会派人前来试探。我们只要瞒过试探之人,少说也能多拖几日,到时就算他们反应过来,亦于事无补了。”
夏侯惇回道:“兄长有先生相助,鄄城无忧矣!”
荀彧摆了摆手说道:“此不过是权宜之计,最多也只能瞒得半月,州牧若不能及时班师,鄄城终难保全。”荀彧长叹一声后向夏侯惇问道:“将军,曹州牧那边可有回复?”
夏侯惇摇了摇头道:“还未有动静,鄄城距徐州数百里,往来需要数日,如今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流寇,消息传递耗时更久。为保完全,我已连派数人前去报信,算算日子也该有回复了。”
荀彧向夏侯惇略一行礼说道:“若不出所料,拖不了几日,吕布大军就会兵临城下。万一州牧尚未归来,鄄城安危就全仰仗将军了。”
“先生说得是!我这就去加固城防!”夏侯惇回礼后,大步流星离开了屋内。
荀彧看着夏侯惇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孤城难自存,胜败在此一举。仲德!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了!”
刘翊连夜赶回陈留,然后将自己在鄄城的一切经历,从头到尾地向张邈以及陈宫叙述了一遍。
张邈听后急得犹如热锅之上的蚂蚁,他站起身来大惊失色道:“公台,这可如何是好。我说曹操不好对付,你偏偏不听。这下反目成仇,等到曹操提大军返回,你我可都要化为齑粉了!”
陈宫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一眼张邈后对刘翊说道:“子相先受牢狱之苦,又一路奔波。先下去好生休息,等到明日我们再商谈如何找出荀彧安插在营中的细作。”
“刘翊告退!”
陈宫安抚张邈道:“太守何须焦虑,如今兖州大半已入我手,又有温侯相助,何须惧怕曹操。再者徐州到鄄城路途遥远,曹操就算收到消息,大军折返也要花费许久。我有一计,可助太守夺取鄄城。”
“公台你就别卖关子了!”张邈急忙问道,“现在已成你死我活之势,速速拿下整个兖州才能安心!”
“荀彧不过是一名文吏,所擅长之事不过是治理百姓,绝非领兵之才。若想拿下鄄城,只需解决一人即可。”
“何人?”
“夏侯惇!”
本已平复下来的张邈听陈宫提到夏侯惇,脸上再次浮现出忧虑之色,他沮丧地说道:“公台莫要说笑,夏侯惇此人练兵有方,虽然不善用兵作战,但守城绰绰有余。鄄城城墙坚固,哪有什么可能在不破城之前,将其解决呢?”
陈宫哈哈笑道:“太守多虑了,杀一个夏侯惇何须攻城。我久闻其爱兵如子,平日里就与部下同吃同住。在他营中,就连一个刚参军的小兵,都可以凑到他的近前。若想取他这样的将帅性命,只需营中有名细作便可,何须劳师动众?”
张邈转忧为喜道:“听闻公台之意,是已将细作安插到夏侯惇身边?害我担心这么久,你早告诉我就好了。”
陈宫此刻心中很是不屑,张邈此人实在难堪大任。自己若在夏侯惇身边安插细作,那何不在其守濮阳的时候就命其下手,解决了夏侯惇,留守曹军群龙无首,必被全歼,哪还至于如此麻烦?想到这里,陈宫向眼神中充满期待的张邈解释道:“夏侯惇退守鄄城,一路留下粮草辎重无数,更有不少士卒被温侯俘虏。其中不乏利欲熏心者,我打算以他们家人的性命为要挟,再许以重利。有道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夏侯惇见是旧部归来,必不设防,等他们找到时机,突起发难,夏侯惇还不手到擒来。如此一来,留守曹军必军心大乱,届时再由温侯领兵攻城,则鄄城可破矣!”
“妙计!妙计!”张邈抚掌大笑道,“果然是妙计,待我入主兖州,我必重谢!”
“为太守万死不辞!”陈宫嘴上说着,心里却想到:张邈资质平庸,跟着他还不如去辅佐有勇无谋的吕布,如此一来便不会束手束脚。
陈宫、张邈二人同床异梦,夏侯惇却不知此时自己已是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