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奔跑，白林他们终于看见了久违的阳光。

可惜白林他们根本没有观赏风景的闲情惬意，何况这里的景色早就被战火埋没了。

现在时间是上午七点左右，距离日出已经有两个半小时了，到了最后还是没能阻止这桩惨剧的发生，原本属于枪制队的领地已经完全被七人众与纳萨里克占领。昔日的时光已经变成火中的灰烬，和平生活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

“喂！小心啊！”

白林只是稍微发呆，天上就降下了星宇般的魔力光束，其中几道光柱朝这边落下来。

要不是段名义及时把白林踹开，已经被烧成焦炭了。

从光束的攻击频率来看他们只是不小心进入到攻击范围内，因为在远方有更加密集的魔力轰炸，连云彩都被撕成碎片，他们这边的几道光束只是擦边攻击罢了，他们还没有被敌人发现。

“那、那是什么东西啊喂？！”

“不要像个进城的山里野猴一样那么大惊小怪，不就是个范围稍微大点的AOE？”

“这范围也大过头了吧？！而且这个威力要是不小心擦到一下，不，就算只是靠近一点也会被烧焦啊！”

“你是多没见过世面？如果你真觉得这种水平的技能也值得让你一惊一乍，那只能怪你太弱了，不过是个刚到S级水平的小鬼就跑来被SSS级统治的战场，差不多就相当于刚弄好装备就跑去v15满天飞的战场，你被吊捶能怪谁？”

“这……”

“赶紧走，这还只是门前的招待，如果你想救出那个老妖婆，你就必须从这里笔直向前，你会碰上更多比刚才还要强大几十倍几百倍的火力压制，还有那三个七人众也都有可能在那边。不想变成灰就趁现在去找其他失散的人，或者干脆靠自己逃走，你是Rider能做到的。”

“我肯定要去，先给世冰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我就去把总队救出来。”

“喂喂喂，你这志向还真狂妄啊，把她救出来？你最多只能充当一瞬间的诱饵，你只能给她创造一次拉开距离的机会，只要被七人众盯上，逃跑就绝对不可能成功。我就在这里好心劝你吧，如果你觉得你现在能打败七人众，你就尽管去，我可不想陪你寻死。”

“那……如果奇儿也在那个地方呢？”

“……”

“虽然我这种说法有点不对，但如果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就在那边，你是打算为了自己保命逃走，还是要和我一起去把那个人救出来？”

“放心，那兔子的宝具可以让她飞到千里之外，我可不会傻到让她自生自灭，已经告诉她遇到危险就一个人走。至于老妖婆、雨轩还有其他人的生死就难说了，反正她们的生死也不关我事，特别是你打算去救的老妖婆，她就是太会照顾身边的人才会愚蠢到要靠一个人单挑七人众，她这本就是自寻死路，你现在去救她就是陪葬。”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不可是，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你能打败七人众，那你就去救她，如果不能，想去死也随便你。”

“我的通讯器刚刚收到了信号，奇儿和雨轩就在几十公里外，已经在来这边的路上了，因为和她们集合的人都已经被纳萨里克的人杀了，所以只能来找我们，我们现在就在Guild的后门出口，她们知道这个方位，因为到处都是敌人的眼线所以只能慢慢走，要一段时间才能集合，所以我打算亲自去找她们。但是没说在哪个方向，可是在那个距离上好像没有可以称得上是‘安全’的地方吧？”

“窃听器的装置没带上，老子还真不知道这些。”

“还有，你说你让奇儿一个人逃走，所以你很放心，但是，你别忘了，每次到了这种随时会送命的危险关头，奇儿什么时候会听你命令？哪一次不是靠她自己做出了选择才让劣势逆转？而且你让她一个人走，她怎么可能做得到？！你觉得她真的是那种会丢下你一个人自己走掉的人吗？！”

“啧……所以说啊……女人这种东西真是麻烦得要死。那就听你这小子的。”

“呼，一开始答应不就好了吗？”

“先在这附近给这个瞎眼的SB（世冰）找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老子就跟你去救人。还有，别搞错了，老子只是为了把兔子找回来，如果你小子敢拖后腿或者命令老子，就把你当作挡箭牌。”

“是是是~”

听到这个句式的时候，就表示对方很愿意帮忙，白林反而道心要是真出了事的话，段名义会主动成为挡箭牌。尽管他的脾气很暴，实际上还真是个很好搞定的人，可控性比表面上高多了。

关于通讯方面的内容，白林是在不久前的Guild里面收到的。因为白林私下对通讯器另一边的某个人心存怀疑，所以没有立即把她的话语传递给段名义，当时采用的还是最小音量的单方面收听，就是为了防止段名义也收到消息，为了防止他站在有可能是内鬼的她那边。现在想想，应该是自己紧张过头了，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压根就没必要这么做（Archer先前说过不要怀疑任何人，结果还是犯了）。

离开Guild以后，通讯信号反而变得很差，可能是因为地表上到处都是魔力的余波，各式各样的魔术技能当中应该缺不了电系技能，电系魔术技能的魔力余波就像电磁信号一样残留在空气中，严重干扰了电子器材的通讯功能，在白林收到信息的时间到离开Guild的时间内空气中的魔力余波终于堆积到可以直接干扰电子信号。本来释放魔术之后残留的余波就像一辆车在森林中排放的废气一样可有可无，也像摘花之后的花香一样必定残存，很快就会消失，但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残留下直接影响电子器材的高浓度波动，就相当于可以令人窒息的废气，或者深入骨髓的花香，可见在这片土地上吟唱的技能都是超乎想象的规格，释放技能的施法者也都是超乎想象的怪物。

此外，其实白林还省略了一部分内容，并没有把通讯的全部内容都告诉段名义。在通讯的最后一部分，雨轩小声地说奇儿的心理状况（应该是不希望奇儿听到，她的听力太好了），经过简单的描述，白林对内鬼的想法又有了新的认知，加上之前在Guild里面染上的红色颜料，白林已经猜出八九成的事情真相了。

可是……虽然说Archer已经严厉要求白林不要怀疑任何人，白林也打算就这样停止追查内鬼的事情，干脆让那家伙肆意妄为。

可到了最后，白林还是犯了这个大忌，他已经怀疑并锁定了内鬼，与之前的猜测都不同，白林已经拿到非常稳的证据了。而且，把他锁定的那个人代入到内鬼的视角，吻合度极高，白林越来越相信他没有弄错（虽然之前每次怀疑也都是这么认为）。

其实白林也不想接受这个答案，只要是个正常人应该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白林还是义无反顾地决定要揭发这件事。或许就是因为曾经被Archer占据过心智的关系，被感染了一部分属于Aran职阶思维，面临“正义与友谊”的选择之时，白林总会反常地选择前者，这也就意味着要舍弃后者。

如果是平时，说不定白林会一边掉眼泪一边在心里否认然后忘记这件事，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的眼眶无法被湿润，一边想否定这件事一边却激励自己去肯定这件事。到了这个时候，他就感觉自己的心也是投影魔术制造的铁块。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拯救大家，不管那个内鬼是谁，只要牺牲一个敌人/内鬼就能挽回局势，不是很值得吗？而且内鬼本就是无论何时都不可信任的人物，没有洗白可言，要么尽早杀死，要么尽早被杀。

所以，杀掉内鬼本身就是没有错的行为，不是吗？

白林已经决定了，为了正义，为了拯救大家的命，只能做下去了。

段名义找到了一个没有被轰炸的树洞，附近五十米内还是一片绿色，被AOE技能轰炸的概率并不高，于是就决定把失明的世冰安置在这里。白林和段名义一起扶着世冰，把他送进宽敞的洞内。

之后，由白林带路，他已经从通讯器中得知了雨轩她们所在的位置，带上段名义朝那个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二十米，白林突然问道：

“名义，你是怎么知道小奏的被召唤状态是在动漫的第九集之前？”

“这种事用得着说？”

“我只是有点好奇，说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从她的技能上来看就能知道了，她以前从来没有用过那两个技能，就是第五代的【Hand Sonic（音速手刃）】和【Wing（翅膀）】。”

“那如果只是她一直没用那几个技能？”

“她还自以为是有责任的天使，那就表示她还以为自己没有融入到我们这些人当中，再结合她的装备不齐，很容易就能知道她是处于学生会会长职务被调停之后、没有加入主角团之前的时间。算了算了，你个云玩家没看过那部动漫，我这样说你也不会懂的。”

“这样啊……”

“突然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在瞎猜她背叛的原因？都说了是那个内鬼干的你还打算扯下去吗？”

“内鬼……嗯……是，没错，是内鬼干的，这是没说错。”

“喂，你到底在想什么？如果在你发呆的时候被天上掉下来的技能炸死，我可管不了你。”

刚刚这么说，天上又坠落了几个离散的光弹，白林无法估量这些光弹的魔力含量，只能选择远距离回避，躲得越远越好。

“话说回来啊，你小子……明明是Rider为什么要和老子一起跑步去找她们？你的车呢？”

“我觉得这种情况下还是一起行动比较安全。”

“切，对你来说，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够多的人数在一起行动都比较安全。”

“好像是这样诶……”

“你就不能换个靠谱点、起码不是靠自我感觉来形容的理由？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句人多靠谱、人多安全、人多力量大。”

“可是人多就是有这些好处啊，要是单独行动，在什么时候挂掉了都没人知道。”

“为什么要让人知道？”

“诶？不管是谁总会希望死了以后……”

“希望死了以后让人知道？切，本来我还想说你小子是个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老好人，这么一看你还是很自私啊。”

“啥？”

“死后希望被人知道你‘已经死了’，而不是希望让别人觉得你‘只是离开了’，那只是对你自己的慰藉，实际上对其他人来说，让人知道你死了，就是有一个人永远离开她们的痛苦。如果你希望其他人不要为你而哭，那就好好学野猫，给我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去死。”

“和动漫里把便当吐出来的剧情差不多吗？只要没有给出领便当的正面镜头，就绝对有可能复活。”

“差不多就这意思，要死就躲远点，如果你真的为她们着想，就别让任何人知道你已经挂了，起码还可以让她们带着不可能的希望等你回来。至少……那样还可以留下希望。”

“原来如此……但是为了这么一件事就说我自私，是不是不太好啊？”

“谁管你？反正只要是为了自己，那都叫自私。”

“等等，我们原本在说什么来着？”

“关于哪个死法比较舒服的问题。”

“不对吧！我是在说‘一起行动’和‘单独行动’哪一个比较好的问题啊！”

“既然知道就别问！”

“……”

“对了，你确定要跟老子一起跑过去？这条路好像还蛮长的，如果是你的身为Rider可以使用的坐骑，不管是机动力、安全性都应该会好很多。”

“哎呀~都说了这个时候团结一点比较好嘛，要是我出了什么事，名义你还可以救我，至少现在我还不想死。”

“呵，你还真说对了，等你想死的时候我也会帮你。”

“那个就不必帮忙了……”

白林就猜到段名义会说这话，苦笑着拒绝了，段名义的脸上也划过一丝不明显的坏笑，他还稍微侧过脸庞假装成观察附近的样子，为了不让白林察觉到他的笑容。这两个人能在魔术光弹飞来飞去的这种环境下聊得这么欢，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白林开玩笑般地指着嘴角边，告诉段名义他的脸上沾到了东西。可是段名义却什么都没有摸到，一下子就猜到了白林是在对他开玩笑，一脚踢起了一块小石子打中白林的脸上。

虽然很痛，但白林还是体会到了久违的同学间嬉戏打闹的那种感觉，可是他没有忘记他和段名义一起行走的真正目的。

笑着笑着，白林嘴上的欢笑渐渐垂落下去，表情第一次变得这么严肃。

（果然，还是在这里把内鬼的事情揭发吧）

白林停下了脚步，尽量提高声音，说道：

“名义，我已经知道小奏背叛的原因了。”

“哦吼？说来听听。”

“她确实是被内鬼给骗了，才会有成长和杀人动机。”

“废话，老子早就说过了。”

“但她只是被骗了，不对，其实，确切地说，她没有被骗，内鬼只是给她透露了一些可以刺激她的实话而已，所以她才会攻击我们。”

“哈？你小子在鬼扯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内鬼就混在我们剩下的人当中，而且那个时候跟着总队一起走到了Guild的最深处。因为‘公会’是来到这个地方的必经之路，所以内鬼只要把预先设置好的小奏安排到那里去就可以了，比如私下告诉她前往那个地方等我们出现，然后再散布假消息让其他人以为小奏是先去探路，包括我也被骗了，让大家误以为小奏真的只是走在前面，实际上小奏已经在‘公会’里做好了杀人的准备，我们继续走下去就是自投罗网。”

“这么简单的方法谁都会。立华奏的性格加上Berserker的职阶，不管对她说什么话都会信，就像是用口头语音输入程序一样，但她始终把她的前Master青影的指令放在优先位，我们这些外人如果说出与青影相悖的话题，就会被她否认。这样一来就不对了，青影已经让她把优先的攻击目标改成了Ruler那边的人，谁有本事让她动手去杀不属于Ruler的人？”

“名义你说得对，小奏没办法攻击不属于Ruler的我们，但是，其实那个内鬼就是知道了这点才会去怂恿她，只要反过来利用这点就行了。既然立华奏的优先攻击目标永远是Ruler的人，那只要让她以为总队她们是来自Ruler的人就可以了。”

“……”

“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其实总队曾经就是Ruler的人，那个内鬼也知道这件事，而且把这件事泄露给小奏了。所以，小奏才会攻击总队，再加上一些怂恿，让她以为当时跟随总队的其他人全都是同一阵营的，那她就会以为所有人都是来自Ruler的敌人，她就会攻击我们。”

“嗯，没错……是可以这么做。”

“诶，你对总队的身份……就没有一点想法吗？”

“哈？这有什么值得震撼的？你倒是接着把后面的告诉我啊！为什么立华奏还会留在那里等我们，你能猜到是为什么吗？”

“这我也知道了。既然只要输入口头指令就可以实现功能，只要多设定几条if语句就行。因为当时她攻击总队的时候，只认为当时跟随总队的人都是来自Ruler的人。而当时没有在她身边的人，比如我、世冰还有Saber（桐人），就都不会被认为是Ruler的人，所以Saber路过那里的时候没有出现异常，他没有向我报告。”

“而我在当时就是跟随老妖婆的一员，所以只要我一出现就会攻击我，也是因为我回去找你们了，所以她才以为漏掉了一个敌人，决定继续留在Guild里面直到杀了我为止。”

“没错，所以那个时候小奏的攻击目标不是我，而是在我身后的名义你。她说自己没有背叛，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又因为内鬼的指令，她只能呆在‘公会’，所以没有主动去上层楼开杀。”

“确切地说应该是不能走出Guild，从后门走出来追杀我们还是允许的，毕竟那个内鬼就是要借她的手把我们赶尽杀绝。”

“所以内鬼是平时和立华奏有接触的人吗？”

“这……”

“切，说了半天你还是不知道那家伙是谁。”

“…………………………”

经过非常久的沉默，白林还是鼓足了勇气，决定说出来：

“名义，如果我们现在是单独行动的话，你打算做什么？”

“废话，第一步就是和你这没个毛用又事多的小子分开，然后——‘

“然后再配合你的上头，杀了其他人所有人，对吗？名义，不，我应该叫你——”

白林稍微修改一下称呼，重新说道，

“——‘Ruler派来的内鬼’才对吧，名义。”

“……”

段名义刚好走在前面，听得到白林这样的爆炸性发言，没有回头，也没有一如既往地脾气爆炸，只是沉默地背对白林。

白林继续说道：

“你就是Assassin【影武者】的Master，对吧？”

“……”

“我是在Guild那里起疑心的，就是我不小心摔倒、你伸手拉我起来的时候。我的手指沾到了一点颜料，经过各种手上动作的模拟，我发现这些颜料很可能来自你的手背。”

“……”

“这种颜料在你之前还有一个人也用过，所以我才会对你产生怀疑，原本我怀疑过很多人，在几分钟前我怀疑的人还是奇儿，但现在我越来越相信你就是那个内鬼，只要找到证据，也就是你的手背上如果存在被沾走一部分的颜料，就可以下定论了。但是你很聪明，用上了各种视觉障碍，遮挡得很严实，我总是看不见你的那只手。其实刚才我叫你擦掉脸上的东西，因为你没有摸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下意识地用了两只手还是什么都碰不到，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就是想看看你的手上有没有某个东西，我看到了你的手背，你的手上——只有一条令咒和两块有涂抹痕迹的颜料，那个时候我就确定内鬼是你没错了，名义。”

“……”

“你就和狂三一样，用颜料在手上画令咒，她是为了伪装成召唤师，你是为了掩盖你曾经用过令咒的事实。因为你对Assassin用过两条令咒，如果被人发现你的令咒数量减少，你的身份马上就会暴露，所以你才要涂上颜料。但是又屈于尊严，我知道你绝对不会对任何人低头请求，所以也绝对不会向Ruler讨要新的令咒，你不得不靠自己伪装过关。”

“……”

“还有对小奏下达命令的人也是你，揭穿学姐的身份，就等着我们进入‘公会’被小小奏的大招收割，结果却发现我们早就被君莫笑和该死不死的先锋拦在背后，没有中招。根据我刚才说的，我们没有跟上学姐，所以在小邹眼里我们不是Ruler的人，是她的战友，你担心小奏会把你做的事透露给我们，所以才会冒着风险回头把我们带过来，你回来接我们的目的才不是为了集合，只是为了找机会给我和世冰补刀。”

“……”

“我还可以举出很多例子，但我只是希望……名义，你能不能就在这里嘲笑我的痴心妄想，告诉我这些都不是真的？告诉我这些都只是侦探游戏的笑话？我是真的希望可以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咚！

等白林反应过来的时候，喉咙里已经被血液呛了一口，肚子上传来了仿佛被斩断的疼痛。这一击不论是力度、速度都在先锋的数倍以上，而且被击中的位置就是被先锋连踢了几次的部位，疼得要命。

白林不得不弯腰抱肚，这种疼痛刷新了白林对伤痛的认知。

段名义摆出踢技的收腿动作，站在白林的身边，冷冷地说道：

“我已经说过了，叫你不要总是在意那些不必要的细节，如果你少管闲事，现在就可以什么都感受不到地去死了。Assassin，动手。”

“等一下——！”

哧！

白林的左肩被一把刺刀贯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