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浥尘回去后立马行动,先是跟钦天监的窦监正放风,窦监正是个大嘴巴,很快就传到锦衣卫那边去了。
最狠的还是雪三娘,跟几个熟客公子装作闲谈时无意吐露出去,加上红莺那个好姐妹助阵,不出一日功夫,满京城都知道了,袁驸马的儿子欠了张道士五十两银子赖着不还。
袁翼兴自然也知道了,听着旁人议论,语中讥讽,心里十分不爽,只道这小子出去躲着不敢回家就算了,居然还在外面借银子给自己砸脸,直盼着袁宗达回来好好问个究竟。
袁宗达拿了张浥尘那五十两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正寻思着回城想想办法在哪里应个急,路上不巧碰到几个熟人,皆是打听那欠钱不还的事。
“袁兄这是怎么啦,手头要是紧,怎么不找兄弟啊,居然去找个道士借钱,你说你……”
“我怎么知道?哎呀,你这是到哪里潇洒去了?满大街都知道了,袁兄,你是出了什么事唉……”
各种哔哔哔,简直让袁宗达气得心血逆流。
这个臭道士!答应了不要外传不要外传,不就五十两银子嘛,真是小气!
袁宗达气不打一处来,径直就往张浥尘那去兴师问罪。
张浥尘正等着他上门呢,一见袁宗达来者不善气鼓鼓的样子,知道上套了,开始装大尾巴狼:
“袁大人,你这怎么突然就来了,不是来还钱的吧?不急不急,区区五十两,还没到日子呢!”
“少废话,说清楚,为什么大家都知道我跟你借钱了,你这让我以后怎么混?!”
袁宗达一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
“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咱们先别说这个,说说你妹妹吧。”
张浥尘赶紧扯正题。
刚在气头上,袁宗达这会清醒了些,猛然想起,对啊,妹妹还在这里,便扫了一遍屋里屋外,问道:
“蕴仪呢?不会是她说出去的吧?”
张浥尘趁机将郡主如何进宫、现在又被皇帝指婚给新科状元郎的事说道了一番,袁宗达不禁为妹妹担忧起来:
“这怎么办,我自己都着不了家,就为了帮她逃出来,这下我父亲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让她跑了,她铁定不会愿意嫁给什么状元郎的,我真怕她想不开啊!”
到底是亲兄妹,袁宗达知道这个妹妹性子极烈,如果逼急了,她不能自救肯定就是自戕。
张浥尘见缝插针:
“我这里倒是有个主意,可管郡主一时无庾,怎么说她被逮回去我也有责任,贫道愿意帮你这个忙,只是袁大人不能再在外边呆着了,你得回去,才能帮郡主。”
袁宗达一下子反应过来:
“好你个臭道士,感情是你故意到处嚷嚷,逼我来找你是吧,你这,你太过分了!”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你妹妹的事犯得着这么说我么,这能怪我嘛,你告诉我还能怎么找到你?”张浥尘索性也不遮掩了,反怼道。
“行了,行了,这事过去了,咱不提了,你刚说你有主意,你倒是跟我说说。”袁宗达被说的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
“这啊,”张浥尘卖起关子:
“等皇上把那传胪礼办完,新科状元公布了,合着你那老相好雪三娘支持支持,然后你回家来个里应外合!”
“哎呀,你倒是说具体的啊,怎么个里应外合法……”袁宗达急眼,蹭的站起来追问道。
张浥尘便细细将计划说了一遍,袁宗达眼睛瞪得大大的望着张浥尘:
“这事还能这么办?!”
张浥尘白了一眼:
“怎么不行,你不愿意,不愿意算了,反正你家的事,我打坐去!”
张浥尘作势要走,袁宗达赶紧一把扯住:
“别、别、别啊,我怎么会不愿意,我只是觉得这样子,以后我妹妹还嫁的出去嘛!”
张浥尘心里一乐,嫁不出去正好啊,反正我哥相中了,做我嫂子得了呗。
“你笑个屁啊,未必我妹妹嫁不出去,你这么开心,哦,你这个臭道士,不会是看上我妹妹了吧,你这登徒子,说,你是不是存着私心?”
袁宗达见张浥尘奸笑居然就给想歪了。
这误会大了去!
张浥尘顿感不妙,是说存了私心不错,可那是因为我大哥啊,关我什么事……
“你别急,别急,我哪能打你妹妹的主意啊,且不说我是出家人,就算不是,也不能跟你妹妹有啥啊,我只是笑你想太多了,消停消停,赶紧先去找你那老相好合计合计吧!”
张浥尘说着就把袁宗达往外推。
“那你得再给我借点钱!”袁宗达挺在那里不动,憋了会直愣愣来了这句。
“为什么啊?!”张浥尘有些懵,“你这是借钱借上瘾了吧?!”
“你这样抹黑我,我就是回去家里能饶过我吗,去莱仙院未必不要钱啊!”袁宗达理直气壮的说道。
“得得得,我欠你的,十两银子,照旧市利双份驴打滚,限仨月内连本带利还清,少一个子儿我敢向皇帝那儿去告你!”张浥尘不耐烦的掏出银票甩过去。
“五十两!”袁宗达不接。
“二十两!”张浥尘又掏出一张银票。
“三十两一口价!”袁宗达咬牙切齿。
“成交!”张浥尘再加一张。
“好~”袁宗达乐滋滋的接过银票。
“麻溜溜的滚!”张浥尘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