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都说“养儿要亲生，种地要深耕”，意思是孩子一定要自己亲生的才对自己好，种庄稼一定要深翻地才能多打粮。其实，人与人之间的纽带是善与爱。婆媳关系处好了，和母女没有区别，互相尊重、爱护、心疼。

斯琴心酸流泪，还是让山丹看到了，便问：妈，又哭啥啊？

斯琴：我心疼你啊。

山丹：妈，你这是想让我也哭啊。

斯琴笑了，说：你说德臣这小子，从小不怎么惹祸，可一出事儿就是大事儿，吓死人啦。

山丹停下来好奇问：妈，除了这次，还有啥大事儿啊？

斯琴：唉，你就说他的脚吧。你知道因为啥落下踮脚的毛病吗？

山丹：这个我还真没想过，不是小时候得病有的后遗症？我一直以为是小儿麻痹啥的呢，也不好意思问。

斯琴：其实啊，小时候德臣的脚好好的，一点儿毛病都没有。有一次和德君出去玩儿，回来右脚脖子就全是血，问他就说是自己跑摔的。当时，我们就简单地用布给包了包，就不管了。那时候也没当回事儿，以为小孩子破点儿皮出点儿血，几天就长好了。怪我们太大意啦。

山丹：是这样啊。那德臣是因为啥受的伤啊？真是自己摔的？

斯琴：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和德君一口咬定，就说是跑时卡摔了。别的再也问不出来了，而且一问就急眼。那段时间他的右脚就拖拉拖拉的，不太敢吃劲儿，没想到啊——

山丹：当时要是去医院看看，就不会这样了。

“就是啊。那时候你爸敖那沁还活着呢。谁都没心啊。等一个月后发现德臣的脚还不敢着地儿，到医院一拍片，说骨折后错位了，现在骨头都长死了，没招儿喽。”斯琴抹了抹眼泪，接着说，“你说，我们这当爸妈的，那是多大的责任啊？毁了孩子一生啊。山丹，德臣要不是遇到你这个好姑娘，那还不得打光棍儿啊？”

山丹已经洗完了衣服，边收拾边说：妈，过去的事儿就不后悔了，现在不是好好的嘛——哎呀，都到十点了，耽误你睡觉了。

斯琴：没事儿，岁数大的人，觉轻。你快歇着吧。

山丹：妈，你想方便吗？我给你拿盆儿？

斯琴：不用。没有。

山丹：困了吧？每天这时候早睡了。是我洗衣服耽误了，睡吧。

“好。”斯琴说完，自己去拿枕头。

“我来。”山丹安顿好婆婆躺下，关了电视，到斯琴身边准备关灯。

斯琴：灯我关吧，给你照点儿亮。你回屋后我再关。

山丹走到门口儿，转身说：晚起夜喊我就行。

斯琴：好。你也早些睡吧。

…………

山丹回到东屋，拉亮了灯。西屋才把灯关了。

德臣睡得很踏实，脸也挂着微笑，可能是灯光有些刺眼，他的眼珠子微微动了动。山丹又赶紧把灯关了。

山丹在德臣的额头轻轻亲了一口，然后躺下，眼睛却是睁着的。借着月光看到立在炕沿边儿的双拐，山丹的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德臣受伤骨折的腿，不可能恢复到原来了，在踮脚的基础，这回是真的瘸了。

德臣心中有苦、有痛，但他不会当着山丹的面表现出来。有几次他还劝说山丹：不碍事的，我原来的脚就不利索，就想着拄拐怕你们不让。这回拄拐，走路比以前感觉顺当多了，挺好的。

西屋，斯琴也是睁着眼睛看着房顶，没有一丝睡意。她想得很多，想着德臣小时候遭的罪、成家时受到的歧视，过日子时被人追债的无奈。可下生活好起来了，却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差一点儿就阴阳两隔啊……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山丹悄悄下地，蹑手蹑脚到西屋门口儿侧耳倾听。

敖家当中这间房设计的是一个门厅，后面就是厨房。门厅没有安装窗帘，明亮的月光顺着窗户“流淌”进来，“倾泻”到山丹的身。

斯琴已经感觉到山丹来到她的门口儿，就假装闭了眼睛，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听了一会儿，确定斯琴睡熟了，山丹才回到自己屋。德臣的鼾声均匀地响起，山丹也困了，准确地说，她是——累了。

…………

二哥大难得活，德义非常高兴，但是他的腿不能正常行走了，这是一大遗憾。德义在工作之余，有时就会看着手机里一家人拍的照片，回忆二哥快步行走的样子……

德君打扫完后橱卫生，蹲在一个角落，回想着和德臣在草原路快速行进的片断。当想到自己故意走快把德臣落在身后的时候，竟然给了自己一嘴巴。如果不是代小来拉他，他还沉浸在深深的自责之中……

喜鹊在课堂竟然溜号儿了，想起爸爸背着自己在草原飞跑的情景，那是多么快乐的时光啊。老师到她身边敲了敲桌子，喜鹊才回过神了，赶紧擦擦眼睛拿起课本……

山丹的电话多了。德义、代小、喜鹊等轮番“轰炸”，最关心的当然是德臣身体的恢复情况。山丹总是高兴地说好着呢，天天都锻炼着走，越来越硬实了。手机那一方就会特别开心……

…………

夏春雨的梦想开始进入实质推进联合体。泰和几个人开车来到桂丽丝嘎查，找到一个高处俯视村子全貌，拍下多张照片，在一个大本子勾勾画画。

随后，几人开车来到临溪峰前，一边拍照片一边记录。

遇到村民，几人又停下来开始聊天，了解村里的情况和村民的意愿。

金镫、银镫、胡算计、百岁等都主动表达自己的意愿，并给出建议。就连吴老懒也向泰和一行介绍桂丽丝嘎查的美景，也是一脸的骄傲……

在夏云开公司的会议室，夏春雨和泰和几个人一起商量规划设计和方案起草，一会儿争论起来，一会儿又都安静地各自思索。

夏云开在自己的办公室沉思着，然后让人叫来了会计，交待说：近期给我准备好一百万现金。

会计有些为难地说：夏总，现在咱们账面没有这么多啊。

夏云开：能有多少？

会计：夏总，现在的流动资金不到二十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