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丐帮的长老,他们便各自回房。
一夜无话。
第二天,吃过早饭,管笙箫便张罗着要请陆无给自家少爷看眼睛。
陆无当然应允。
同样的毛病,陆无瞧了两次,这一次还要装作初见,为了展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还亮出了神医谷的独门绝学,素问梅花针决,一共用了九根金针,分别捻插不同穴位,通过针阵彼此振动,进行病理研究。
这个阵势非常唬人。
管笙箫和商玉琛看得认真,眼睛都亮了几度,对陆无充满信心。
沈慕渊像个刺猬,顶着一脑袋金针,正襟危坐,跟系统脑内讨论。
系统这次准备了很多资料,还做了等级划分,证明沈慕渊的眼睛属于一级病历,以陆无的经历和医疗条件来看,完全不在陆无的能力范围内,所以沈慕渊的眼睛有八成的可能无法治好,只能通过系统升级来实现。
沈慕渊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好吧,系统好像被他给带坏了。
沈慕渊说:【我猜他肯定会说,眼睛可以治,但是比较麻烦。】
刚讨论到这里,陆无那边便结束了装模作样,给出了答案。
陆无沉吟道:“沈兄的眼睛受那毒烟侵蚀,伤了根本,恢复的可能性不大,以在下目前手段本无计可施,不过,家师曾传授一套针决,有改善血气循环之效,不过此法见效缓慢,至少三个月连续施针方可奏效。”
系统:……
管笙箫听了,喜忧参半,下一刻就跟陆无和商玉琛讨论医疗知识和时间安排去了。
三人聊得火热。
沈慕渊只好当个吉祥物,坐在那儿调戏系统。
过了一会儿,沈慕渊的时间和治疗计划就被安排好了。
管笙箫安排得很是周到,没让沈慕渊操半点心。
三天后,他们再次登上马车,踏上了前往商家的旅途。不同的是,这一次,多了两个大男人。
陆无肯定是在的,可是向天羽也紧追不放,沈慕渊是深深拒绝的,用他跟系统抱怨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努力干涉这位与商玉琛的接触,好像效果也不错,这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和说话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就叫他缠上了商玉琛呢?
系统没法回答他,正常人恐怕也很难从向天羽那浓密的胡子里,读懂他的微表情,系统就更加不可能了……
很遗憾,沈慕渊无声的反对信号没能被管笙箫接收到,要知道,管笙箫才是管家,有权决定行程上的一切安排,庄主只负责享受就好。更何况,整个秋水山庄都认为庄主什么都好就是太宅,如今能与如“神医传人”和“铁面虬髯”这样的江湖名流为友,简直是沈老夫人在天有灵,双手双脚赞成还不够,怎么可能会反对呢?
商玉琛更不会反对,他原本还纠结着会与“慕渊哥哥”分开,此时却峰回路转,提前找到了神医传人,能够一起前往自己家,真是太开心的事了。
陆无倒有点不开心,他千辛万苦,创造出了好条件,居然有人不劳而获?
向天羽挠挠毛乎乎的脑袋,笑嘻嘻地跟陆无打个招呼,换来一个白眼。
两人在马车外,骑马并辔而行。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陆无却郁闷地扫了一眼身边:“向兄怎么也跟过来了?”
向天羽却不答,道:“陆兄可知,向某昨天去了哪里?”
陆无这才看了向天羽一眼,没说话。
向天羽也没等他回答,自顾接道:“前天晚上,雷家族人悄无声息死在了家中,家中仆役护卫四散而去,向某昨天听说后,便去查了查。”
陆无冷笑:“雷家门风堕落,为祸一方,罪有应得。”
向天羽也不否认,“陆兄所言极是,雷家的确素行不良,被人报复是迟早的事。陆兄不想知道雷家的人是怎么死的吗?”
“不想。”
“雷家是被人毒死在家中的。”
“所以?”
向天羽哈哈一笑:“所以,向某就来了啊。”
陆无磨了磨牙。
向天羽在马背上,笑着拍了拍陆无的肩膀。
“陆老弟,给小情人报仇,何必遮遮掩掩的?”
“向兄,你在说什么,为何小弟听不懂?”
“别忘了,向哥哥还有丐帮的耳目呢,你易容术固然精妙,但是此次行事的确有些急了,当我们都注意不到你,与那莫名出现的吴前辈之间的巧合和相似之处么?”
陆无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向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雷家作风众所周知,无论出于何种原因被灭门,都是罪有应得罢了。”
向天羽点头,突然道:“陆兄,可是在故意接近秋水山庄?或者,准确地说,在故意接近沈庄主?”
陆无当然矢口否认,反问道:“陆某当然是受管兄弟邀请,是专程为沈兄医治眼睛的。那么小弟倒也要问问向兄,可是专程为谁而来的?”
向天羽哈哈大笑:“向某可是一开始就说了,专程为陆老弟你而来的。”
两人言语交锋,陆无稍逊一筹,恨得咬牙,最后却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沈慕渊三人坐在马车里,听外头两人笑声,不由掀开窗帘,就见黄膘马背上的两人,并辔前行,笑得洒脱爽朗。
商玉琛含笑,露出一对酒窝,“两位兄长可是说起什么好笑的事了?”
两人回头,勒紧缰绳,跳下马来。
向天羽揶揄笑道:“刚才陆兄聊起从前趣事,呆会让他给咱们讲上一讲。”说着拍拍马脖子,“咱们赶了一上午的路,人马这会儿都累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是先找个地方歇上一歇罢。”
“依向大侠所言,咱们歇会儿吧。”管笙箫道。
秋水山庄的护卫闻言,将马车停了下来。
商玉琛撩起帘子跳下,然后小心地将沈慕渊扶下马车。
护卫将马车上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囊拿了出来,一一分给大家,又忙着给马匹喂水去了。
陆无见状奇怪:“一直忘记问,另一位护卫小兄弟怎么不见了?”
管笙箫道:“少爷让他办事去了。在江宁城的时候,遇到一位卖身葬父的姑娘,少爷见她可怜,便帮了一把,并答应为她寻门亲戚。昨天那姑娘办好了丧事,少爷便让小邵送那姑娘先行一步了。”
小邵便是另一个护卫了。
向天羽也记起来了:“原来如此,是那位莲儿姑娘吧。”
陆无斜眼看他。
管笙箫也奇怪,“怎么向兄也知道此事吗?”
向天羽被陆无的表情逗乐了,“那天偏巧,街上遇到陆兄之前,向某与沈兄便见到那姑娘了,多亏沈兄主事,要不然,那姑娘恐怕就要被人生生拉到那花街柳巷去了。”
陆无偏要挑毛病:“沈兄一片好心自然可贵,可是向兄行走江湖多年,莫非一点防人之念也不曾起过?”
向天羽奇怪:“陆兄何出此言?”
“江宁那般富庶之地,民风淳朴,葬父便要当街卖身,竟没有街房四邻相助?这可太令人奇怪了。”
“许是那姑娘刚性要强?观那姑娘知礼识文,想必不愿平白占那些便宜。”
“那便能接受沈兄出手相助了?”陆无反问。
“哪里,若不是沈兄极力反对,那姑娘便宁愿为奴为婢了。”
“这么说来,竟是那姑娘到底占了沈兄的便宜了?”
“这倒要看沈兄了。”
沈慕渊茫然。
这两人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两位这是?”
向天羽忍不住笑了,“向某是说,沈兄相貌风流,引得无数佳人倾慕折腰。”
陆无:“……”
沈慕渊:“……”
沈慕渊顶着一脸问号。
向天羽却再不说话,只是笑。
陆无闹了个大红脸,找了个借口,去采药去了。
沈慕渊也人有三急,管笙箫带着往树林里走,自然也不好太过靠近。
沈慕渊还是很不好意思,往林子里走了十步。
然后,一脚踩到了一坨软软的东西。
接着,脸前扫来罡风。
沈慕渊反射性后仰,却听身前一声痛苦的呻吟,紧接着,一个温热的身体扑到了自己的怀里。
我擦,什么情况,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