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勒长者的目光向着沙绍棠三人缓缓扫视一遍,看了看王勇,稍觉惊异,但随即收回目光,笑向沙绍棠说道:“贵钦大人,刚才,你与梁头领走了以后,咱们亲族大会又继续商议这事,所有的长老们都主张还是退到绵薄山最保险了,既然如此,咱们营地今晚便要拨营动身。我此番前来,便是来通知贵钦大人,请速速收拾行李,做好准备。”
沙绍棠左右望了望,微笑道:“既是如此,遣一介厮仆奔走宣令足矣,何敢烦劳呼勒长老亲来相告呢?”
呼勒长老一笑,道:“少公子临出兵时,特意叮嘱老夫,凡事都要与贵钦大人相商,一定要保护要贵钦大人的安全。老夫当然不敢怠慢。”
沙绍棠叹道:“长老,此次拨营而去,弃了这些汉民,少公子的一番心血,恐怕不免毁于今日了。”
呼勒长老收敛笑容,说道:“这是亲族大会的公议结论,老夫也是不敢违背的。”
既然事已如此,再做争辨也没用处了,沙绍棠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了一句,“多谢呼勒长老照拂。”使闭口不言了。
呼勒长老扭头看向那位虬髯武士,吩咐道:“赤兀队长,保护好贵钦大人与贵钦夫人的安全,嗯,也不许有任何意外。若是到了绵薄山的新营地以后,贵钦大人有个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虬髯武士躬身应诺,呼勒长老便欲转身离开。
王勇听着他们的对答,显然,沙绍棠并无生命危险。于是,王勇不敢莽撞,他看向沙绍棠,轻轻地握了握右拳,眉目间有询问之意。
沙绍棠明白他的暗示,轻轻摇了摇头。
那虬髯武士双目敏锐如鹰,注意到了沙绍棠的表情,又迅疾地瞥了一眼王勇,下意识地握住了腰畔的刀柄。
沙绍棠右手藏在桌案下,拚命向王勇摇摆,示意他不可乱来。同时,又急忙高声叫道:“呼勒长老,我还有话说。”
呼勒长老一个停顿,问道:“什么话?”
沙绍棠指了指王勇,说道:“这位王先生,是我的一位故人,他现在住在罗家大院,我偶然与他相逢,邀他前来叙旧。既然咱们今夜就要拨营,便打发他回去吧。”
呼勒长老看了看王勇,微微一皱眉,当即说道:“先带着他走,待得进了绵薄山以后,再放他回来。”
沙绍棠与王勇对视一眼,俱都无话可说。
呼勒长老转身离开。赤兀队长带着五、六名部下壮士留在了帐篷里。
薛红薇向赤兀队长笑道:“队长,你请坐呀。傻乎乎的站着干嘛!”
虬髯大汉一笑,也在桌旁坐下。看了看桌上的糕点,脸上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薛红薇笑道:“队长,你别客气,请用呀,嗯,就像往常那样。”
虬髯大汉笑着说:“我在执行任务,不吃东西。等到了新营地以后,一定还要再来叨扰贵钦大人的。”
看起来,这虬髯大汉平日里与沙绍棠夫妇相处得还挺融洽的。
沙绍棠的态度倒是十分泰然,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王勇说道:“咱们刚才聊到哪儿了?是了,是了,刚才我说,根据我的判断,不可能有这么多敌人突然来攻击咱们,你问我得出这个结论的依据是什么,是不是?”
“对,沙先生的依据是什么?”王勇问道。
沙绍棠说:“你看,这绵薄山与乌浒河一带地界,乃是上官部落与鲜于部落的分界处。除了这两家部落,附近数百里内再也没有势力强大的第三者了。鲜于部落内部纵然矛盾重重,或有欲致少公子于死地之人,有足够多的暗算手段,却肯定不会动用军队,自相残杀的。那么,就只有上官部落的救兵了。而且,这两枝救兵,都是从西北、西南方向而来,看起来应该是上官本部派来的救兵,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