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奔跑时,背后的敌人‘嗖嗖’放箭,射过来的箭枝在王勇的身旁掉落。王勇判断敌人是想要活捉自己,只是在出箭示警,所以,王勇对射来的箭枝并不在意,猛地向右拨转马头,似一只飞燕贴地掠过。身后的三名骑客现在位于王勇的右边,王勇执弓控弦,一箭射出,对方一匹枣红马中箭仆地,马上骑客被摔了出去,在草地上连连翻滚,停不下来。
王勇伸手又取出一枝长箭,搭上弓弦,双腿急拍马腹,马儿会意,再向右转头,向着中间的那两名骑客冲去,
左翼的两名骑客,与右翼的两名骑客望见奇变突起,急忙紧勒辔笼,拨转马头,欲要向中间冲来。
王勇接连两箭脱手,一箭射中一匹白马,马上骑客照例被掀翻在地,手中的弓箭抛出丈许开外,哇哇怪叫,皮壶里的数十枝羽箭洒落满地。
另一箭射中了一匹备用的空马。第三名骑客,就是那个头戴钢盔之人,为了躲开前面倒地的人马,抛下手里的弓箭,手足并用,拚命控御住坐骑,仍然不免与身旁的备用马匹狠狠地撞在一起。那人骑术不错,左右乱晃,却并没有跌下马来。
王勇见他抛了弓箭,心下大喜。不再奔近,拨转马头,向左边奔去。那边的两名骑客各举弓矢,向着王勇迎面冲来。
王勇急忙把背在身后的长盾拽过来,挡在身前,“噗”、“噗”两声闷响,王勇的手臂一震,立即抛下盾牌,双手去取长矛。对面两道寒光同时一闪,两名骑客早已冲到王勇的面前,各自举刀,向王勇劈落。
王勇手中的长矛左边一扫,打中一人的左脸颊,右边一扫,打中另一人的右后肩,两名骑客几乎是同时落马。王勇催马从中间冲了过去。
面前跑来三匹备用的空马,鞍配齐全,与王勇贴身而过。王勇看了看,喜欢其中的一匹黄骠马,伸手握住了这马的缰绳。黄骠马扬颈长嘶,王勇腾身飞起,空中一个转身,再落下时,已经稳稳地坐在黄骠马的马背上了。
眼前尘土起处,最后的那两名骑客堪堪跑进了王勇的射程之内。
那两名骑客望见王勇凶悍,各自呐喊一声,勒住战马,不肯再前进。手中张弓注矢,引而不发。他们的距离在射程之外,取了守势,不敢再向王勇进攻。
那名头戴钢盔的男子,大概有四十多岁的年纪,红通通的一张方脸膛,浓眉毛,大眼睛,焦黄的胡须。虽然身上穿的是普通牧民的羊皮袄,开襟处大敞着,里面却衬着一件连环锁子甲,反射着点点寒光。这人双手握着缰绳,控驭着座骑,他的一双大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王勇,既不上前进攻,也不后退躲避。
最先跌倒的那两名骑客已经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各自拽过一匹马来,便要翻身乘跨。
所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王勇之所以屡屡射击对方的马匹,一来是因为目标大,容易得手。另外,王勇也考虑到另外一层:同一个部落的游牧战士往往都是兄弟朋友,整日生活在一起,感情敦睦。如果杀伤其中一人,余者众人同仇敌忾,必是一场生死决斗。自己单人独骑,在给对方造成大量杀伤之后,自己恐怕也逃不回去了。倒不如大展神威,卖弄功夫,却不要杀人,教对方难而退,就是最好不过的了。
最后的两名骑客,各张弓矢,却远远避开,摆出防守的姿态。如果王勇不再伤害同伴,这两人也不主动进攻。那四名落马的骑客也都重新上马,脸上仍然带着痛苦的表情,犹豫着不敢再向王勇进攻。
王勇大喝一声:“今日便放过尔辈,若再纠缠不休,一个都不教你们回去!”
说罢,王勇拨转马头,疾驰而去。
奔出百余步,回头一望,那七个人聚在一起,交头结耳,彼此在商量着什么。
又奔出百余步,回头一望,那七个人各抖丝缰,分散开来,好像是要掉头返回的样子。
又奔出二、三百步,王勇再回头观望,却看见仍然有三名骑客跟缀在自己的身后。中间一人,头顶的钢盔仍然闪闪发亮。
王勇冷笑一声,暗想:“七个人,我都不惧。你们三个,何足道哉。”
暂不理睬他们,纵马疾奔而行。
日色渐渐斜坠,跨下的黄骠马的力气大概耗费近半了,王勇估计着,若是再向前行去,很可能就会遇到敌人的外围游骑了,身后三骑跟踪不舍,现在应该解决掉这个问题了。
于是,王勇勒住缰绳,黄骠马前冲数十步,慢慢停了下来。王勇拨转马头,面对着那三名骑客,王勇左手持盾,右手握矛,准备着时刻投入战斗。
钢盔男子右手在空中挥动,口中大声呼喊,距离遥远,听不清楚他说些什么。但他身后的两名骑客各自勒住缰绳,停在了半途。钢盔男子仍然放马向王勇奔来,但是,他却高举着双手,示意没有武器。
王勇觉得奇怪,沉默地注视着他,看看他要搞什么名堂。
转眼前,那人奔到王勇面前,马儿收蹄停住。
王勇喝道:“好汉子,亮出兵刃来,与你一决生死!”
钢盔男人突然大叫道:“壮士,你可是汉人王勇么?”
王勇听了这话,感到奇怪极了,又仔细打量了这人许久,确定这是一个陌生人,自己肯定不认识他。于是,说道:“你是谁?我从没有见过你呀!”
那人大喜,翻身下马,躬身深深一拜,叫道:“王恩公两次搭救我们兄弟的性命,咱们感激不尽,只是我的职司卑微,无缘面觌恩公致谢,心中时常挂怀。不想今日恩公到此,吾辈眼拙,竟敢起意伤害恩公,惶恐,惶恐!不过,恩公武艺高强,千军万马之中,都阻不住恩公纵横来去,我们这几位兄弟又岂能伤害到恩公的一根毫毛呢?若不是恩公的宅心仁厚,今日我们这七位兄弟怕是要折损过半了。”说罢,此人哈哈大笑。
王勇完全被搞糊涂了,说道:“这位……这位壮士,我……我真的不认识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