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钢盔男子笑道:“王恩公是何等尊贵的人物,在主公的军营之内,主公敬奉恩公如手足兄弟一般,末将每日在大帐之外值勤,厕身诸位弟兄之间,王恩公不识得小人,也不奇怪。末将却十分仰慕恩公哩,可恨一向无缘亲近恩公。”
王勇见他说得亲切诚恳,可是,自己仍然是一团雾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问道:“嗯,这位朋友……这位大哥……请教你的贵姓大名?”
钢盔男子一抱拳,道:“我叫史林,请恩公指教!”
“唔,史林军爷,幸会,幸公。”王勇坐在马上,微微躬身示意。他仍然执盾握矛,不敢大意。又向这史林说道,“朋友,听你言中之意,我们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面吗?唉,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我竟然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怠慢尊驾,十分惭愧。”
史林呵呵笑道:“王恩公两次在乱军之中救出我家主公,那两次,小人都在战场上,保护主公。若不是王恩公大展神勇,主公必定遇难。小人终究也不免战死沙场的。王恩公救了主公两次,岂不也是救了小人同袍兄弟们两次么?弟兄们闲谈起来,都对恩公是感激不尽、佩服不已呢!”
王勇问道:“朋友,你家主公是谁?”
“我家主公便是上官豪杰大少爷。”
“啊,原来如此!”王勇恍然大悟。
史林看着王勇,满面喜悦之色,然后又转过头去,向那另外两人高叫道:“你们都过来,见过这位王壮士,都是自己人!”
那两名骑客驱马奔来。
王勇问道:“史军爷怎地在此?上官大少爷也在附近么?他一向可好?”
史林点点头,却又说道:“恩公怎么对我如此客气?折杀末将了。”
王勇笑道:“你这么称呼我为‘恩公’,我听着也十分刺耳呢。史兄,你我还是兄弟相称吧。”
“这如何使得,万万不可。”史林也看出来王勇比自己小几岁,但乃坚决不肯答应。
“史兄,这又有何不可呢?要是称呼起来别别扭扭的,可怎么叙话呀?”王勇说着,伸手指了指左边遥远处漫漫裹起的沙尘,又问道,“史兄,那边可是大少爷的兵马么?”
史林摇摇头,伸手指向北方,说道:“那边才是大少爷的兵马,想是此时,正与鲜于氏的兵马厮杀哩!”
“噢,原来如此!”王勇道,“那么,那边又是谁家的兵马呢?”一边说着,王勇一边仍然举着手臂,没有放下。
“那边呀,是薛老丈的兵马。”史林笑道。
“啊,原来如此,果然都不是上官部落的主力,沙先生料事如神。”王勇暗暗想道。
这时,那两名牧民早已来到史林的身畔,听着他与王勇交谈,其中一名牧民俯身在史林的耳边讲了几句,史林点点头,抬眼看了看王勇,说道:
“王恩公……啊,不,不……嗯,王先生,哈哈,这两位兄弟,一位叫做比德,这一位叫作库克,他们都是这绵薄山里的土著居民。本来生活的很好,却不想鲜于氏强人们闯进来,杀人抢劫,他们的许多亲人都被鲜于氏掳掠走了。王先生适才从鲜于大营里出来,莫非你在鲜于大营里也有朋友么?”
王勇说:“这两位兄弟莫不是想打听一下他们的被俘亲友的消息么?”
史林拍手大笑道:“正是!王先生可有什么门路,能够打探一下消息么?”
说罢,史林双目炯炯地注视着王勇,似乎有许多未言不尽之深意。
王勇看着比德和库克这两个牧民,他们的眉眼五官、神态身材颇有肖似之处,一定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且,他们的相貌、身形,看起来也有几分眼熟,似乎以前曾经相识一般,这又是何缘故呢?
王勇心中一动,暗想道:“莫非……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难道……”
“不过,也许只是我的胡思乱想吧?”王勇转念又一想,“无妨,即使猜错了也没有什么害处呀……”
于是,王勇说道:“比德,库克,两位好兄弟!图真大哥,图真大嫂,还有朵颜姑娘,他们现在都很好,已经得了自由之身了。图真大哥正盘算着要把其他的族人们也都解救出来呢!”
比德与库克大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怔怔地望着王勇,随即,两人彼此对望一眼,互相拥抱在一起,啕嚎大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又哈哈大笑,互相拥抱着,骑在马背上,便手舞足蹈了起来。
史林骇然地望着王勇,冲着他挑了挑大拇指,小声地说道:“王先生,你真乃神人也!”
王勇笑了笑,说道:“凑巧而已!”
史林摇了摇头,很不服气,正想要辩驳王勇的这句话,其中一名牧民抬起眼来,瞪着王勇,冲他说道:“这位头人,你不是在欺骗我们吧?”
王勇说:“你若不信,随我去我们营地,你亲眼看一看不就成啦?”
“好,我随你去,果然如此,你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比德与库克给你磕头,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哩!”
说罢,这两人望着王勇翻身跪倒,一起磕头。
王勇急忙跳下马来,抛了盾牌与长矛,十分费力地把这两人拉扯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