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其时也,周子通便召唤来特别善于使用飞红索、步罗障的几名军官,远远地站在战车外围,飞索套住一名武士,便拽倒在地,七八名军汉一起拖扯过来,死死按住,生擒活捉了过来。铁甲武士身披重甲,视野也不好,行动十分笨拙,眼看着飞索抛过来,竟是躲不开的,欲用手里的铁斧长剑格挡,那飞索却是毫不受力,这武士徒唤奈何,毫无办法。
旁边的同伴欲来相救,不提防又一张步罗障漫天飞来,二、三人网作一团,又被远处的汉兵拖倒在地,拚命挣扎,挣脱不开。
就这样,这三十名余凶神恶煞一般的武士就仿佛是河滩上的蚌螺螃蟹,都被汉兵轻而易举地捉拿到手了。
周都督说罢,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众将领们谈谈说说,这顿晚饭吃了有小半个时辰。因为明日还要行军,敌情难测,周子通看着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吩咐散了,诸将各自回营,明日还要早起行军呢。
筵会散了之后,王勇便直接返回自己的帐篷。今日行军打仗,王勇感到十分疲劳了,便想要早些歇息。
刚刚在床上躺下来。就听朱大刚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老王,你睡觉了吗?”
王勇急忙爬起来,应道:“朱兄,请进!”
帐帘一挑,朱大刚笑呵呵地走了进来。他的手里提着一只酒葫芦,看起来,是要与久别重逢的老友做一番彻夜长谈了。
朱大刚看了看王勇脸上疲倦的神情,立即觉悟自己来得不合适,连忙笑着赔罪说:“老王,是我的不对!你今天操劳了一天,应该早些歇息的。我来的不是时候,该死,该死!”
王勇笑道:“朱兄,明天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也许还有恶战,今晚确是要养足精神才好。朱兄,待到返回镇子之后,由我来作东,咱们畅饮叙旧,不醉不休!”
朱大刚点点头,便欲离开,忽然眉头一皱,说道:“老王,有一件事,挺重要的,既然今天我遇到你了,也许应该知会你一声。”
“噢?什么事?”
“嗯……”朱大刚略一沉吟,说道:老王,你还得上官小少爷的那位老师——沙绍棠先生吗?“
王勇一愣,没想到朱大刚突然提起了这人,王勇点点头,说:“记得呀,怎么啦?”
“嗯,嗯,老王呀,自从你与郑小姐离开上官大帐之后——啊哟,郑小姐可好?她现在何处?……啊,啊,她既然很好,我就不多哆嗦啦……这个,沙先生闯下了一场大祸,你可有耳闻?”
王勇看了看他,略一沉吟,然后低声说:
“朱兄所指的,可是沙先生与薛红薇姑娘之事么?”
“啵!”朱大刚长嘘一口气,如释重负,应道,“对,对,我说的就是这件事。”
“嗯,沙先生怎么啦?”
“怎么啦?唉,这位沙先生呀,唉,这位沙先生平日里文绉绉,令人敬慕的这么一个人物,怎么突然就做出这种……这种……很不好的事情来了呢?”
“嗯,”王勇点点头,其实,王勇自从前几天听了沙绍棠夫妻的讲叙之后,心里是很同情他们的,但是,王勇也觉得没有必要就这个问题与朱兄顶撞起来,于是,他说:
“这固然是一件奇谈,却也没有必要扰我清眠呀,朱兄……”
朱大刚急忙说:“你别着急呀,你别着急呀,接下来就是关键的啦。”
“朱兄,请讲!”
“老王,你知道沙先生现在哪里吗?”
王勇考虑了一下,含混地说道:“据我所知,好像是在鲜于部落里。”
朱大刚呵呵一笑,道:“老王,你的消息过时啦,的确,沙先生曾经在鲜于部落避难。但是,现在,他不在哪里啦!”
“是吗?”王勇表示怀疑,因为前几天,王勇还在鲜于少公子营地里与沙先生一起吃茶点呢。
朱大刚眨了眨眼,说:“沙先生现在薛老丈的营地。”
“什么!”王勇登时从床上跳了起来,感到惊讶极了,无论如何不能相信朱大刚的话。
“真的,没骗你,我家孙掌柜前天还与沙先生见面了呢。”
“朱兄,请你动动脑子好不好?沙先生拐走了薛老丈的亲闺女,薛老丈恨透了沙先生啦……嗯,这倒是有情可原……不惜千金要买沙先生的首级,沙先生怎么可能在薛营之内呢?”
“孙掌柜说,沙先生是自己主动去薛营投案自首的。”
“沙先生为什么要这样做?”王勇还是不敢相信,不过,听朱大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孙掌柜这样身份的人没必要撒这个谎呀,孙掌柜既然说是在薛营亲眼见到了沙先生,还与沙先生交谈,那么,这个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王勇问道:“沙先生为什么要自投罗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