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刚说:“薛老丈约着上官豪杰一起来攻打鲜于观海,前几天,上官大少爷先找到了鲜于观海的部落,两下里连接三战,不分输赢。鲜于观海讯问俘虏,知道了薛老丈的兵马很快也要杀到,两军会合之后,鲜于氏必无胜算。鲜于观海徬徨无计,便欲携了家眷逃出绵薄山去。沙先生当时正在鲜于军中,力劝鲜于少公子不可如此,沙先生便自告奋勇,来见薛老丈,要凭着他的舌辨之才,说服薛老丈与鲜于少公子化敌为友,结成同盟。所以,沙先生便来薛营了。”
“是吗?”王勇皱着眉头问道,他觉得匪夷所思,又问,“沙先生凭什么觉得他能说服薛老丈背叛上官家呢?”
朱大刚摇了摇头,回答说:“不知道啊!”
“大刚兄,”王勇又问,“沙先生与鲜于公子的计议,你又是听谁说的?”
“是沙先生亲口对孙掌柜说的。”
王勇点点头,又道:
“大刚兄,听你言下之意,薛老丈并没有立即杀死沙先生,而是把他囚禁起来了?”
“是啊,是啊!”朱大刚拍了拍桌子,“沙先生也不是普通人,刚刚进入薛营之时,薛老丈怒气冲天,杀气腾腾,便如同是发了疯的一头雄狮一般,哪个见了,不替沙先生捏一把冷汗呢?……”
“大刚兄,这话也是听孙掌柜转述的吗?”
朱大刚点点头,说道:“那一日,薛老丈听说沙先生在辕门外求见,便先召集了营中的诸将、族人、宾客们,然后才传令沙先生进帐。孙掌柜适逢其会,也在现场。以下我所讲的,都是孙掌柜亲眼所见,我亲耳听孙掌柜所言的。”
“原来如此,请朱兄继续讲,我很感兴趣呢。”王勇点头说道。
“沙先生与薛姑娘并肩联袂,走进大帐,望着薛老丈盈盈礼拜。……”
“朱兄,薛姑娘也与沙先生在一起吗?”
“是啊!”
“那么,薛姑娘现在怎么样啦?”
“你听我慢慢讲呀。”
“好,朱兄请讲。”
“薛老丈看见女儿女婿向自己行礼,鼻孔里哼出一口冷气,咆哮一声,便教左右亲兵把这姓沙的禽兽推出去斩了。薛姑娘也大喝一声,‘看你们哪个敢动手’,哈哈,亲兵们还真就不敢动了。沙先生这才说道,‘我今日是鲜于氏的使者,有军机大事要与薛老丈商议,乃是彼此两家生死利害之大事,薛老丈便应该先论公务,再报私仇。怎么一见面,不由分说,便要杀我呢?薛老狼主气量未免有些狭窄了。’
“薛老丈这才嘿嘿一笑,又骂了沙先生一声‘禽兽’,这才说道,‘观海小侄遣你而来,想说什么?’
“沙先生也不畏惧,侃侃而谈,说道:‘我家少公子请问,薛老丈当年在鲜于部落避难时,我家老狼主对薛老丈如何?少公子一向以父执之礼敬事老丈,不敢怠慢。今日为何起兵来与鲜于氏作对呢?纵然不念旧情,难道不怕鲜于氏日后报复吗?’
“薛老丈说;‘你也不必啰嗦,观海小侄无故侵犯上官氏地界,杀人放火,劫掠财物,这便是你鲜于家理亏了。若是早早悔悟,收兵献降,老夫看在多年情谊的份上,倒是可以为观海小侄美言几句。’
“沙先生闻言大笑,说道:‘我竟不知,薛老丈与上官大少爷竟然有这么好的交情。’
“薛老丈红了红脸,说道;‘绍棠,当年我与豪杰贤侄产生误会,多半的责任也是你教唆的,现在想想,当初就应该认识到你是一个阴险的坏蛋,应该提防着你,就不会有后来的风波啦。当初我可是看错了你啦!’
“沙先生不接话,又说,‘上官大少爷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他久有大志,不肯寄人篱下。这次得到了薛老丈的帮助,必定可以战胜鲜于少公子。那么,这绵薄山方圆数百里的牧场,恐怕都要奉行豪杰大少爷的号令了吧?
“薛老丈听了这话,皱起了眉头,十分不悦,但也没有打断沙先生的话头。
“沙绍棠又继续说,‘到了那时候,豪杰大少爷如何安置薛老丈呢?我想,豪杰大少爷一定不会亏待您的……’
“‘放屁,’薛老丈很愤怒地说道,‘我可不怕那个小子。’
“‘既然如此,’沙先生说,‘便请薛老丈与我家少公子合兵,共同击败上官氏,贵我两家平分绵薄山,永结同好,如何?’
“薛老丈转了转眼珠子,思索片刻,然后撇了撇嘴,说,‘绵薄山周围数百里,也不过是巴掌大小的地方,都由老夫一人霸占,我还嫌它伸不开脚呢!’
王勇评论说:“哎呀,薛老丈这话就不讲义气了。“
朱大刚说:“老王,他们这些大头领们的想法,与咱们普通百姓是不同的。”
王勇点头说道:“朱兄,你此言有理,后来呢?薛老丈被沙先生说服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