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叹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图真大哥,你以前与我谈话之时,似乎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不容易呀。梁头领看起来威风凛凛、一呼百诺的,实际上,许多事情他也作不了主的!”
“为什么?”
于是,王勇就把汉人营现在内部的人事关系大略地与上官图真讲叙了一番。其实,也不过是前一段时候,罗老板对自己讲叙的那些内容。无非是梁军内部分为三个派系。胡人军官都是听从少公子号令的。高系旧党不服梁头领,若是梁头领有了异心,这些高党十之八九,是要反对梁头领的。
上官图真听罢,感到十分失望,说道:“如此,只有挑拨着教薛老狼主与鲜于少公子打过一场,然后再看看形势咯!”
王勇突然想起,在车阵的时候,朱大刚对自己讲的那番话,沙绍棠此次自投罗网,就是代表少公子向薛老丈提议联合之事的。虽然不知最后结果如何,但听朱大刚所言,薛老丈还是颇为动心的。不过,这件事嘛,一来是还没有结果。另外,若是对上官大哥讲了,徒然更惹他灰心。所以,王勇就住口不提,待到将来,这两家联兵之事揭然公告之后,再商量应对之策也不为迟。
甚至,王勇觉得,如果这两家联兵成功,汉人营就可以免去兵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今天这番谈话,看看图真大哥隐隐把薛老丈视为大敌,这种话就更不好对他讲了。
王勇与他又讲了几句闲话,看他的精神不振,便说道:
“图真大哥,时辰不早了,我还要返回薛营听候,也许,薛老丈已经把回复周都督的书信拟好了呢。”
上官图真点头道:“也好,你先去吧。今后咱们兄弟多多联络。”
“好的,图真大哥,”王勇又想起一事,说道,“图真大哥,你若找我容易,可是,我如果有事找你,这大草原上,我怎么找得到你呢?岂不误事?”
上官图真笑道:“贤弟,你提醒得是。”随即,上官图真高声呼道:
“库克兄弟,来,来!”
库克飞奔过来,叉手侍立。
上官图真吩咐道:“咱们的联络旗呢?寻出一面,交与王贤弟。”
库克又跑进帐篷,不一会儿,取出一匹杏黄颜色的布匹,递与上官图真。
上官图真展开,原来是一面三角形的军旗,大约有半幅桌面大小。上官图真把这旗帜交与王勇,说道:“王贤弟,只要是在这绵薄山方圆数百里内,你打出这面旗子来,终会有我的族人与你联络的,便可以引着你找到我了。”
“极好,极好,多谢,多谢。”王勇接过旗子,小心放入马鞍下的储物袋里。随后,翻身上马,辞别了上官图真,返回薛营驻地。
回到营区,王勇惦记着郑文颍,便走来她寄宿的帐蓬前,看到帐门口的毡帘紧闭着,帘子上有两条绳索,类似于汉人屋舍的门闩,这两条绳索系在帘子外面,打了一个蝴蝶结,按胡人营地的风俗,这表示主人不在家的意思。王勇推了推门帘,又侧耳听了听,帐内寂静无声,郑文颍肯定不在家。
于是,王勇又转到史林军爷的营帐门前,掀帘而入,登时,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史林军爷叫道:“老王,来得好!且吃一杯酒去!”
听他的语音,倒也清醒。
王勇走到矮桌前,盘腿坐在他对面,史林军爷真个递过一杯酒来。
王勇只得接过酒杯,吃了一口,问道:“史林大哥,文颍姑娘呢?”
史林军爷呵呵一笑,道:“怎么?上午逛集,小俩口走失了?这可不好!”
“啊,史林大哥,莫开玩笑,我寻文颍姑娘有事呀!”王勇红了红脸,解释说道。
“嗯,不开玩笑!”史林军爷应道,“中午时候,文颍姑娘刚刚回来不久,就有一个汉人小厮前来寻她,交给她一张短柬。文颍姑娘看了之后,就匆匆随着那小厮去了。”
“啊,史林大哥,她没交待去哪里了吗?”
史林军爷瞪一瞪眼,“怎么没有交待?她还特意要我告诉你,是个什么……什么……老板,就是你们上午逛集时遇到的那个……”
王勇截住他的话头,急道:“吴老板么?”
“哈哈,正是,你们这些汉人的姓氏呀,拗口难记,我一时讲不出来。”
“噢,原来如此。”王勇听了,放下心来。
“老王,吃酒,我再给你满上。”史林军爷十分热情地劝酒。
王勇只好陪着他吃酒,有的没的聊些闲话,打发时间。